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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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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


      不再是请求的语句,而是直白地问着,四哥,还是不肯来么?

      我咬了咬嘴唇,只能伸手握了握她的掌心,从她低着的眉眼里,又一次感受到她的失望。

      自从和惠不用嫁去喀尔喀,深居宫中之后,胤禛就再也没有来看过她。她求了我们好几次,让我们去捎个信儿,让胤禛过来看看她,可每次胤祯去说的时候,他却总是用各种理由推托,怎么都不肯过来。我想不明白,即便当初他不肯帮和惠去求情,即便他觉得和惠不懂事,也不该至于如今。难道来见她一次,就这么困难么?

      “和惠,你别失望。等你十四哥回来了,我再让他去和四哥说说,说不定这次——”

      “不用了,十四嫂,不用了。”打断了我的话语,和惠抬起眼来看我,脸上的表情再也没有了失望的情绪,只是浅浅笑了笑,摇头道:“别为难四哥了,和惠老是这样,会惹得四哥不自在的吧?还有十四哥,十四哥也是。我这个样子,惹得十四哥心烦了吧?”

      “怎么会?你怎的会这么想?”我抓住和惠的手,急急地摇头,不清楚和惠为什么会这样说。那个人我不知道,可胤祯是断然不会的。他怎么会觉得和惠烦人呢?

      和惠对着我笑了笑,没有多言,只是转眼朝房里仅有的两个丫头道:“你们去院子里看看那棵梨树吧,该给它施点儿肥了。”

      房里的两个丫头依言福了身子退下,轻轻带上了门。

      和惠瞧着她们出了房门,见着屋门的轻掩,这才回过脸来,坐近了我的身前,看着我道:“十四嫂误会了,和惠不是那个意思。”

      稍稍侧脸,我不解地瞧着她,看着她眼底的一丝丝犹豫,不知她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她低着的眉头,紧了紧手心,犹疑着,却终也只是松开了绷着的线条,摇着头轻叹,“和惠是害怕十四哥去了,徒增伤心。”

      一怔,心底暗暗有着些许念头窜动。我似乎隐隐感觉到了和惠所要说的话,是关于什么。

      和惠低着头,慢慢从怀里拿出了个香囊来。那个略显陈旧的香囊上,绣着三条大小各异的鲤鱼,每一只都栩栩如生,在碧波荡漾的池塘里,嬉戏徜徉。我轻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这个香囊,直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

      似是瞧破了我眼底的疑惑,和惠轻释了释嘴角,细细地摩挲着手里的香囊,道:“这个样式的香囊,和惠一共绣了三个,四哥,十四哥,还有和惠自己,我们每个人都有。”

      她的眼光静静地落在手里的香囊上,清澈里透着微微地暖,柔柔地笑着。她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了窗边,轻轻推开了窗子,望着窗外,那棵已经开满了梨花的梨树,眼神渐渐变得悠远,似乎满载着回忆。

      “小时候,和惠总是一个人,其他的兄弟姐妹,都不愿与和惠一起玩儿。只有四哥,只有四哥对和惠好——”

      “和惠还记得,第一次仔细地瞧四哥,是在四岁的时候。那一天,下着好大的雪,宫里的长街,满满的,全都透着雪白。和惠一个人坐在墙角里哭,因为那一天,一直陪着和惠长大的奶娘去世了。那个时候,和惠真的很伤心,因为奶娘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对和惠好了。可是那一天,和惠却遇到了四哥,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四哥……”

      她浅浅地笑着,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轻抚着香囊上最大的那条鲤鱼。上面每一条纹理,每一个鳞片,都精致而灵动,满载着她全部的心愿。她垂着的睫毛,长长地覆盖着她的眼睑,在微光里,晕合着淡淡的阴影。她浅笑着,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快乐和幸福,就像她脑海里的人,是她今生里,最美好的记忆。

      她微叹着,眸子里闪着微光的,静静地,轻声低语,“十四嫂,你知道么?四哥真的对和惠很好,他会陪和惠玩儿,会教和惠功课,而且,他还会对和惠笑。以前我以为四哥是不会笑的,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四哥笑起来,这么好看……我好喜欢四哥笑起来的样子,即使,他笑的时候,总是很少很少。特别是十四哥在的时候——”

      线条一僵,向前走着的身影不禁一住。我微微怔着,站在和惠的身后,看着她缓缓地转身。窗外透射进来的微光,柔软了她的背影,光亮着她的面孔,让人看不清晰。

      她低下了眉头,双手捧着那个小小的香囊,就像是世间的奇珍一般,好好珍惜着,嘴角微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次我和四哥在一起的时候,十四哥也会过来凑热闹。小时候,和惠可讨厌十四哥了!开始的时候本也还好好的,十四哥对和惠也像四哥一样的温柔。可不知为什么,到后来,每次他一见和惠,就喜欢来捉弄,不把和惠弄哭了都不甘心——”说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画面,和惠忍不住笑了起来。高高扬起的嘴角,是从心底发出的,最真诚的笑容。像这样的笑,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了。

