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

　　黎明驱赶了黑暗，破晓，在一瞬间照亮了夜的黑。

　　晨时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慌忙的屋子里。来来往往的踪迹，和声声的叫喊，渐渐都被柔和。每个人脸上的焦急，全都幻化成迎接了新生命的欣喜。

　　婴孩的第一声啼哭，洪亮了日旦，开启了新的光华，崭新的起点。

　　初三，寅时。

　　我和胤祯的第一个孩子，降临人世。

　　我虚弱的躺在床上，微微喘着气。汗水湿了头发，粘腻成一缕一缕，贴在了脸颊。身旁不远处，是孩子的哭声，一声一声，响亮着好像在宣示他的健康。

　　我微转过头去，嘴边带着淡淡的笑，看着那个被稳婆抱在手里的红通通的小家伙。他就是我的孩子啊？可我还没有看清他的样子呢。

　　门被人大力的推开，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往门口瞧去，只有我转回了头，看着头顶的横梁，轻摇着头笑了笑，因为我知道，肯定是胤祯闯进来了。

　　果然，等不及稳婆把孩子抱出去给他看，胤祯早就按耐不住的从门外闯了进来。一屋子的人连忙福下身子请安，稳婆迎上前去，本想把孩子抱过去给他看，可不想胤祯却好似什么也没瞧见一般，径直就往里屋走。

　　几步就来到了床边儿，胤祯蹲在床头，拉起了我的手，然后就这样细细看着我，好像在仔细着我有没有哪里不对头。

　　看着他的样子，我忍不住想笑，可却实在没有了力气，只能勉强牵了牵嘴角，静静地抬眼看他。

　　他伸手拨开我凌乱的发丝，抹去了我脸上的汗水。嘴巴开开合合的，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却始终一句也没法说出口。

　　他的手掌轻覆在我的脸上，想了老半天，出口却是一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我在外面站了一晚，听着你的叫喊，觉得好吓人。”

　　我一阵的无语，失笑的抬手去捶他，不过手上没力，软绵绵的就落在了他的手心。

　　浅笑着抬眼，看着他那无措的眼神，我的心里渐渐回过味儿来，一阵暖意。

　　他还没有像这样子站在门口听着女人生孩子吧？前两次云雅和霞儿生的时候，他都是呆在书房里的。

　　心中热意浓浓。我反手握上他的手掌，十指相扣，对他淡淡的笑着：“你放心，我没事。你把孩子抱来我看看。”

　　胤祯回过头去，正好看见稳婆抱着孩子走了过来。他站起身子，转眼看着那个已经包好了的小不点，拳头握了半天，这才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接过了孩子，好好抱在怀里。

　　“十四爷大喜！福晋诞下了个小阿哥！”

　　一屋子的人跪了下来道喜，声音整齐而喜庆。

　　胤祯仔细看着怀里这个小小的家伙，看了好久，嘴角才慢慢牵起了笑容，然后越见放大，兴奋得大笑起来，不停的瞧着，就快没了仪态，竟好似初为人父一般。

　　他激动地坐在了床沿，动作小心的把孩子放在我的身边，让我看着。

　　我转过脸去，伸手动了动他的小脸，软软的，让我心里一跳。

　　原来是个小男生呢！

　　他的眼睛还没有睁开，小手微蜷着圆滚滚的。他淡淡的眉毛，鼻子小小的，微红的嘴巴紧抿着，很像胤祯生气时候的样子。我笑了笑，微微侧过身子，眼眶竟有些湿了。虽然他现在的样子还有点丑，不过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漂亮起来，像他的妈妈我，也会像他的爸爸。

　　胤祯坐在一旁，笑眼看着我热泪盈眶的模样。他伸手轻抚着我的鬓发，看了看孩子，嘴角带着的笑容，是我从没有看见过的幸福。

　　抬眼，看着他低着头的温柔模样，我的心里，漫过阵阵的暖。

　　“……我，呵……”胤祯握着我的手，张了张口，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只是低着眉，不停的笑。

　　“我感谢老天，也感谢你，给了我这个孩子……”他别过脸，不让我看见他的表情，只是声音里，明显带着哽咽。

　　我紧紧握着他，看着他感动的模样，心里既是同样的温暖，又有些感概。

　　如果这一切，让他这么的开心，这么的满足，那么只要他觉得幸福，我会努力，把一切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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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正值酷暑。

　　四周的窗子，关得密不透风。我被塞在被子里，穿得很是保暖，每天都要闷出一身汗来，说是这样才能恢复体力。这一个月的“坐月子”，实在把我累得紧。不能下床走动，不能洗头，不能洗澡，而且每天都要出汗！？搞得我浑身都是味道，难受的很。

