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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值几金?
不许熬夜!
不许看书!
不许剧烈运动!
不许动右手!(虽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不许离开他方圆十米!
六天了,他就像一只被沮授养在身边的宠物,在沮府里吃吃睡睡发发呆。
甚是无聊。
甚是无聊。
郭嘉简直要疯掉。
浪费生命!
于是郭嘉提出了要给沮授做桃花酥吃。(实际上是去街上看看现在的形势,顺便找找逃跑的机遇)
这天,由沮授亲自去挤菜市场购买食材,郭嘉在茶馆里等着。
徐州不难打啊.......
郭嘉板板手指头,算了算时日,这已经是七天了,孟德怎还不来寻自己。
郭嘉回头瞥了瞥那个暗中紧盯着他的侍卫,只能托着腮帮子,无趣呆在茶馆里,等待沮授将食材买回来。
一天到晚被人监视着,自己可怎么跑啊。
这时,外边一阵喧哗。
“城东有队伍在招兵,听说待遇还不错。”
“可不是嘛,只要求身强力壮即可。”
郭嘉抬眼望去,看见许多青壮年都向城东奔去,哂笑道:“这年头的军队招兵限制都这样宽松吗?”
正巧店家捧上那壶华顶云雾,听着郭嘉一脸不屑,陪笑道:“这位客官,你有所不知,并非是招兵条件本身的宽松,实在是咱们汉家那位曹丞相没了办法才放宽了政策。”
一听是孟德,郭嘉竖起了耳朵。
“怎么说?”
“这位客官,一看你这气派,定是哪位士族的富家子弟吧,难免对政事不了解。”店家为郭嘉沏完茶,说道,“听闻前几日曹丞相带了一万人去攻打梨州,没想到半路上就中了别人的埋伏,元气大伤。这几日便在附近招兵买马,要扩充队伍。”
“什么,中埋伏了?”
郭嘉险些没拿住手里的茶杯。
“可不是嘛,听说这次连北上的袁军都来掺和了。”
今日店中人不多,店主索性坐在郭嘉旁边唠嗑起来。
“店家说的袁军,可是袁绍那支?”郭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不是嘛。”
什么情况,袁军长途跋涉来搞事情,而曹操在附近一带势力稳固,没道理啊。况且梨州与袁绍的底盘并不邻近,就算袁军拿下了梨州,又有什么用呢?
这,必定是抢不走的啊。
等一下,沮授将自己困在这里的用意,莫不是要对曹操下狠手。
坏了。
郭嘉猛地一拍脑门。
店家说道,“要不是事出紧急,曹军的军队招募政策怎会如此放松,听说是有兴汉之心者尽取。”
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慌不择路.......看来孟德这次真遇到麻烦了。
真是乱来。
虽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是这等无标准地择兵,必是要出乱子的啊。
郭嘉极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担忧,继续追问道:“那,可是曹丞相亲自在城东组织募兵?”
店家摇摇头,回道:“不然。曹丞相带着人继续去打徐州了,在城东组织募兵的听说是他麾下的一名将军。”
“哪位?”郭嘉正襟危坐,满怀期待。
夏侯,典韦,徐晃,许诸......不管是谁,谁来了都好。
“张辽。”
张辽。
完了,不熟啊。
郭嘉挠挠头,不知所措。
算了,不管了,先跑去城东问问情况。
郭嘉刚要出门,却被沮授身边的侍卫拦下。
“郭公子何处去?”
“啊我,我在里面呆闷了,想出去透透气。”郭嘉谎称道。
“公子请稍等,主人马上就会回来了。”
看着面前的大哥体型强健,整整高了自己半个头,郭嘉自讨没趣,不爽地回到原先的座位上。
难办,这伙计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监视着我,我还怎么逃。
郭嘉苦着脸。
招兵才过去不久,外面又是一阵吆喝。
“卖马卖马——”
郭嘉不以为然,对着守着自己的那位侍卫大哥,酸酸地说道:“最近外面还真是热闹。”
侍卫大哥不为所动。
“咱也去凑个热闹吧。”郭嘉摇摇那个侍卫的手。
侍卫大哥依旧不为所动。
“没人性。”郭嘉直接翻了个大白眼,回头继续品茶。
“老板,这白马颜色好纯,什么品种啊?”
外头的人聚在一起,对着那匹白马评头品足道。
白马?
郭嘉顿时起了兴趣,这年头白马还真的不多见。爱马人士不到极端境遇,必是不肯卖马的,而且还是一匹纯种白马。郭嘉深知,一般拥有白马者非富即贵,不知是哪位富贵人士或是大帅落了魄,竟卖起了白马。
好奇心压倒了一切,郭嘉将脑袋伸出窗子,使劲地瞄,可是视线依旧被前方的人群给挡住。
“这可是极品的乌珠穆沁!”
我的天。
乌珠穆沁!
想到自己的白夭也是这个品种,郭嘉再也忍不住了。没准自己还可以淘到一匹好马,然后给白夭配个种啥的。
想到这里,拔起腿就要溜出去,甚至不惜和侍卫打了起来。
侍卫不敢真打,只是将郭嘉牢牢地制服住。
“只是不知这价钱怎么说?”