      只是,渐渐的,她敛起了笑意,嘴边渐转萧索的苦涩,恍惚里,和胤祯嘴角的那抹苦,渐渐重合,盈满了的涩意上涌,酸释了眼角,“可是慢慢的,和惠长大了,也就明白了。真的,和惠明白的,和惠明白十四哥的心——”

      “即使见了面,还是吵,还是闹,可和惠却明白十四哥的心。和惠想帮十四哥。我知道的,其实十四哥不过是想多点和四哥在一起,想要四哥像对和惠一样的,也能对他好,对他笑,如若不然,即使是责骂,他竟也是肯的——”抬起眼,藏着眼睛里就要流出来的泪。和惠吸了吸气,哽咽着,看着树梢上的风筝,静静在空中飘荡,“所以,和惠就让他欺负,和他打闹。而这一切,也只不过是为了帮十四哥,能有多点儿和四哥相处的时间。若非如此,只要十四哥一来,四哥定然就会走开。而十四哥,十四哥……”

      哽咽着,和惠的泪珠,掉在了手里的香囊上,打散了锦面的织线,晕开了浅浅的荷绿。我心里一痛,看着她的泪光,脑海里浮现着胤祯的脸。

      只要十四哥一来,四哥定然就会走开。而十四哥……而她十四哥,定然会是一个人伤心,一个人的孤寂……

      清风吹拂,飘散了满地的玉白。窗外的梨树,尽绽着羸弱的美丽,憔悴在瘦弱的枝头,摇晃着,渐渐旋落,飞遍了院落里,铺满一地的白。

      和惠站在窗前,映着如水的梨花,合着她的身影,模糊在微光里。她微抬着的眼眸,望着窗外随风而起的落花,随水飘零,似是如此东去,却终究是去到不了。

      我逆着光,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衣袂随风而动。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们三个,就是以这般微妙的关系,各掩着自己的心事,成长至如今。

      胤祯渴望得近乎绝望的希冀,和惠孩子气的调皮下,深深藏着的用心,还有他,他的那份冷漠,究竟是不是,有意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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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凛冽,我裹着厚厚的被子,笨重地转了个身,换成侧卧的姿势,重新入眠。屋子里的东南角落,稍稍的,有着些许声响。我并不在意,心想又是外头的风声大了,吹动了门窗。

      脑子里迷糊着,还未褪去睡梦中的迷茫。眼角微微的撩开,睫毛轻夹时,身子感受到了一丝寒意,却又莫名的是一抹暖。

      我禁不住的睁开了眼,恍惚里,似乎看见了胤祯那张浅笑着的面容,他就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从眼角道眉梢,满满地,都是愉悦。

      我勾了勾嘴角,重新闭上了双眼,用手紧了紧覆在身上的棉被,嘴里含含糊糊地呢喃着:“原来是做梦了。不过奇怪,他这身袄子,我怎的从没见过——”笑了笑,我挪了挪枕在脑袋下的枕头,又要入梦去。

      “傻瓜,这是在江南置的,你怎么会见过?”带着笑意的回应,听着这声音,我似乎能看见他此时玩笑着的表情,永远带着的宠溺。

      我在梦里抬眼白他,开口就啐道:“说了多少遍不准骂我傻?本来好好的人,给你说多了,指不定就真的傻了——”我笑着,享受着此刻在梦里和他的调侃。他去了江南这么多个月,到是许久都没有人陪我这样练过嘴皮子了。

      正当我这样的想着,一阵低低的笑声清晰的透过耳膜传来。双鬓间,柔柔地,似乎有谁在轻弄着我的长发。脑子里忽然有了些清醒,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的就睁开了眼来,正好对上了胤祯含笑的双眼。他的脸上尽是笑意,却有遮掩不住的疲惫,似是长途奔波后,还未来得及休息,便又马不停蹄。

      这哪里是梦?胤祯,他现在就真真切切的坐在我的面前!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的瞧着面前这个风尘仆仆的人,惊得说不出话来。胤祯瞧着我这样的大动作,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急忙伸手拦我,不悦道:“说了多少次不要起得这样急,动作慢点儿会让你少块肉么?”

      我不理会他皱成了“川”字的眉心,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瞧了又瞧,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也不是在做梦。心中先是一阵欣喜,紧接着却又诧异,不禁问:“怎么大半夜的回来了,这么突然?”

