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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房间里，桌上摆着一个大大的冬橘，一壶酒，还有几个下酒菜。今天是除夕，所以按例是要守岁的，只有等新年的第一声炮竹响起，大家才能入眠。

　　我呆呆的看着桌上的东西出神，原本一向冰凉的手此刻更加冰冷。

　　从刚才恍恍惚惚的回到宴席，我的脑子里就很乱，似有千头万绪，可是伸手却总也抓不住万一。胸前一阵憋闷，就像是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湖水里，拼命挣扎后最终认命的随水漂流般无力。

　　他说，这不是你希望的么？小时候你不是曾经喜欢过我吗！

　　所以，以前的完颜沐萱在胤禩之前，是喜欢过胤禛的……

　　他说，你喜欢我，不是吗？

　　所以，我喜欢他吗？我……喜欢他？

　　他说，我会让你承认的，你喜欢我。

　　所以，我承认了吗？他吻我的时候，为什么我不反抗？是不是我真的……喜欢他……

　　心里突然一阵烦躁。我拿起桌子上的酒壶添满整整一杯，然后猛地灌进嘴里。烈酒而带来的刺鼻和辛辣滚烫的漫过喉咙，然后迅速的呛进鼻腔。那股窜上头来的酒劲一下子逼进我的眼里，湿润的液体不受控制的外涌。我弯下腰去猛烈的咳嗽着，眼角越加增多的泪水莫名的渲涌而出。

　　芳儿被我的样子吓着了，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忙不迭的询问我这是怎么了。眼泪不住的流着，我忙挥手，告诉她这是酒的辛辣，可是连自己却也分不清这泪水到底是酒劲，还是我自己心里烦闷的宣泄……

　　屋子里的人齐齐的福身行礼。我对来人不理不顾，只是按着自己的脖子，自顾自的清着喉咙。

　　心里的烦躁不减。刚才被那杯酒呛着，咳得喉咙难受，我一赌气又添上一杯，一来是想润润喉咙，二来是心里莫名的想要去征服那辛辣的烈酒。

　　人在心情烦闷的时候，总会做些自不量力的事。

　　猛地把那杯烈酒灌进喉咙，抬起的手被外来的力量阻止。我顺着那只有力的大手看去，胤祯微皱着眉头抓着我的手腕。

　　杯子里的酒水洒出几滴在冰凉的手背上，胤祯夺过我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空杯子压在殷红的桌布上，他又抓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倾尽。

　　手里一空，似乎心里也添了份淡淡的失落。

　　门口响起一阵“噼啪”声响，带着蓝紫的火光跳跃着黑色的夜空。大家都捂着耳朵迎接新的一年到来，只有我一人愣愣的看着眼前那串在平静的暗夜里格外动感的炮竹，不断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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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的下人都被胤祯遣了去，这房间里空荡荡的，只剩我们两个。

　　我还是坐在原位上，一直没有说话。胤祯就坐在我的身旁。桌子上放着几坛酒，是刚才胤祯吩咐着拿来的。他一个人静静的独酌，同样不发一语。

　　本来很是反常的气氛，却因为我的心烦意乱而被忽略了。

　　“怎么喝那么多酒？”我黛眉看着桌上东倒西歪的酒壶。我们俩这样坐着不知不觉的已经坐了很久了。原本满满的三坛子酒水已经被胤祯喝的一滴不剩。

　　胤祯放下手里已经倒不出酒的坛子，今晚第一次转过头来注视着我。

　　微暗的黄色烛火下，他眯着眼，歪着头细细的打量着我，样子似乎在努力思考着，决定着什么。脸上淡淡的红晕，他微醺的气息弥漫开来，那原本不甚喜的酒气意外散发着飘渺的酒香。

　　我叹了口气，平静了自己的心思，伸手去扶他，柔声道：“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说着，我站起身来，双手扶住他的手臂。可是胤祯一把将我按回座椅，手上的力气大得令我不能动弹。

　　我看着他，询问的眼神似乎挑起了他心里的某种情绪。

　　“嘶——”他的五指深深压进我的手臂里，指甲陷进皮肤的疼痛让我不禁发出一丝□□。

　　我抬眼对上他的眸子，他深深望着我，似乎想要望尽我所有的一切。我看见他眼底猛然迸发的深切的渴望，心里一惊，急忙抽出手臂转身欲走。

　　胤祯阻止了我的举动，用力的把我拽到他的面前，使劲握住我的肩膀，一双眸子似要喷出烈火般的狂热。我慌张的看着他越见失控的神色，恐惧一瞬间袭满全身。

　　突然，他俯下身子猛地吻上我的唇，双手环在我腰际用力的紧握着，似乎要把我压进骨里，溶进血肉。我拼命的推开他，双手在他胸前不住的推打。

　　“胤祯……不要……”

