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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奇异的能量下
六、
喝过热汤，唐乙的力气恢复了一些，优若小心的扶他坐了起来。
“那你现在是怎么样的感觉？”乔亚津问唐乙。
唐乙低头，想了一下，“有很多很强大的能量在身体内到处流窜，有些相冲突，有些在融合。每一个器官，每一个关节，每一处肌肉都被能量冲击着。这个地方……”他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有什么东西，释放能量，然后又吸收能量。”
“那么，你自己可以调整吗？”乔亚津道，“之前刚才我尝试帮你调整体内的能量，但是你体内的能量太强了，反而把我注入你体内的魔法全数吸收了。如果我是这样，安贝和你的母亲肯定也不能用他们的魔法来帮你调整能量。所以，这个只能靠药物和你自己。”
唐乙想了想，又尝试调整了一□□内的能量，然后无奈的摇摇头，“我不行。能量太强了，我调整不动，这些能量现在不听我的命令。”
“亚罗娜希，你有什么想法吗？”乔亚津转头问一直在一旁没说话的亚罗娜希。
亚罗娜希伸手轻轻压了一下唐乙的胸口，沉思了一会儿，道：“我想，是进入你体内的海蓝晶石，释放出了能量的同时，又把你原来体内的能量吸入它的里面。你体内能量的流窜，是因为之前的第三方介质在能量石的冲击下彻底崩溃。能量无处可去，又相互作用。小岚，虽然现在不同的能量在你的体内冲撞，会让你很痛苦。但是我不敢动你体内的能量，如果只是削弱还好，我是怕外界的力量会让这些能量自己产生不好的变异。”
安贝又拉过唐乙的手腕，探试了一下唐乙的脉搏，似乎有些疑惑的问：“小岚，有一个问题。你能感觉到你身体内各种能量吧，它们都是以怎样的方式存在和共存的？为什么我感觉你身体内的能量很复杂，甚至有些是我没有接触过的能量。”
唐乙偏着头感觉了一下，“好象是……四种还是五种？我自己原本的精神力量是一种，有两种是魔法能量，另外说不清楚是有一种还是两种陌生的能量。——这个陌生的能量都是从……”他摸摸胸口，“这个位置出来的——嗯，大概是魔法石，魔法石本身的能量，但它向外释放出来的我也说不清楚是魔法石的能量，还是一种另外的能量。”
“那么存在和共存方式呢？”安贝继续追问。
“我的精神力量跟其他的能量不一样，是单独的，与魔法能量互不相扰。但是，经过魔法石的时候，感觉魔法石似乎会把原本的精神力量放大。不过我现在没办法释放出精神力量，所以不能肯定精神力量除了被放大以外还有没有被改造。
两种魔法能量在体内是相冲突的。因为母亲您的药物关系，现在我不太能感受到疼痛之类，但是还是能感觉到两种魔法能量在体内相互作用，互相排斥。
魔法石的能量……很特殊，嗯，我不太能说清楚，是一种很特别的能量。魔法石吸收能量，但是只吸收魔法的因子，凡是经过它的魔法能量，无论黑魔族的魔法因子还是白魔族的魔法因子，都会被它吸收进去。它释放出来的能量，……感觉与魔法石本身的能量似乎又有些不同，似乎是一种混合的能量？我说不清楚，大概要试一下才知道是怎样的能量，但是魔法石释放出来的能量跟其他所有的能量都不相扰，而且也似乎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七、
安贝抬起唐乙的另一只手腕，试了试脉息，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我想，还是照我们之前的想法，先不去管这些能量在你身体里究竟怎样了。亚罗娜希调制一些药物，尽量降低现在你身体上的痛苦。现在你体内能量的波动比之前缓和了一些，之前我们担心是能量反噬前的暂时缓和，但这样看来并不像。我猜测，也许海蓝晶石吸收魔法因子，再将它转换为另一种能量因子释放出来。但是不是这样，还要等你身体恢复一些，再使用一下看。”
亚罗娜希踌又道：“我想，如果确实海蓝晶石吸收能量因子再转换成另外的能量的话，那么圣石和圣光应该也可以。我想，也许圣光和圣水有助于海蓝晶石发挥作用。”
乔亚津摇摇头，“现在不行，现在他太虚弱了。等他体力再恢复一些，再带到下面吧。”
唐乙安慰的笑笑，“我没事的，慢慢——就会好了。”
“小乙，爸一直在这里看着你，你好好休息，其他事情不用想。”唐九十握着唐乙的手。