      见了我的疑惑,胤祯笑着,伸手轻磕在我的脑门上,道:“怎么?爷提早回来了你还不乐意?”他一边说着,一边上上下下仔细的瞧着我,连头发都看了去,就像是出门前数了我的头发,现在正核对着数目一般,确认无误之后,才继续道:“八哥他们都还在路上,我连日里赶了回来,跑了几天才到。给你的信里不是说了马上回来么?要是我没有照做,说不定你又该要以为我的马在路上折了腿了。”

      闻言,我“扑哧”一笑,忍不住伸手去推他。这个笑话,没想到他还记着。有一次和他出去踏青的时候,他说是去弄点果子来吃,马上回来,结果却把我一个人晾在那儿好久,迟迟见不着他的人影。当时他一回来,我便调侃他说:不是说马上回来么?你的马半路里折腿啦?没想到一句玩笑话,他却记得这样清楚。

      我仔细的瞧着他,看见了他下巴上青色的胡渣和脸上那满满的疲惫,眉头微皱,伸手掀起了自己的被子,身子往里挪了挪,对他道:“赶紧上来,这么冷的天,别受了凉。”

      胤祯瞧见了我的动作,赶忙抬手把我的被子又掖了回去,将我包紧,责怪道:“一股傻劲儿!知道天冷还不裹严实点儿?我这一身寒气的,上去了只怕受凉的人是你!”

      嘴角轻撅着,我抬着眼瞧他,心道:可你这么站着也不是个办法呀?我朝着柜子看去,眉毛微扬,对着胤祯道:“那你去柜子里再拿一床褥子来,床边放着暖炉,我冷不着的,赶紧上来。”

      说着,我包着被子又往里头动了动,只是动作笨重得紧,还得靠着胤祯帮我才能行。他这一去就是四个多月的,我早已是大腹便便,只怕他看着也怪“眼生”的了。

      “啊——”刚挪到一半,小腿上的一阵阵抽痛让我下意识地喊出声来。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急急用手抬着小腿,努力把脚掌往上勾着,看着胤祯的失措,嘴里的话语含含糊糊,“抽……抽筋……”

      闻言,胤祯先是一愣,接着连忙上来帮我按摩着小腿,手掌覆在我的脚底轻轻往上压着。他仔细地替我按摩着,把我绷着的线条轻轻地揉松,紧张地问:“好点没有?”

      腿上是他温柔地揉捏,疼痛一点一点的舒缓。我同样伸手往腿上按了按,感受着那些疼痛渐渐地消失,这才对他点头道:“好点了。”

      见了我没事,胤祯这才松了口气,扶着我躺下,自己却只是坐在一边。我躺在床上看他,看着他嘴边那抹淡淡地笑意,手掌轻轻抚着我的鬓发,心里忽然想起了那天和惠和我说的那些话。

      “其实十四哥,不过是想多点和四哥在一起……”

      静静地看着他,眸光里微微有些发怔。

      我的眼里,是他那近乎透明的澄净。我看着他这样的澄澈,可心,却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胤祯,胤祯……

      这样的一双眸子,这样的一颗心。可是我不知道,他的这些赤诚,到头来,会不会只是白忙一场,所有的等待,会不会终究成空……

      葭月,末。

      仲冬以后,和惠的病情急转直下,几次的昏厥和咳嗽不止,让太医束手无策。她原本就单薄的身体,如今更是脆弱不堪,就像一张薄薄的纸片,好似风一吹,就能让她飘走。

      我坐在和惠的床头,眼眶湿了又湿,眼看着她一次次的咳醒、昏睡,不断地重复着这样的痛苦,可却什么也做不了。当初星阑离开时那样的无力感,此刻又悉数涌了上来,打得人心慌,我整颗心就像落在了水里,不停地上上下下,却怎么也抓不住岸。

      我伸手轻抚着和惠的头发,那曾经乌黑的青丝,如今却显得病态的枯黄,没有了生命力一般散开在床榻上,了无生趣。她苍白的脸色,就连嘴唇也是一样的白,干裂着,一点也喝不进水去。我只能沾湿了她的唇,让她润喉。

      眼泪不小心掉在了她的眼里,我急忙抹去了自己的泪珠,别过脸去不想让和惠瞧见。

      似乎是受到了触动,躺在床上的和惠渐渐睁开了眼。她的睫毛缓缓的绽了开来,眼睛里透出了久违的明亮。她转过眼来看我,忽然伸出手,似乎想要替我拭去脸颊上残留的泪水。却,终是无力。

      我急急拉住了她垂下去的手,那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臂,让我不敢用力。好怕,好怕只要稍微用力,就会让她整个人都碎掉……

      和惠的嘴角,轻轻地牵起了一个微笑。她纤细的手指,静静地柔去了我眼角的泪痕,冰凉了我红肿的双眼,脸上有着的,是我从没有见到过的平静。

      “十四嫂……你别伤心了,好不好?”和惠轻声地说着,带着点点的喘息,可语句却是这几日来难得的连续。也因为这个,让我更加的害怕。

      我伸手擦干了自己的眼泪,朝着她不住地点头,“好,十四嫂不哭了,不伤心。和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