　　像这样子坚持了一个多星期，我终于受不了了，吵着闹着要洗澡。胤祯最后拗不过我，好不容易才答应了下来，结果等到要洗澡的时候，那个阵仗简直把我吓死了！五六个人围在边上帮我，旁边还有人烧水，有人拿着浴巾随时准备把我像粽子一样包起来。周围的窗户什么的关得死死的还都堵上了棉布。大热天的，那个洗澡的水温却高得跟什么似的，稍微凉点立马就有人供应“新鲜”热水……

　　我这辈子，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洗个澡旁边十几个人盯着，那滋味，真是相当震撼……

　　这样让别人忙碌，让我自己不住摇头的一个月，悄悄地过去了。我可爱的孩子转眼就已经满月。

　　这一个月来，他长得很快。他的眼睛已经睁了开来，露出黑溜溜的眼珠子，每天转啊转的，不停的看着。他不爱哭，也不爱睡觉，即使依旧是睡的时候比较多。每一次，当他一睁开眼睛，他就总是不停的到处看，然后对着每个人甜甜地笑，似乎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胤祯很喜欢抱他。每次抱着他的时候，他都坐在我的床边，然后低眉看着他睡觉，看着他醒来，看着他转着眼珠子，看着他哭笑。胤祯总是说，他和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而我每次都笑他，只道：你小时候的样子，你自己看得到么？

　　每天晚上，胤祯都拿着纸笔，在红纸上不停的写，写了千百个名字让我帮着看，可是当我挑中了，他却又说不好，自己给否了，顺带埋怨我怎么没有一点意见给他参考。我心里失笑着，看着他埋头苦思冥想的样子。想想以前给白敦和星阑取名字的时候，他取得那样爽快，三下五除二的，又有意思又好听，而且自然是比我取的有寓意多了。怎么今次就这么纠结，取了半天都取不出来？

　　最后，于某一天的早晨，当黎明破晓的光辉照亮了天际，胤祯背手站在窗台前，突然眼睛放光，急急走到桌前，拿着笔大手一挥写了四个字儿，然后走过来用力把我摇醒，硬硬让我看着。

　　弘明，白起。

　　黎明之际出生的孩子，是新的起点，也是我们之间的明天。

　　于是，这个孩子就取名为弘明，小名白起。

　　银夜，月光洒满了厅内，照亮宾客满堂。

　　白起满月的这天晚上，胤祯在府里摆了酒，亲自写了请帖给他的几个哥哥嫂子们，请他们来参加。他在外头招呼，而我就在屋里准备着。

　　外头的热闹声一声声的传来，聊天闹酒的声音不绝于耳。

　　脸上轻轻扫着久久没有用过的胭脂，描绘着淡淡的红。我轻笑着，绽开了唇边的红艳，带起面颊上的晚霞。

　　这一个月来，除了坐月子，我可也没耽误，在身体条件允许了的情况下，简单的进行了些运动锻炼，争取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把因为有了孩子而发胖的身材恢复过来。本来我当时也就没有发胖多少，所以减起来倒也容易，少吃点盐，多做做运动，不知不觉也就瘦下来了。

　　原本听我说要瘦身，胤祯很是反对，只是后来太医也说适当做些运动对我有好处，他才臭着一张脸的同意了。然后一步一步地看着我从稍稍的丰盈，又变回了以前那般瘦的样子，不住地摇头，感叹就是没法儿让我吃胖啰。

　　穿着一身连身的浅莲红旗装，我抱着白起出了屋，走去会客厅里。

　　看着我出来，原本围在一起吃酒聊天的几位福晋，都争先恐后的迎了上来，围在我身边看着我怀里的白起，抢着要抱。看着她们这么兴奋的样子，我实在有些害怕，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胤祯大步走了过来，伸手拦开了他的几个热情的嫂子，挡在我身前，急急道：“几位嫂嫂可别这么激动，别吓坏我儿子！”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忍不住掩着嘴笑了起来，桌上的几位爷也都放声。我脸上尴尬的紧，忍笑着伸手一端胤祯，实在不知该说他什么好。胤祯回过头来，只是灿烂地笑了笑，伸手动动白起胖胖的小脸，回首对着他的几个嫂嫂道：“嫂嫂们要抱，也得一个一个来，总得等沐萱先坐下了不是？”

　　“哟哟，当着我们的面儿就心疼起老婆了。老十四对弟妹还真是体贴啊！”五福晋笑着打趣，满脸戏谑的表情，瞧着我和胤祯。

　　众人笑合着，一时间都是些羡慕之语。我低下头去笑了笑，没有说话。一旁的胤祯也是低眉莞尔，伸手帮我拉开了他身旁的椅子，我这才坐了下去。

　　“沐萱，孩子给我抱抱。”坐在身侧的溶月，伸手轻轻逗着我怀里的白起，脸上掩不住的好奇和喜爱。我微笑着，小心的把孩子放到她的怀抱里，手撑着椅子，看着她轻轻拍着白起的背，细细哄着。

