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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泪
特穆儿和瓜尔佳日益亲密起来,瓜尔佳性情平和,特穆儿和她在一起谈论着除了胤礽以外的事情,觉得也是一种快乐。
胤禩似乎越来越忙,每天来拜访他的大臣数不胜数,特穆儿劝说过胤禩很多次,不要公然结党,只是,胤禩周围的人实在太多了,有人奉承,有人巴结,都是想要靠着他荣华富贵的人,特穆儿明白,这些人只能靠一时,若哪天胤禩有个横灾,他们肯定就一哄而散,没有人会陪着他同甘共苦的。
特穆儿经常回到以前住的小跨院,去照看那些孝庄生前留下的花卉,或许在这里她才能忘记宫廷的黑暗和辛苦,落得一番清净。
“特穆儿。”胤禛不知不觉出现在特穆儿后面。
“胤禛?你怎么来了?”特穆儿奇怪这个大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悠闲。
“悠闲的应该是你,老八每天早出晚归的,你一定很寂寞吧。”胤禛淡淡的说道。
“这有什么?他忙是应该的,不忙我才奇怪呢。”特穆儿轻描淡写,她当然不愿意向胤禛透露胤禩每天都干些什么事。
“这皇阿玛一离开,最忙的就属他了,我看接下来会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胤禛口气很轻,但明白言外之意的人就会觉得全身冷汗。
“你为什么这么说?”特穆儿有些紧张。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们的兄弟关系已经维持不下去了,如果我的估计没错,等皇阿玛回来,差不多我们就该撕脸了,你要想清楚,一旦有这么一天,你是要站在谁的一边,你的立场是至关重要的。”胤禛逼近特穆儿,让特穆儿隐隐约约感觉到寒气。
胤禛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去出,特穆儿感觉到他的背影有些昏暗,胤禛说得对,自己的立场至关重要,她的丈夫、还有她心爱的人,她究竟应该站在那一边?
傍晚,胤禩回来了,特穆儿欢喜的看着他,似乎很久没有见到她的夫君一样,两人相视一笑,胤禩温柔的抚摸着特穆儿的脸。
“最近忙了一点,你是不是很寂寞?”胤禩询问道。
“不会,我四处走走,弄些花花草草,心情好着呢。”特穆儿摇摇头,她不能让胤禩知道她心里那些无尽的忧虑。
“那我就放心了,等皇阿玛回来了,我们的好日子就到了。”胤禩神秘的说道。
“什么好日子?”特穆儿意识到问题,小心翼翼的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胤禩捏捏特穆儿的脸,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特穆儿心里却乱成一团麻,白天胤禛说的话已经给她留下了阴影,现在胤禩这么说,说明他们一定都在筹划着某些事情,而这些事针对的应该就是胤礽。
“对了,特穆儿,小十八生病了,病的挺厉害的,我一直犹豫着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皇阿玛?”胤禩转了一个话题。小十八就是十八阿哥胤衸,是康熙十分疼爱的幼子。
特穆儿略微思索道:“十八是皇阿玛的心头肉,现在战况紧急,皇阿玛在前线已经很忧心了,要是他知道十八的病情,一定更焦急,我看还是缓缓再说,除非出现了什么万不得已的情况,否则不要向外透露了。”
“嗯,我明白了,那我们现在去看看他吧。”胤禩拉着特穆儿往外走。
胤衸的病情很沉重,他的母亲顺懿密妃十分忧心忡忡,特穆儿很同情她,也很心疼胤衸,她主动留下来照顾胤衸,这个可怜的孩子每一声病痛的呼唤都紧紧牵挂着特穆儿的心。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前线频频传来捷报,康熙归来的日子指日可待,然而胤衸的病情却没有好转,御医甚至下了听天由命的决断,特穆儿第一次觉得一个生命是那么脆弱,不管她多么用力的握着胤衸的小手,也阻止不了他渐渐陷入弥留。胤禩将胤衸病危的消息传达到了前线,康熙为了爱子,提前启程回京。
三天马不停蹄的赶路,康熙抵达京城已是身心疲惫,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冲到胤衸的床前。此时的胤衸已经人事不省,甚至感受不到他的皇阿玛已经来到他身边。
“小十八,小十八……”康熙握着胤衸的手,焦急的呼唤着。
胤衸的耳朵微微动了动,手指轻轻的颤抖着,他想睁开眼睛再看看爱他的皇阿玛,含辛茹苦抚养他的额娘,还有这段日子不离不弃照顾他的特穆儿,可是,他无能为力,终究还是睁不开他的眼睛,胤衸微微咳嗽了一声,手无力的垂下,一个小生命撒手人寰。
康熙第一个感觉到胤衸的逝去,突然没有帝王一贯的威严,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特穆儿跪在床边,轻轻的抚着胤衸的小脸,那脸上似乎还挂着童稚的微笑,特穆儿的泪水无声的落下,正好滴落在胤衸的脸上,心里刀剜般的疼痛。
一连几日康熙都沉浸在丧子之痛中,特穆儿心里也难以释怀,虽然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接触,但是特穆儿从胤衸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一个孩子被病痛折磨着,却能够依旧每天微笑着面对周围的一切,特穆儿觉得胤衸就是一缕阳光,虽然短暂却照亮了宫廷的黑暗。
康熙一个人呆在佛堂里参佛,特穆儿陪伴着他,爱子的逝去令康熙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特穆儿体会到纵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必须接受生老病死的必然规律,也没有能力挽留爱子的生命。
“特穆儿。”康熙轻轻唤道,声音显得很无力。
“皇阿玛,怎么了?”特穆儿扶起康熙,关切的问道。
“朕听说胤衸生病的时候,你一直照顾着他,是吗?”康熙看着特穆儿。
“是的。”特穆儿点点头。
“你真是个好孩子,胤衸生病,他的那些哥哥不知道都在做些什么事,没有一个人关心过他,就连他病逝也没有悲伤之情,真让人寒心啊!”康熙摇着头感叹道。
特穆儿恍然大悟,原来康熙悲痛的不止是胤衸的病逝,还有那些个皇子的冷漠无情。特穆儿有预感,在前线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让康熙感触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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