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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花开
时值深秋,正是翠微山上的糜途开得俏丽的时候。一簇簇的血色之花开的绚烂之至,在这翠微之巅尽情的伸展这妖娆柔软的身姿,如同那十里秦淮人家得力的妖媚歌姬,曼舞情歌,渺渺余音荡在空中,会是怎样的不真实?
蘸着人血似的花瓣簌簌摇曳着,于是空气中的血腥气息愈加浓烈起来。
在这么一大片的花海之中,惘然的那一袭蓝色裙裾竟会是如此突兀。
“牧熙。”神志不清的吐出这么一个名字,她突然笑了,笑的肆无忌惮,无所顾忌,然后眼里的泪水悉数涌了出来,在这里她终究可以发泄出来了:“牧熙。牧熙。牧熙。牧熙。哈哈哈哈。”
你可以再狠一些啊,干脆将我这性命也一并骗了去,你将她留给我是什么企图呢?看你如何戏耍与我!!
“牧熙。牧熙。牧熙。”
翠微之巅的女子跌跌撞撞的蹒跚了几步,终将是跌坐在地,周遭红火一片,每一朵灿烂盛开到极致的糜途,都化作一张张晦暗的死人面相,挂着笑容,看这花丛中哭的伤心欲绝的绝色女子。
“牧熙。”
这名字,从她心里走出,携这打量的酸楚慢慢的从她嘴里出来,将这酸楚余给她,让她消化。于是空余满嘴辛酸苦涩,无处消散。
突然,灵光一闪,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沉睡多年中清醒过来。迸发出惊人的力量,死死的压迫这惘然的每根脑神经!豆大的汗珠从女子白皙的脸颊上滑落,头痛欲裂!!此时此刻,的惘然却陷入求死不得的境地,脑子里似乎有上万把钝的铁器在一点点的敲打着她的头骨,一震一震的疼痛下是被万亿蝼蚁啃食着的脑髓。
“——啊——”
万籁俱寂的翠微之巅,蓦地千鸟受惊而起,扑棱着翅膀直冲云霄。
“额?”茶花树下的男子睡眼朦胧的,摇摇头,起身,拂去散落一身的茶花花瓣,细长明亮的眼睛下一对蓝色的眼眸亮了亮。这荼桐之巅何时出了这等野兽?叫声也忒像人类了吧。
“小小。”男子开口唤来自家徒弟,声音温温的如图流入干涸土地里的一泓清泉:“随我去山上瞧瞧,可怜我那几株茶树,万万不得被这野兽糟蹋了。”
“好的!”被唤做小小的少年生的极其可爱,嘿嘿的眸子嵌在圆圆的脸上,好生讨喜:“先生,先生昨个,隔壁王大娘又来与你说媒了呢。”
“哦?这次又是哪家姑娘啊?”男子提起锄具随口一问。
“是邻村的邻村的邻村,村长家的二小姐。”少年接过自己先生手上的工具,认真思考了好久才将到底是邻了几个村弄清楚,声音软软诺诺的,像一团做包子的面团。
“竟是村长的千金啊。”男子走在陌上,深蓝色的发丝简简单单在脑后束着,清新淡雅。这男子竟有些不似人间人物,端端的有些不识人间烟火。他讪讪笑着,秀挺的鼻梁淡淡的眉宇间一片宁和:“那是万万不可的呢,配不上,配不上。”
“先生!!”少年人无奈了,这种推拒他听得没有百变也有九十九变了:“这次推脱的理由,上次在邻村的小红姑娘身上用过了。”
“额?”被自家徒弟揭了老底,男子脸上有点挂不住,狭长的眼眸轻轻上挑:“小红姑娘的爹爹是做什么的呢?”
“是邻村的村长。”不知是圈套,小小少年猛的跳了进去。
“同是村长千金,当然同是配不上。”男子盈盈笑着。小样!敢和师傅斗?还嫩着呢?
小小何其机灵,他那抹算计的神色自然是没能逃过他的眼睛。心里自然知道这是先生耍诈之后的习惯,怎奈自己功夫不到家,暂时奈何不了他,悲哉,悲哉啊!
周遭是盛开到极致的糜途,这师徒二人就这么一路闹着出现在了翠微之巅,可是谁都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的就凭空出现了。这山顶竟是不用爬的!
少年与先生置气,不服气的别过头去。不知视线落在了何处,竟然生生的挪不开了步子:“先生!有个女人。”
“别告诉我你没见过女人,昨儿个你还和隔壁小叶子幽会呢!”走在前面的男子,不以为意。这翠微山立在这,还不许人家赤川的人跑上来上画观景看鸟屎啊。
“没见过女人,这么好看。”小小少年团子似的脸蛋突然间红了起来。
“哦?”细长的眉毛微微挑起,是什么女子这么愚蠢给小小看了这么半天都不带有反应的?于是,在疑惑之下回了身。
她就这么安详的躺在这妖冶的糜途花中,静静的如同一副美人春睡图。这女子的出现仿若给这钟灵娟秀的山上带来了一股灵气,若将翠微比作一副出自名家之手的泼墨山水,而这没一处便是点睛之笔,直直的将那片神奇灵韵注入花中。
她似乎对这外界毫无感知,径自沉沉睡着。双眼微微闭着浓密的羽睫在下眼睑出投下尝尝的剪影,双唇不点而朱。只是那白皙晶莹的脸颊上为何还残留着淡淡泪痕?
情不自禁的,男子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按上了她的眉心。似要将那出的褶皱给熨帖开来。然后,是透体的寒冷从女子眉心传到了他的手掌。
“先生,先生!”小小见师傅脸上楼出来的竟是许久不见的凝重之色,有些忐忑的看着花中的女子:“该不会是个死人吧。”
“小孩子家,不许胡说。”男子站起身来,理了理月白色的长衫,四下张望了一番。心里暗自思咐:周遭没有一丝人影,这女子脑中的记忆竟然会是空着的。定是受了什么歹人迫害。不然怎会受此重伤还独自躺在这荒芜之地,没人照料。
眼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一周,男子皱着的眉却是皱的更深了。腰腹上的伤口也只是草草处理的么?要知道这伤口在深个一寸,她这肚子可就通了,还可以拿来当小孔插蜡烛了。
“小小,赤川乱成这样。看你还要不要闹着去什么霜城吃糖人。”难得在赤川地界见到一个倒霉的的家伙,正好说教说教他那不成器的徒弟,叫他还敢整日缠他去什么糖人吃霜城。“你看我做什么?快把她背起来送回花轩啊。”
“为什么不是先生背啊。”小小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着,但还是乖乖的把那女子背起来了,一脸饱受欺凌的样子。
“今天晚饭的碗不让你洗了。”叫昨个和你幽会的小叶子洗。
于是这茶花也不看了,师徒二人哼着小曲把伤重的女子救了回去。夕阳染红了天际,给这翠微之巅上的朵朵糜途花镀上了金边,又金又红的,场景奢华无比。同时也拉长了这师徒二人的影子,不消片刻。这二人便像来的时候一样凭空消失在了这翠微之巅。
“先生,你为什么不许我叫你师傅呢?”
“你不觉么?的那样叫,会显得我很老呀?”
男子笑吟吟的回答到,湛蓝的眼眸微微眯着。随手折一支开得正值绚烂的石榴花,石榴花开,单薄的橘红色花瓣被这轻轻的颤抖震掉的几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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