　　我笑着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想，溶月以后一定是个很好的母亲，温柔、细心，又有芦苇般的坚韧。

　　胤祥坐在一旁侧脸看着，脸上一直带着浓浓的笑意。他摸了摸白起的头，抬眼，正好对上我的眸子。

　　我看着他，微微颔首，嘴边绽起如月般宁静的微笑。这一笑里，有满满的感谢和初为人母的欣喜，希望他也能感受到我的心情，与我同乐。

　　看着我，胤祥笑了笑，低下头，伸手从怀里掏了个小坠子出来，轻轻挂在了白起的脖子上。我顺着他的手，低下眼瞧着。

　　那坠子用一条编着繁花绳结、缀着点点玉片的红绳串着，是一个精致的木刻，似还散着淡淡的木香。栩栩如生的公鸡，昂首而立，挂在白起的胸前，正是他的属相。眼见如此，我微笑着抬起头来，对上的是胤祥和溶月同样的笑脸。

　　胤祯探过头来，看见了白起胸前的木坠子，嘴里发出的轻笑声，就算他不转脸，我也知道此时的他必定满面欢颜。

　　胤祯拿起了桌上的酒杯，隔着我和溶月，对胤祥举杯，道：“十三哥，我替白起多谢你这位阿牟其了。”他伸手把杯子里的酒送进嘴里，似是有些往事漫过心头，浅浅笑道：“这么多年，十三哥的手艺真是越见精进，这木雕比起以前的，可又是精致了不少！”

　　闻言，我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这木雕竟是胤祥自己雕刻的。

　　胤祥笑了笑，不知何故，颇有些难为情，摆手道：“以前的事还提它做什么？都是小时候瞎闹着玩儿的。”

　　“谁说闹着玩儿的？”胤祯瞥了胤祥一眼，嘴边带起一丝上斜的微笑，伸手往怀里掏着什么。桌上的众人一时间也都停下了手来，齐齐往这边瞧着，看胤祯究竟要掏个什么东西。

　　陈旧的红绳，没有繁复的绳结，只是简简单单的，坠着一个有些发黑的木坠子。一条小龙，荡在红绳之下，即使发黑了，点点腐朽，只是依旧能看出那条条龙须分明，双目有神，似正腾飞。

　　胤祯从一个小锦包里把这个东西拿了出来，刚这么一拿，似乎众人的回忆也都勾起了来，了然的声音此起彼伏。

　　看着胤祯就这样毫无预警的从身上把这东西掏出，胤祥整个人都呆住了，直愣着瞧着那个木坠，然后抬眼看着胤祯，满是不可思议。

　　胤祯坏笑着看着胤祥的神色，木坠子在空中晃了晃，道：“这条小龙是我十一岁生辰时，十三哥送我的。十三哥可还记得？当初你可是说这东西要一直给带着，不能拿下来。弟弟我很是听话，真的没拿下来，结果洗了几次澡，它就受了潮，变成如今的样子。”

　　语罢，众人一片欢笑声起，特别是几位年长些的爷们，都笑听着这两个弟弟当年的往事。

　　胤祯自己也笑着，转眼瞧着胤祥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不肯罢休，继续道：“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下子糟了！把十三哥送我的东西搞成这个样子，这可如何是好？所幸后来你也没再问起，我看着它毁成了这个样子，实在不敢再挂着，让你哪天给抓个正着。于是就收了起来，一直放在身上，倒也不违背哥哥的话，‘不能拿下’。”

　　笑着，胤祯摸了摸手上这个陈旧的木坠子，嘴边带着不自觉的莞尔。一旁的胤祥眼见着这副景象，顿时热意上涌，一时间竟也无语，就这么一直瞧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半晌，胤祯将这坠子好好收起，又放回了内里处。胤祥这时才回过神来，笑着感慨道，“没想到儿时一句玩笑话，十四你记得这么清楚，更没想到这个小东西，你还一直保存到现在。”

　　看着胤祥颇有些怅然的样子，胤祯随意的笑笑，摆了摆手，玩笑道：“我这不是害怕十三哥你哪天突然又把这事儿给想起来了，拽着我说要检查。我这有备，总便是无患的！十三哥说我这话说得对不对？”