      看似坚定的言语,可是心里,却止不住那些越来越多的慌乱。我握紧了她的手,死死地抓着她不肯松开,可渐渐地,却感觉到她的手越来越凉,越来越凉……

      和惠侧着脸,对我轻轻笑着,那笑容里,带着的只是无力。她慢慢地转过头,看着窗外落雪的天空,一颗颗的晶莹飘落了人间,落在地上,浅浅地化开了痕迹。院落里的梨树,在雪里轻轻颤着,那枝头上的花儿,还来不及在芳菲的四月里尽绽,似乎,就要远走,再也看不见人世间的繁华。

      房里是低低的哭泣声。我忍着眼泪,蹲下了身子,半跪在和惠床前的脚踏上,双手用力地暖着她的身体,可是全都没有用,她的脸还是越来越白,她眼里的神采,也越来越暗,越来越暗,暗得几乎磨灭……

      “十四嫂,我想,咳咳……我想……”断续着的话语,和惠努力地反握住了我的手,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有那双渴望的眼睛,紧紧地扣住我,紧紧地拽着我的心。

      我拉着她的手,压着心里满满的惶然和失措,颤声道:“就来了,四哥就来了!你十四哥已经去找他了!他就要来了!和惠,你要等他们,要等他!”

      手里是我不住的摇晃。听见了我的话,和惠点了点头,平静地笑了,而眼神里的挣扎,也渐渐变得平息。她的嘴里喃喃着什么,可是我却听不明白,只感受到她握了握我的手,然后淡淡地笑着,摇头道:“和惠没用,怕是等不及了……”

      “不会!不会!”我拼命地摇头,嘴里胡乱地喊着,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渲涌而出。

      我不要!我不要再看见身边的人走!我不要再看着他们一个个地离开!我不要和惠像星阑一样!我不要!

      “十四嫂,十四嫂……”用着仅有的力气,和惠握紧我同样凉了的手心,把我从惊慌里拉回了神来,不舍地摇着头,脸上却是释然的笑容。

      她抬起了眸子,里头闪着的微光,就像是在用尽她一生所有的光芒,最是美好,可是美好过后,结果却是殆尽芳华。

      她看着我,静静地道:“十四嫂,和惠懂四哥的,和惠不怪他……他,他也不想,他也不想的……”

      她轻柔地笑着,嘴角有着最深的释怀,还有最多的甜蜜。她看着窗外的天,一点点的雪花,旋转着飘了进来,轻飘飘落在了她的掌心上,融化了冰雪。那棵孤独的梨树,在她的眼里,似乎映出了春日里尽皆绽放的玉白,片片飞舞在空中,柔美了世间。

      “好美啊……”她含糊地语句,嘴里微微地说着什么,可是没有人能听得清楚。她静静地看着天,嘴里的喃喃,到最后,所有的话,都只剩下两个简单的音节,不断回环,不断重复,“哲格……哲格……”

      手,一下子砸在了床榻上,无力地落下。

      “和惠!和惠!”

      我失声地狂叫着,拼命摇着床上的那个人。这个没有知觉的人不是和惠,她不是!

      “福晋,您快出去!您有了身子不能待在这儿!”

      身边是谁冲了上来,一把将我拉起,快速地将我推往门外。

      “公主……公主……”

      呜咽声,哀悼声,阵阵哭泣声,耳里快要炸了开来。他们说什么?十一公主殇了,十一公主,殇。

      “和惠!”

      熟悉的身影和我交错而过,他闯了进来,却怔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是胤祯……是胤祯……那他呢,那他呢!?

      ……

      “砰——”最后的视线,一阵混乱和繁杂。屋门被人重重的关上。我站在门外用力地拍门,抓着门干不停地摇晃,可是里面的人却把门栓死了,紧紧堵着,不让我进去。

      “和惠!和惠啊……!”眼泪就像已经没有了知觉,毫无止息的流过发寒的脸。我站在门外狂喊着,拳头一下一下地砸在门上,可是没有用,一点也没有用,我看不见和惠,看不见……

      后背顺着门框滑了下来,跌坐在地上。刺骨的冰凉,一阵一阵的从脚底透往心上,打得我好冷,整个人,整颗心,止不住的发颤。

      和惠走了,和惠走了……我留不住她,留不住星阑,留不住任何人……

      我留不住,全都留不住……

      腹部传来一阵紧揪的疼痛,一阵一阵地击垮着我的防线,所有的意识开始模糊。

      倒下去的瞬间,隐约里,我似乎看见了一个人影,跌坐在了地上,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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