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与子同袍

　　吴哲在B区靶场找到窝在草丛里的林解意，找到的时候‘哎’了一声，然后踢了踢他，说，怎么跑这儿来了，菜刀满世界找你呢。
　　林解意枕着手望天，吊着个狗尾巴草作颓废青年状，含糊不清地说他还好意思找我。
　　吴哲一屁股坐他边上，说小生可从没看过菜刀那样，现在全三中队的人都觉得他需要心理干预。
　　林解意‘呃’了一声，说得了吧，我还需要心理干预呢。
　　吴哲默，吱呜半天也没个动静。
　　林解意乜他一眼说到底什么事啊？！
　　吴哲犹豫了片刻说，……这还真不好说。
　　林解意说，……有什么不好说的。
　　吴哲说，小生觉得窥探别人隐私总有些不大好意思。
　　林解意默，说你这样也不像不好意思的样儿啊。
　　吴哲笑，眨眨眼说你知道我说什么吧。
　　林解意说知道，你什么都写脸上了。
　　吴哲本来以为林解意会否认，没想到这次承认的那么利索，到让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把话给接下去。
　　林解意翻个白眼说你都能找到这地方了，说不是齐桓告诉你的，我还真没法相信。
　　吴哲，……
　　林解意，你说齐桓都把这地儿告诉你了，还有什么瞒得过你？
　　吴哲，……
　　林解意，你也就欺负欺负齐桓这样的老实人，估计没几句就把他的话给套出来了，就算没套出来，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吴哲咽了口口水。
　　林解意吧唧了一下嘴巴，“我说的没错吧。”

　　吴哲瞪着他得瑟的面孔老半天，最后啧了一声，说，那你说吧，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林解意切了一声，说你怎么搞的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架势。
　　吴哲说你怎么磨磨叽叽的……
　　林解意说，得了，别让我听到那四个字。
　　吴哲说我还有更绝的四个字你要不要听？
　　林解意挥挥手说算了，我还能不知道那四个字吗，齐桓和我说的次数，都快赶上烂人对你说的次数了。
　　吴哲默，回忆某烂人貌似总是似有还无地用那四个字评价他就有点冒火，回过神来说，不对，你别给小生转移话题，差点被你绕进去了。
　　林解意举手说好好好，不转移，还真难伺候……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吴哲，嗯？
　　林解意磨蹭了一会儿，说，……齐桓对我说了那几个字儿。
　　吴哲，哪几个字？
　　林解意冷笑，烂人也对你说过的，在选训最后评估的时候，大庭广众朗朗乾坤，别说你不记得。
　　吴哲说，嗯，你继续……
　　解意说，继续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吭声呢，那家伙居然就出去了，还一晚上都没回来。

　　有些故事，因为一个误会，就误了终生。

　　吴哲看着林解意，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许的闪躲与隐瞒，说你怎么想的？
　　解意冷哼，说我都等他一晚上了你觉得我怎么想。
　　吴哲默，觉得这真是老A三中队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杯具，以后就称它为‘表白门’好了。这么想着，回头又琢磨一下，想到什么，问，那你就不会主动去找他吗？菜刀可被你折腾惨了，以为你拒绝了，找你还要躲着找，生怕在你面前晃来晃去地惹你烦他。
　　林解意切了一声，眯了眯眼，“德性。”

　　后来，在故事结束以后，生活继续之时，总有人会想，如果当时怎么怎么样，结果会不会不一样……答案自然是无从得知。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的‘如果’就有多少的遗憾，而事实上，任何的假设，在现实面前，都显得有些单薄了。

　　那天林解意跟着吴哲回了老A营区，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天，在哨口的时候，拽了值班的成才就问菜刀给我死哪儿去了？
　　成才笑的露出酒窝，说他在队长那儿呢，估计在心理干预。
　　林解意笑，抬脚踹下去，说，你也会寻我开心了呵？
　　成才连忙招架，说我哪里寻你开心了啊，你不会需要心理干预吧。
　　林解意默，脱了帽子放胸口，说我万分抱歉，我在选训时给各位教官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成才还试图和林解意打骂几句，远远地就见C3跑了过来，林解意说C3你跑慢点，C3笑的眉眼弯弯，说你去联络处，有你电话。
　　林解意皱了皱眉，都没来得及和吴哲说任何话，就冲着联络处跑了过去。

　　吴哲望着他的背影，一如某日在375上那样，他问C3，谁找他？
　　C3摇头，不知道，不过是内线打来的，保密好吧，估计……
　　吴哲点点头，反方向冲袁朗的办公室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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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解意接电话的手都有点发抖，但还是勉强维持了情绪的镇定，电话那头的林绛羡显得有些疲惫，她说，真弄不明白你。
　　林解意没吱声，握着话筒等林绛羡继续说下去。
　　林绛羡说都这么些年过来了，你说你就不能消停会儿。
　　林解意说，我都错过一次了，还不许我纠正这个错误？
　　林绛羡说，这事儿能有对错吗？你就非赌这口气？
　　林解意说，你觉得我是在赌气？
　　林绛羡沉默片刻，……那就是在争气，本质没什么区别，你要觉得委屈，我比你更委屈，你要想弥补，也没的可以弥补的，我觉得你在老A挺好的，袁朗也能照顾着你点，再过两年我退休，你也能找个好位子呆着，有什么不好？
　　林解意深吸一口气，没什么不好，但也没什么好，姐，这些年你不容易，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任性，这些不容易都该是我承受的，我……对不起你，真的……
　　林绛羡叹了气，看着天花板陷入沉思，片刻后才呢喃地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觉得现在很好……那么，十分钟内有车子来接你，你跟军刀过来吧。
　　林解意舒了长长一口气，说，谢谢姐。
　　林绛羡冷哼，别谢我，是我绝不会批，老头子下的指令。
　　林解意笑了，说那幸好，老爸站我这边。
　　林绛羡切了一声，挂断电话。

　　吴哲带着齐桓跑出来的时候，林解意刚他上车不久，那辆军用吉普慢悠悠地在两、三百米远处行使着，齐桓一看，就发了狂似地跑去追。
　　军刀坐在驾驶室，看着反光镜中跑出来的一个人影，说你刚才再多等一分钟就好了，现在，要停车吗？
　　林解意撑着脑袋笑的有些随意，昨天他可没多给我一分钟，今天就算扯平了吧，“不用了，走吧。”
　　军刀吹了声口哨，踩足了油门。
　　林解意看着他的动作觉得有些好笑，想了想，有些迟疑，却还是开了车窗，看着在视野中依然奔跑着追赶车子的某人一点一点变成一个小黑点，用手拢在嘴巴边大喊，“齐桓！等我回来给你做心理干预！”
　　然后又想了想，说，“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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