“价钱么,这样吧,就十两银子起步,价高者得。”
外面的谈话声依旧。
十两银子,这老板瞎了吧。
郭嘉都要跳起来了,直接和拦住他的侍卫动起手来。
“郭公子,莫要逼属下动手。”侍卫克制道。
最近无事操劳,加上沮授的药很灵,郭嘉的身体状态恢复得很好。
看白马,正是掩饰自己最好的理由。趁着有这个脱身的正当理由,郭嘉正好和那侍卫过过招,看看对方到底是几斤几两。
“动起手来你还真不一定能拦住我。”郭嘉直接同那个侍卫动起手来,过了几招。
打了几个回合,郭嘉并未占上风,索性无视那个侍卫空翻了出去。那侍卫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抓住郭嘉的脚踝,将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嘶——”郭嘉脑子一震,感觉这个世界天旋地转的。
“都说了,莫逼属下动手。”那侍卫云淡风轻地看着摔在地上的郭嘉,连扶都没有上去扶。
“好啊你,我告诉你,你家主子都不敢这么欺负我。”郭嘉忍痛坐了起来,扶了扶震荡的脑子。
侍卫大哥依旧不为所动:“你又不是我主子。”
“你们在做什么?”
沮授买完食材回来,看到郭嘉坐在地上,连忙上前扶起。
“兄长,你家侍卫打我。”郭嘉告状道。
见郭嘉恶人先告状,那侍卫轻哼了一声,根本就不屑于同郭嘉争论。
“顾瑾瑞,这怎么回事?”沮授厉声追问道。
“回主子,是郭公子自己要跑的。讲道理也讲不清,属下被逼无奈,只好动起手了。主子罚就是了。”
好家伙,都是姓顾的。郭嘉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顾宸安。
一个只认钱的名医,一个只认死理的侍卫。
上辈子自己莫不是跟姓顾的结下了什么仇。
“奉孝,不是叫你在这里等我回来,为何要跑?”意识到自己错怪了人,沮授又看向郭嘉。
“外面在卖白马,我就是想去看看。可是极品乌珠穆沁,我家白夭也是这个品种。”郭嘉装作很心急地说道。
白夭?
沮授一听这名字,眼中瞬间有了笑意。郭嘉成年那日,自己求着朋友从乌珠穆沁草原带回了匹小马驹作为礼物送给郭嘉。
当时郭嘉还梦想成为一名武将,给小马驹取了个同灼华戟相配的名字——白夭。
“好,我陪你一同去。”
沮授牵起郭嘉的手,正要挤向人群,却听闻前方已经在定价了。
“四十两银子,若无比这更高的价,就成交了吧。”老板吆喝道。
沮授一听这叫价,皱起眉。
四十两都敢叫出来?
这可是极品乌珠穆沁啊,千金难求。
现在集市上的人真没眼光。
沮授直接在人群后头高声喊道:“一百两黄金。”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这这这叫价完全超过了全场人的估量。
“一一一百两黄金?”卖马的老板几乎结巴了。
“就四十两银子还敢卖,老板,你是实在没钱了,还是脑子坏了?”沮授挤进人群,却发现那老板并不像认马之人。
“爷,爷,成交成交。”老板一口一个爷,引起了沮授的反感。
“行,和我回府领钱。”
沮授牵起缰绳正要走,哪知那匹白马发了脾气,不肯跟着他走。
良马有脾气,沮授也是知道的。这得挑个没人的地方,先驯马。
“你,先把这匹马牵到我府上。”沮授将缰绳甩给卖马人。
“好嘞好嘞。”卖马人殷勤地接着绳索,使劲地牵着那匹白马,却哪知白马纹丝不动。
“畜生!”卖马人拿起鞭子正要往白马的后方打,却哪知白马直接抬起后蹄,长嘶一声,将卖马人踢到在地。
“马疯了,马疯了。”卖马人捂着头,小心翼翼地捂着脑袋。
沮授瞥了一眼,开口损道:“这是不是你的马啊?”
于是,那匹白马发了疯似的开始在人群之中横冲直撞,众人皆恐惧地往边上散。
只有郭嘉逆着人流,拼命挤着上前。
突然,这匹白马像是着了魔一样,向郭嘉的方向冲去。
不好!
沮授看到那匹失控的白马向着郭嘉猛冲过去,连忙喊道:“小心!”
郭嘉一抬头,正看到那匹发飙的白马向自己冲来,不由得大呼。
“白夭!”
白夭!
沮授当场愣住了。
只见郭嘉熟练地牵住缰绳,顺势翻至马背上,稳稳地骑下。
一人一马配合得极好。
白夭载着郭嘉,直接一跃,越过嘈杂的人群,扬长而去,只留下一路风尘。
猝不及防——
“郭奉孝!回来!你答应过我的!”沮授朝着郭嘉的背影怒声喊道。
“兄长,后会有期。”
郭嘉放声肆意地笑着,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重获自由。
前面的人群纷纷避让,却将顾瑾瑞和沮授的路给堵得死死的。
沮授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百密一疏,还能让郭嘉这么逃了去。
郭奉孝!
沮授将拳头攥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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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四亭。
病好后的沮夫人早已等候多时。
“嘉儿,东西准备好了。”说着,沮夫人将一长柄状旧布抱着的东西递予郭嘉。
郭嘉打开一看,正是是当年的灼华戟。
虽然已经尘封多年,但是有旧布的保护,那把名叫灼华的戟并未染上多少尘埃,相反,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郭嘉尝试着用左手拿起戟,肆意挥舞着。一挑一刺之间,皆是少年时的意气风发。一钩一劈之下,尽显锋芒。
矛头带动着周围的气流,卷起千堆叶。
“多谢娘!”郭嘉这要下马跪谢。
“时间紧迫,去吧。”沮夫人笑着,眼角泛起了鱼尾纹。
“娘,多保重!”郭嘉回头告辞道。
“放心去吧。”
迎着南边的阳光,沮夫人含泪挥了挥手。
此刻她的嘉儿,带着他昔日的兵器,骑着他的白马,如获新生。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沮夫人懂这个道理,只是可怜沮授仍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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