　　语罢，众人又是一片笑声。

　　胤祥坐在一旁，听着胤祯不断的侃着，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不停地笑着，然后低着眉，摇了摇头，好像在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我记得十三弟那个时候，好像很是沉迷于此，整日拿着些木刻的东西送人。”胤礻我“咕咚”的灌了一碗酒，大咧咧的说着，然后忽然抬起眉想着，自顾自地道：“……我记得我府里好像也有一个……”

　　“不是好像，是几乎每个人都有。只不过像十四这样老实，一直带在身上的，恐怕就他一个而已。”胤禩笑着，转眼瞧着只顾喝酒的胤礻我道，然后回眸瞧着对面的胤祥。

　　胤祥笑了笑，下意识的转眼，正好碰上了胤祯朝他看去的目光，两人都是一笑。

　　只是他们两个都知道，像胤祯这样一直带在身上的，绝对不止一人，至少还会有他。

　　“哇……哇……”一阵响亮的哭声传来。

　　原本我正坐着和溶月聊天，只是一听到这熟悉的哭声，我的心立刻就被揪了过去，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急急瞧去。

　　只见此时，白起正被娅若抱在怀里，却是哭泣不止，任娅若怎么哄，都没法儿停下来。

　　听着白起的哭声，我的心被拽得厉害，可是却因为他就坐在娅若的边上，所以我踌躇着无法上前，一下子失了方寸，急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手紧紧被谁握了一下。我焦急地转过脸去，对上了胤祯平静的眸子。他伸在桌下的手，向我用力紧握，嘴角微微牵笑，努力让我心安，接着便站起身来，欲要走上前去，却在此时一愣，停了下来。

　　对面的围桌前，胤禛伸手从娅若手里接过了白起，轻轻抱在怀中，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

　　心里一紧，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压出点点血色来。

　　我一下子站起身来，本来鼓足了勇气上前，只是站起来后，那脚步却怎么也无法移动，心里恨死了自己的无能，拳头紧紧攥着，却无能为力。

　　听到动静，胤禛抬眼朝这边看着，正好看见我站起身来却无法再移动的样子。

　　他的嘴边，依旧带着那让人琢磨不透的清浅笑意，低下头去，不再看我。我看着他怀中的白起，心里又怕又是一千个的不愿意，急急地就要上前去把孩子抱回来，可是手臂，却被谁不动声色的拉住。

　　回头，是胤祯制止的眼神。

　　像我这样压不住心里的不愿，表情都在脸上的走过去把孩子抱回来，别人定会瞧出什么的。我不能过去……

　　只是奇迹的是，当胤禛伸手把白起接到了怀中，原本大哭着的白起，却突然止了哭泣，睁开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瞧着正低头望着他的胤禛，满是好奇。

　　我强自让自己安静地坐了下来，手紧紧抓着衣服，咬着牙还要让自己做出一副放心的表情，强作大度。

　　“咦？白起不哭了！四哥，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哄孩子的。” 一旁的胤礻我笑着，探头过去瞧着胤禛怀里的安静下来的白起，言辞打趣。

　　听着胤礻我的话语，胤禛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依旧低头瞧着白起，细细看着。

　　我狠咬着嘴唇，不动声色地别过脸，藏着由青白露出血色的唇。手心死拽着，我忍着心里繁杂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神色如常。可是我的心里，却已是翻江倒海，狂乱得紧。

　　胤禛抱着白起，也没有哄，可他却不再哭了。他又将白起抱给了娅若，不止是否是我心里有恙，我总觉得，他似乎在把孩子交给娅若的时候，有意地看了我一眼。

　　身侧的桌边儿上，几位爷送的礼物，堆得高高的，各色式样。

　　胤禛吩咐随从拿来了个小小的锦盒，趁着白起正醒着，他把锦盒放在白起的面前，让白起摸了摸，接着又拿给了随从，吩咐着放到桌上去。可随从才刚一接手，那锦盒就被大步走上来的胤礻我截下。

　　“难得白起这个小家伙这么喜欢四哥！让我看看四哥送给他什么东西。”说着，胤礻我竟也不顾礼数，就这样拆了开来。

　　“哈？‘武功秘籍’！？”

　　一声怪叫。胤礻我手里拿着从锦盒里拿出来的一本略有些旧了的小册子，在空中扬着，实在是失笑，不知手里的所谓的‘武功秘籍’是什么东西。”

　　听到‘武功秘籍’四个字，我明显感觉道身旁的胤祯浑身一震。我转眼向他瞧去，只见他全身都僵住了，愣愣的朝前看着，看着那本在胤礻我手里陈旧的小册子，失了言语。

　　“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秘籍。”笑着，胤礻我抬手就要翻开，想要瞧着里头的内容，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到他身后的胤祯一把夺了过去，言语制止：“不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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