　　我拼命把脸别到一旁，紧闭着双唇不让他靠近。他紧搂着我，狂乱的气息在我的脸上流转。直到身体一个撞击，我撞在桌子上，被他顺势紧紧压在身下。他箍住我脖颈，不断的亲吻。额头、眼睛、鼻子、唇……他的双手轻揉着我的锁骨，炙热的皮肤不断的碰触我内里的冰凉，他开始动手解开我的衣扣，火热的往里探索。

　　“不要……”

　　我推开他的手，紧捏在他手里的衣服随力被撕扯掉一大块，露出白皙的肩头。暴露在他眼前的肩膀让他手上的动作一停，身体僵在空中。他抬起脸看我，我的脸颊是他粗喘着的滚烫气息，那个眼神无端的受伤，愤怒。我趁机推开他站起身来想要逃离，可是他一下子回过神来，用力把我按回桌上，不管我的叫喊，再次欺上身来。

　　他的吻，疯狂，绝望，在我肩膀上的手颤抖得无法自持。他的吻在我的颈间流连，似啃似咬，似是放纵着发泄，似是内心的恐惧得不到慰藉。

　　“我要你……我要你……”

　　他在嘴里呢喃着，双手再次想要解开我的衣襟。他的声音那么无助，那么脆弱，他的样子那么痛苦，那么绝望。他的神情，就仿佛这世上他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也将要失去。

　　一滴冰凉的液体由脖颈间滑落到内里，我分不清那是我的泪水还是他的……

　　他绝望的气息在我身上流窜，我的手在身后不住的摸索，终于被我摸到了一个还未摔到地上的空酒瓶。我猛地拿起它来，高举在空中就要朝胤祯的后脑砸去。

　　突然，指尖的动作突然僵硬起来，

　　不行……我不能伤害他……我不能……

　　“啪”的一个声响。

　　泪水无声的滑落，手里的酒瓶从空中砸下。

　　我放弃了挣扎，无力的躺着任由他解开我的衣服。

　　算了，算了吧……

　　泪水沾湿了他滚烫的肌肤。胤祯抬起脸来，看着面无表情的我。

　　他紧抿着嘴唇，在我肩上的手用力握紧，惹出点点血色。我转眼看着他，心里空空的，脑子也空空的，竟就这样对着他傻笑了起来。

　　屋子里的凌乱不堪。

　　感觉到我停止了反抗。胤祯看着掉得一地的盘子和小菜，还有我被扯烂的衣服，一个激灵，猛地直起身子，踉跄的往后倒退。

　　我离开他双手的固定，身子自由的滑落，最后跌坐在地上。他在另一边看着我，呆滞得不能言语。

　　渐渐伸出的手，勾勒着我的轮廓，颤抖着，无法再前进。

　　我看着他，嘴角淡淡的扯出一丝笑容。

　　“你不是要我么？来吧……”

　　我轻笑的看着他，嘴角不经意间透着丝丝寒意。心里原本的空洞慢慢被另外一种叫做愤怒的情绪代替。我看着他，眼里慢慢迸出了怒火，伸手用力扯开自己的衣襟。我脱下了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的甩在他的面前。对面的胤祯无措的看着我坚定的目光，惊恐着不知该如何制止。

　　直到我的身上只剩下贴身的肚兜，我看着他，眼神倔强。

　　“你不是要我么？来啊。”

　　明明是微小的声音却意外摄人，使得胤祯浑身一震。他看着我，愣愣的后退着，脚下不经意踩到滚落的空酒瓶，发出点点声响。

　　我顺着声音瞧去，嘴边嘲弄的笑意越加明显。

　　“堂堂的十四皇子，难道连要个女人也必须喝酒壮胆么？”

　　我挑眉，丝毫不掩饰言语间的嘲讽，轻视的看他。心里的恼怒一下子冲上了头顶，再也不管不顾的朝他发泄心中的不快。

　　胤祯怔怔的看着地上东倒西歪的酒瓶，微弱的笑声传来，接着是毫无顾忌的放声大笑。

　　他的笑，笑得凄凉，笑得自嘲。

　　他低下了头，恋恋不舍的看着我的眉，我的眼，我的鼻子，我的唇……直到够他把我所有的一切牢牢记下的时间，他对上我的眼眸，用一种凄迷空洞的眼光望着我。

　　“我以为我可以……我以为，我可以受得了你的哭泣、惊慌……可是原来，原来不管喝多少酒，不管我怎么说服自己，看见你绝望的眼神，我就是不能……不能……”

　　他眼角残留着的泪痕，失落的眼神就这样深深的看着我。我一怔，眼角滴滴寒意滑过，他那被人遗弃和剥夺的神情刻进我的心里，牢牢的揪住了我的心。

　　“呵，我终究是留不住你……留不住了……”

　　胤祯的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他最后看了我一眼，收住自己眼角闪烁的泪光，颓然的朝门外走去。

　　夜风偷偷溜进微张的门缝里，吹散了原本的炙热和破碎。

　　满地狼藉的混乱，却是见证他惨淡笑容的唯一。

　　这个夜，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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