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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没单身
思远真得走了。
在她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我依旧奔波于公司和公寓之间。
办公室里,我的状态一如既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依旧是广告设计。
设计总监的位置,总要石锤于各种策划效果所带来的收益。
之前因为加班而离开,现在因为加班而留下。甚至沉迷。
忙碌是治愈失恋最好的良药。
我再也没有和思远联系过。虽然她曾无数次打过电话给我。看着手机屏幕上没有署名的电话号码,再也熟悉不过。我总是任由它响着,直至自动挂断。
后来有段时间她突然消失了。
下班后,我又回到以前的生活,开始抽烟,去常去的酒吧。
但我并没有忘记她。
她已经沉淀在我的呼吸里。
“单真,你能做我的伴娘吗?”
一天中午,我正埋头于文案之中,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发出清脆的声音。
点开,11位久违熟悉的数字。
单真?呵呵,连称呼都正儿八经了?
“好。”
我随手按下向上箭头。
晚上回到公寓,我疲倦得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无意间瞥见她放在床柜上的请柬,这么久仍旧原封不动安静地躺在那里,早已蒙上一层灰。
我拿起它,对着面上轻轻吹了吹,翻开认真看了一眼,后天是她的婚礼。
环顾四周,尽是凌乱与灰尘,就像一潭泛绿肮脏的湖水,一片死寂,等待过路的有缘人看它一眼,随手投下一枚光滑的石子,实现它荡起潋滟的欲望。
“不要屈从,不要流泪,不要试着合乎情理,不要为了媚俗而去改变你的灵魂。相反,果断地追随让你强烈痴迷的事物。”
这一切,终于让我坚定了这么久以来的某种想法。
次日。
一整天下来,我并没有太多的心思。最终,我提前下了班,走进高档百货为自己挑选了一件粉色连衣裙,在镜子前反反复复地审视。
“这裙子很配你,你唯美的气质把她演绎得很好。”女店员的嘴总是跟泡在蜜罐里似的甜。
“是么?”
“当然。”
我满脸笑意,回过头看了一眼橱窗里的那件白色婚纱。
“这婚纱是从法国空运而回的,剪裁设计材质方面都很一流。你需要试一下么?”
女店员极其擅长捕捉人的眼神。
“不了。一辈子也许都不需要了。”
女店员疑惑地看着我。
“就这件,打包吧。”
单shàn真,单dān真,单dān身,我的名字早已为我下了咒。
回来路过药店,我走了进去。
酒店的大厅里You raise me up律动跳跃,来来往往的宾客在各自的角落里谈笑风生,各种声音嘈杂在一起如同赶集的早市。大厅里金碧辉煌,顶上桃红康乃馨串成的花枝随着窗外偶尔飘来的清风轻微摆动,摇曳生姿,暗香浮动。层叠的挽在一旁的紫色纱帘如梦如奂。铺满红色玫瑰的红毯直伸向礼台,中间的“永远在一起”在射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整个婚宴厅都浸染在红色的海洋里。
墙上硕大的屏幕重复播放着他们一张张幸福时刻的相片。
永远在一起,这种丑陋的谎言,思远,你居然会如此深信不疑。
我将任何都遗忘在遥远深处,只为心里的那团□□焚身。我无法像在场其中的任何一个那样平静地观赏这些,这会让我咬牙切齿。我将手机调成静音,并没有去找思远,无心踱步在这大厅里,拼命琢磨着找寻一个东西,时机。
“哎呀——,”一个人踩住了我的后脚跟,脚一崴,膝盖跪在了地板上。
那个人连忙转过头,蹲下身子,双手扭动着我的脚腕。听到咔的一声,随后他将我扶起,一支手放在腹部半弯着腰对我鞠了个躬,显得彬彬有礼,极有绅士风度。而我无视这些,将目光停留在他胸前的桃红康乃馨,夺目的红时时刻刻提醒着我。
思远,就连上帝都给我创造这样的机会,不是么?你不该犯这种天大的错误,而我是为拯救你而生的,因此也付出了疼痛的代价。
膝盖擦破了皮,渗出了血。
“你能带我去伴娘的房间吗,我是思远的好朋友,今天她邀请我来做她的伴娘。”
他点点头,扶着我走向房间。经过前台的时候,他拿起旁边的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随即服务员拿了一小袋药品之类的东西递给他。我将身体紧紧贴着他,这让他紧张地无所适从。
假惺惺,我想。
但他拿药品的时候为什么不开口?转念一想,这无关紧要不是吗?
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他扶着我做到旁边的小沙发上,俯下身子细致地在患处清洁消毒涂抹包扎。我才发现那是一张永远都会泛着桃花的英俊的脸,我实在找不到任何词语来确切的形容。这样的容颜,永远写满了三个字:不可靠。
做这些都是因为我是她好友么?尽可能讨好我,好让我在思远面前尽可能赞美你,从而让她更加觉得她离开我和你在一起是对得么?你休想。你太阴险。温柔的陷阱,我可不会跳。
过会,他站起身,对我鞠了个躬,欲转身离去。
“等等…”
他转过脸,站在原地,就像一个等待命令的忠诚侍者。但这丝毫动摇不了我的决心。人心比海深。
“额…不好意思,能帮我倒两杯酒吗?”
我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透明玻璃壁柜里的酒。
他仍旧只是点了点头。将倒好的酒放在床柜上,再次点头转身急着离去。
我趁机麻利地将药物倒入水杯里,就像一个干了多年行当的小偷一样,神不知鬼不觉。
“作为她最好的朋友,难道你不该与我干一杯么?”我立即喊道。
他迟疑了一下,转身,点点头。遂拿起杯子,我看着他快速地将它一饮而尽。
“红酒要细细品尝。你喝这么快,难道赶时间?也对啊,今天你是新郎,离开新娘这么久,怕让她担心吧?”
我扯着嘴角的笑,就像某种阴谋的得逞。
果然,这药效如药店老板所说。
没过多久,他的嘴唇发红,双眼忿忿随即又——地望着我,如同一只——的野兽。
而我,佯装反抗地最终成为他嘴里的带罪羔羊,痛苦地流下了眼泪。
我不再是一个将时间花在等上面的女子。这一次,我掌控了时间,而且恰到好处。
一阵翻腾汹涌的海啸过后,他渐渐恢复了意识,迅速地起身。
“zuo都zuo了,急什么?”
我————地侧卧在床前,手托着下巴,眼神迷离地欣赏着我涂满亮粉的小脚丫,得意得挑逗道。
“幸好你还算个俊俏的男人,这样我也没什么好亏的了。你休想和思远结婚,她应该永远得和我在一起。”
这个叫同在的男人咬着牙关,眼里充满血丝,青筋暴起,紧握的双拳发出咔嚓咔嚓的骨头碰撞的声音,恨不得将我粉身碎骨。但是他最终没有这么做。
他看了看腕表,立马穿好衣物,匆忙离开了房间。
我起身,对着镜子将裙子拉链合上,随即一抹彩粉划过嘴唇,抿了抿,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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