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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立海篇
(五)
他喜欢黑夜更甚于白天,他是一个在充满欲望与欺诈的世界里如鱼得水的人。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没人知道他的来历,甚至深深的疯狂的爱上他之后,他就会无声无息的消失。
如果你憎恨欺骗,就不要来找他,如果你害怕被欺骗,就更不该来找他。
在决定找狐狸之前,这些必要的觉悟柳生该想的都想了,那么就来试试看狐狸是否真的有那么高明吧~
好歹,他柳生也是立海的书记官啊。
狐狸端着血腥玛丽淡定步来,就近了看,毫无疑问,他就是一位气质优雅的王子。
“我可以坐下吗?”
柳生做了个请的手势。
同为没入黑暗,狐狸便也看清了他上门的客人,懂得这个暗号来寻他的人并不多,当然要好好认识一下不是?
有点意外是一个年轻的家伙,从外表来看就是一个很有教养的普通贵族,但是,他的眼睛……想要快速读懂一人,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去破解他的眼睛,常言道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察颜观色可是欺诈师必备的技能之一。
但是,他的眼睛,狐狸心里迅速筑起了一道防御的墙。他的眼睛即便是隐藏在了镜片之后,也挡不住他过分锐利的目光。
这种眼睛通常只属于一种人,政客!
“先生,谢谢你的血腥玛丽。”狐狸不动声色地搬出他完美的笑容。
柳生并没有打算与他打哈哈,欺诈师手段花样百出,事情越简单对自己越有利,于是直接开门见山便说:“我希望你帮我找一个人。”
狐狸一口饮尽杯中红色液体,酒精的味道在口腔里淡淡的扩散,最后嗅觉里都是它的香,是一款好酒。他喜欢鸡尾酒的味道,不浓烈,也不急躁,总是慢慢的慢慢的扩散,这才是欺诈师的步调。
然而今天有点不一样了。
“出去谈吧,这里不安全。”他说。
柳生了解的站起,然后,错愕。
狐狸忽然挨近哥俩好的搭上他的肩。“走吧,我的老朋友,自从你搬了家之后我们有多少年没有见面了?”
“三年。”柳生随口报了个数字。
“啊~~对,是三年,我想起来了。”
这个不按牌理出招的家伙,柳生扶了扶眼镜,很有趣,也很危险。
就在狐狸不时的嚷嚷声中,两人出了宴厅。
马车一路奔驰,很快便出了居民区来到流经王城的运河。
夜晚的运河很宁静,一片黑色的沉寂只中,只有远处民居透露着点点星火,离天亮恐怕还有些时候,这一夜似乎特别的漫长……
两人来到一处废弃的码头,清凉的空气里弥散着水的味道。
忽然起了一阵风,卷起了两人的西装下摆,一黑,一白。
“大约是在几天前,有一个人因豪赌欠下了一笔巨债,这是前所未有的巨债,他欠下的金额足可买下一座城堡。我怀疑他是落入了欺诈师的圈套,才会像傻瓜一样任人摆布。我想知道他是谁,以及是谁要陷害他。”
狐狸一手插在裤袋里,另一手则没有停顿过的把玩一个银质打火机,打火机在他修长的指节间翻飞,时隐时现,柳生话一结束,打火机就忽然消失了。
“虽然这样的傻瓜不多见,但是找人这么简单的事情用不着聘请欺诈师吧。”狐狸嗤笑一声,他当然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是这个人也太狡猾了,让他有点小不爽。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柳生抿出一个淡有若无的笑。“在你之前我已经派人初步调查过,不过王城里的黑势力在保护这个欠下巨债的人,正常途径无法取得实质性的进展,我需要你的能力。”
“你是官员吧。”突然,狐狸说。听他说话的用词,狐狸已经更加肯定。
柳生倍感意外的睁了睁眼,狐狸不愧是狐狸。
“我不喜欢跟官员打交道。”狐狸综合这两天流传的情报推测,这人八成与立海之王被出卖的事情有关,他想借他的手找出那个出卖王的人。
这个任务,风险太大。