亚罗娜希又拿来特别熬制的降低身体痛觉的药剂，喂给唐乙喝下，“你再睡吧，这里大家都看护着你，如果猜的没错，这个海蓝晶石反而可以调整黑白魔族魔法在你体内的平衡，也许你再醒来时候已经可以调动你自己的魔法了。”
唐乙点点头，慢慢滑进被子里，在药效的辅助下，没一会儿再次进入睡梦中。
“你们还有每天的功课要做，这里我跟唐叔叔两个人就足够了。”优若对几位圣者道。
几位圣者互相商量了一下，转头对唐九十和优若道：“那么我们先离开，去做圣殿每日的功课，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优若你随时可以来找我们。”
亚罗娜希留下了一些药物，叮嘱两人，如果唐乙醒过来就喂一些药给他，让他继续休息。
几天后，正如圣者们所猜测的那样，唐乙身体内互相冲突的黑白魔法，竟然在这几天时间里慢慢被身体内的能量块缓慢吸收，而能量块中则释放出等量的新的能量。因为在圣殿内，而且唐乙身体仍然在受到残留未被吸收的两种魔法冲突的伤害，所以，无法测试由能量块中释放的能量到底是怎样的。
唐乙自己倒是很乐观，“其实，就算新的能量不是魔法能量也没什么，这么多年没有魔法能量也都过的很好。再说，能量石还可以增强精神能量，没有魔法也没什么关系。”
说这话的时候，唐乙已经能在别人的搀扶下，下床慢慢走一些路了。但是，能量块吸收和转化身体内的魔法能量的速度很慢，所以唐乙的身体内两种相异相互排斥的魔法仍然刺激的身体的机能。因此，每天仍然需要吃亚罗娜希为他特意熬的药剂来隔离身体内的疼痛感觉。
怕几个人会闷，圣者们特意从书库里拿了几本魔法书给优若和唐九十。
虽然是人族天师，但唐九十对魔族的魔法仍然知之甚少，关于魔法介绍的书他相当感兴趣，一些魔法他也在脑子里记录下来，希望在离开圣殿以后可以尝试用人族法术的形式来把魔法的内容展示出来。
唐九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唐乙和优若，优若并不懂法术，但是他倒是对唐九十的想法很有兴趣，两人对于一些人族法术和魔法互换的可能性讨论了一下。
“天师的一些诅咒术，是可以通过魔法来施展的吧。”看唐九十和优若讨论的热烈，唐乙忽然问唐九十，“我记得，小时候在魔族的时候，好象有一些贵族，他们会使用一些类似人族法术的诅咒术。当然，他们在使用时候，加入的不是法术，而是魔法。”
唐九十想了想，“理论上来说……有这个可能性。”
八、
“就是说，如果把人族的诅咒之术移植到魔族，这也是可能的，对吗？”唐乙问。
“对。”唐九十点头，“理论上来说，无论是魔法使用魔法因子还是我们人族使用的精神上面的能量，在施法过程中都是对周围环境产生变量。我们人族施法的能量是使用的人自身的能量，魔法则是使用身体内的魔法因子来改变外界能量。所以，如果有一种诅咒是主要通过外部力量辅以法术支撑的，那就可以画出简单的符咒，再用魔法产生和法术同样作用的环境变量，应该就可以产生类似的诅咒效果。”
唐乙又问道：“那么，有这样一种诅咒。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方式下的，但是中了这种诅咒的人会慢慢变得虚弱，开始是四肢无力，后来会走路晕倒，到最后甚至连吃饭都没有力气，以至虚弱而死，从下咒到死亡大概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但在最后一个月的时候诅咒的外部特征才会出现。这种诅咒应该是我们天师的诅咒吧？”
“听起来是这样的。”唐九十回答，“既然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来实现，那应该是比较简单的诅咒，我想魔族的魔法应该有可能实现，但从方法上来说，确实是比较偏向天师的法术实现方式。不过，基于天师的责任，一般的天师家族都不会研究诅咒类的法术，只有四大邪派法师家族才有这样的法术。”
“齐家、平宇家、关家和文鹤家吧。”唐乙连忙接口。
“嗯，你怎么知道？”唐九十笑道，“我不记得我跟你讲过邪派法师的事情。”
“圣殿书库里有介绍。——因为小若小的时候被下过这种诅咒，我在圣殿的书库里看到有他的那种诅咒的介绍，说是从人族传入的一种诅咒术的变化，是王宫内的发现的。所以，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害小若。这样，若这个家伙下次再下手时候，也可以防患于未然。”
“你被诅咒过？”唐九十转向优若，表情严肃。
优若点点头，“是小岚救的我，而且也是因为这个，小岚才被赶出宫的。不过……”他无奈的笑笑，“在黑魔族的王宫，这样的事情也并不算新鲜，因为王宫内权利的争夺还是很厉害的。”
“这样的诅咒，只有一次吗？”唐九十继续问。
优若想了想，“我不确定，但是我遇到这种类型的诅咒确实只有这一次，以后没有再莫明其妙变得虚弱的情况了。说起来，如果不是小岚说是诅咒，我也只当那是一种奇怪的病症。至少在我父亲那里看，他一直觉得那只是生病。”
唐九十让优若伸出双手，检查优若的指甲、手腕；又拉起优若衣服的袖子，检查他的肘部；拨开优若的头发，查看他的头皮。
“爸，你在找什么？”唐乙好奇的问。
“大凡诅咒，特别是会致死的诅咒，被诅咒的人多半会在身体上留下痕迹。这个痕迹能看出，诅咒者是以被诅咒者身上的什么东西来下咒的。”唐九十解释，“刚才我检查小若的身上，在他的手肘处发现了几根很暗并不太明显的红色的线纹，其他地方没有类似的痕迹。膝盖位置我没检查，但我猜测既然手肘有，那膝盖的位置应该也有同样的暗红色线纹。说明诅咒者用的不是小若的指甲或者头发，而是直接用他的名字和他使用过的东西下的咒。”
“这说明什么？”唐乙问。
“我想，小若是魔族，在王宫，又是王子，所以作为王宫为了保险起见，头发和指甲肯定都有专人负责，直接销毁。显然施法者也不敢用头发和指甲来下咒，因为太容易暴露。这样看来，小若身边的近卫之类可以排除。但使用过的东西就比较复杂了，随便找到一样，哪怕是不起眼的也可以。说明下咒者是可以出入小若的房间的，或者拿走小若使用过的物品而不被发现的。”
唐乙有些失望，“这个结论好象用处不大，我也猜测是贵族做的。”
唐九十笑道：“一步一步来，把范围一步一步缩小。”
九、
“你刚才说的，‘最后一个月，诅咒的外部特征才会出现’，这是什么意思？”唐九十又问。
唐乙解释道：“小若被诅咒的时候，我去看过他好几次，可是我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直到最后一个月，才忽然发现大乌特兰花果实可以治疗。那时候我还小，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应该是在最后一个月的时候，诅咒的具体形态和外部特征才突然出现，所以我才可以知道有什么可以治疗。就像是有些人有隐形的疾病，病没发作时候我也看不出来是怎样，要病情发作时候我才知道怎样治。”
“这样啊。”唐九十咬着手指，“也就是说，这半年来，虽然诅咒一直发生效力，但具体诅咒的形态却没有显现出来。直到最后，人快死了的时候才显出具体的形态。……也就是说，这是个相当歹毒的诅咒，当你发现它是诅咒的时候，基本很难找到医治的方法了。——如果说不是遇到医之魂的话。”
“所以说，我还挺幸运的。”优若笑道，“如果不是小岚，我现在肯定已经骨头都化成灰了。”
“不光是幸运的问题。”唐九十又思索了一下道，“这个人既然想咒你肯定不会甘心于这一次，但是他却没有再次下手，这肯定有一些原因。第一个，就是有可能是再没有机会。但是因为一直没人怀疑是诅咒，所以应该不会被人怀疑到，所以不太可能。
第二个，就是他向你下诅咒的原因不存在了。但这也似乎不是，那之前你是王子，那之后你还是王子，而且现在已经成了未来王位继承人。如果是为了未来继承人的话，原因一直存在，并不能成为他不下诅咒的原因。
第三个，也是我觉得可能性最大的一个，这个诅咒或者这种诅咒只能下一次，以后再诅咒就没用了。这个可能性比较大，从效果上来说，这个诅咒算是比较歹毒的，因为被诅咒的人总会得到些身体上的补偿。像在一次诅咒后身体就对这种诅咒——甚至说是这个类型的诅咒产生了免疫，以后再用就没有效果了。就像病毒一样，人的身体对某些诅咒也可能会产生免疫力的。”
“那——爸，你觉得哪家的诅咒最可能呢？”唐乙追问。
唐九十想了想，“我来分析一下四大邪派天师家族吧。首先是齐家，他家是隐灵师。其实他家被列进邪派算是有些冤枉，他家一直是与人为善的，只是齐家的法术走的是暗处攻击一派，方法上被人所诟病。再加上，他家比较独善其身，与天师协会一直保持着关系，也从来不接天师协会的工作，所以才被列进邪派。他家倒确实有诅咒术，不过他们的诅咒术主要是针对鬼族的，应该不会对人族和魔族人的身体有太大的伤害。这个首先排除。