在每个欺诈师心里都有一个衡量任务等级的度量,欺骗无知平民是最低级的事情,这也是狐狸不屑去做的。一般来说,那些终日无所事事又很富裕的贵族是最理想的对象,至于牵扯到政治,那是每一个欺诈师都不愿意接触的事情。
政治的凶险就好比翻着滔天巨浪的大海,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柳生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我可以向立海之王发下誓约,任务期间我会尽一切能力确保你的人生安全,完成任务之后,也会给你一笔足够你一辈子都不用再工作的酬劳。”
有一句评点人性的话说得非常准确,“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狐狸知道如果自己理性一点的话就该拒绝的,但是一辈子不用工作的酬劳,太让人心动了。
* * *
为什么人会喜欢赌博呢?其实很难解释,不能简单用因为贪心,因为懒惰,因为寻求刺激来解释。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赌博。
一夜未眠,天蒙蒙亮之时,易容完毕的两人碰面。
乍一见面,柳生还差点认不出这只狐狸来,他换上了小混混爱穿的宽松衣物,一头银白的假发,手里还流里流气的把玩着那个银质火机,若不是见过他本尊,还真以为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流氓。
即将要出发时,狐狸像是终于忍受不了什么似的狠狠返过身来。“我伟大的合作伙伴,你不戴眼镜可以吗?”
“不戴我看不见。”酷酷回说。
狐狸点头,好,很好,他无奈了。即便是换上了平民的粗布衣着,这个梳着八分头戴眼镜的家伙,愣是将粗布烂衫也穿出了贵族气质,这是哪门子的易容?
“眼镜不能拿掉,这样总可以吧?”狐狸伸出一只爪子,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揉乱了某人千年不变的绅士头,然后满意的看着鸡窝一样的发型点了点头。“这样才叫易容啊,我伟大的合作伙伴。”
如果此时立海无所不能的柳生书记官吃瘪的表情让官员们看到了,众人一定会大跌眼镜,然后痛快的笑得前仰后翻……
来气,但又怒不得,真是有够憋屈,伟大的柳生冷哼一声迈步离开。
看那一头乱发,狐狸终究是忍不住噗地笑出,结果惹来一记冷眼,“真是小气。”摸摸鼻子,跟上。
两人走进一个老旧居民区,路上,窄巷两旁陈旧的低矮平房重重叠叠,已经天亮了,阳光却还没有折射进来。
“我所知道的赌场里,赌注最大的就是这一间。”狐狸说,这是王城人口最稠密的地方,也是出了名难管的灰色地带。“这个赌场的头目,圈里的人都叫他海盗,他手下有好几个有名的欺诈师,我想你要找的人应该是碰到他了。但是,他的后台很硬,曾经有几个同行想搞垮他,反被吃了,大家都怀疑他跟□□之王有关联。”狐狸洋洋洒洒的说着□□间千丝万缕的关系,提及□□之王,柳生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忍足侑士!
单是一个□□之王已经够让人恐惧,而□□之王背后,还有冰帝……
单枪匹马的两人,竟然要尝试窥探□□之王的秘密,犹如以卵击石的事实,一不小心,会死!
几个拐弯之后,狐狸忽然放慢了脚步。
一般地下赌场的进出口都有负责望风的人,远远的,两人便注意到了巷尾拐角处有个蹲在墙角吸烟的人。
“开始了……”狐狸习惯在每一次任务开始的时候对自己说上这一句,就像一句魔咒般,从这一刻开始,他不再是他。
勾上柳生的肩,他的热络使两人看起来就是一对亲密的死党。
“从现在开始,我是仁王,你是吕士,OK?”
没有异议,很好。
“啊~吕士,咱们换这个赌场吧,那个家伙说这里手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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