其次是关家，关家在天师家族里是比较奇特的，传说在遥远的古代，关家曾经与鬼族结亲，所以关家与鬼族的关系很密切。因为这个，他们所以不与天师协会建立任何关系。他们也除祟，但是还会帮助鬼族做一些事情。不过他们肯定是与魔族没有任何关系的，因为关家从前跟魔族之间发生过很大的争斗，是黑白魔族都发生过争斗，所以他们对魔族一向很反感。应该也可以排除。
文鹤家，他们家主要走的是当权者的背后支持这条路。他们不跟协会直接有任何关系，他们只做权利背后的剑。什么事情他们都会做，刺杀、诅咒什么都做。不过，他们有一条很奇怪的祖训，他们不侍奉下台的当权者，只侍奉在台上的当权者，无论是人族当权者还是魔族当权者甚至是鬼族当权者。前一天当权者让他们去刺杀什么人，他们就去。第二天他们刺杀的那个人成了当权者，他们就立刻改为侍奉之前他们刺杀的那个人。他们是当权者的鹰权，不会扶植任何未上台的势力，而且他们的诅咒术绝不外传。从这点上看，应该也不是他们家，因为除非是你的父亲要亲自诅咒你，不然其他势力不可能请动文鹤家来诅咒你。”
“那么，毫无疑问是平宇家了？”唐乙急急的问。
十、
“只能说可能性最大。”唐九十回答，“平宇家现在都住在沙漠深处，这其中的原因是因为平宇家与天师协会之间产生过很大分歧。以前他们是唯一与天师协会关系密切的咒术师，但是后来他们想要夺权，想要把持咒术师在天师协会的话语权，与协会发生了很多摩擦，甚至发生过争斗。所以后来被迫搬离中心区域，去沙漠深处。到现在为止，他们与协会的关系都是敌对的。他们也寻求其他方面的支持，也去魔族甚至鬼族方面找过支援。虽然说，他们找的结果现在我们并不清楚，但是把自己家的诅咒术提供或者说是卖给魔族贵族这种事情，平宇家会做出来并不奇怪。”
“那您的意思是，除了这四大家以外，还有其他的人会使用这种诅咒术吗？”优若很好奇。
唐九十不由笑道：“那当然，天师发展了近千年，流派众多。我们平时看到的，多的只是一些家族式的。不过天师这行业一直都有其他有才华的人加入进来，而且因为他们不属于家族，所以也会给天师这个圈了带来一些新的气向。魔族在黑白魔族内部不是也有很多的不同嘛，也会根据自己的特性来研究不同的魔法。其实是一样的。”
“可是，我觉得只可能是这四大家里的。”唐乙说，“魔族特别是贵族，做事是很谨慎的。而且诅咒这种事情，更是如此，他们不太可能会使用非家族的自创法术。毕竟，不成熟的法术，暴露了的话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招来祸端。”停了一下，唐乙又道，“那，爸，你知道平宇家交友的情况吗，他们跟魔族哪些人接触？”
唐九十摇摇头，“他们跟外界很少打交道，就算偶尔有接触，他们也都防着跟天师协会有关系的人，所以要知道他们的交友情况或者跟魔族有什么关系并不容易。”
唐乙轻轻叹气，“其实，我还是很担心。虽然说，这十多年，优若你没有再遇到这样危险的情况。但说不定下次，这个又不知道会用什么阴毒的手段。”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那些人背后也下了不少绊子了，没什么了不得的。”优若表情淡淡的。
屋内一时沉默，唐乙从被子下面伸出手，拉住优若的手，“你……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就跟我说说吧。虽然我未必能帮得上你的忙，但是我可以做你背后的依靠。”
唐九十也微微笑道：“唐家也随时欢迎你。”
优若鼻子有些酸，他皱皱鼻子，却又做出个笑的样子，伸手抱了抱唐乙的肩，“你呀，自己把身体养好。不然，我依靠起来怎么放心。”说完，三个人都笑了。
笑完，唐九十道：“不过，小乙说的还是有道理的。虽然那个人这些年一直没再以诅咒的方法，但不等于说他不会不用。也许他不用诅咒的方法，还会用其他的阴毒方法，所以能防还是要防。天师这边，我回去以后尽量帮你查一下，你自己也要小心。”
优若苦笑，“王宫里就是这样，尔虞我诈的地方。那个人不害我，也会有其他人用其他办法。站的越高，下面想让你摔下去的人也越多。更何况我的父亲——黑魔族的王，他最喜欢用权力制衡的方法来削弱下面人的势力，保持自己至高无尚的统计。”他嘲讽的笑笑，“其实倒应该庆幸优岚你那时候魔法被封印，不然现在我与你之间，肯定早就被他挑拨为了那个未来继承人的位置反目成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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