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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找我
告别poliy后我心不在焉地往回走,满脑子想的都是她说的话还有陈黎昕那块手帕独一无二的味道,光线黯淡,加上没看路好几次差点莫名其妙绊倒。走到离家只有几十米的时候,我在那棵已经光秃秃的梨树下看到了一个面目模糊的身影,身形看上去很像陈黎昕,我定定地看了一会儿,那里分明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我又是叹气又是恼怒地拍自己额头,竟然出现幻觉了,真是,又没过度疲劳。
走了几步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后面好像有脚步声,我停他也停,起先我以为是自己的回声或错觉,经过应大伯时才感觉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因为他们家那条拴在门口的老黄狗突然窜出来对着我身后汪汪大叫。
前些天我听同桌说过这样一番精彩的言论:狗之所以看到陌生人会叫,是因为它在告诉主人有不认识的人来了,看到小偷会叫,是因为它要帮主人守护好财产,晚上会叫,是因为它看见某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我的脑袋轰一声,毛发炸了,发憷地呆立着,大气都不敢喘,其实我不太信这些东西,也没有宗教信仰,这会阿弥陀佛,真主阿拉,耶稣基督通通保佑全念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打架。我不敢回头,班上很多人都神神叨叨地说晚上走夜路千万不能回头,万一你回过头一张脸突然凑到你眼前怎么办。
应大伯家很静,门户紧闭,他老伴早逝,儿女在外地工作,他偶尔会窜门聊聊家常,平时都早早睡下,按理说狗叫这么大声睡的再怎么死也会出来看看是不是遭贼小偷才对,接着我才想到每个星期天晚上五点半都会有大班在镇上古祠堂边的茶楼表演越剧,他该是去看了。
老黄狗叫个不停,我打着手势希望它能停下来,甚至连威胁的话都说出来了,明显的,它听不懂人话,往后小跳了一步鼓着眼依旧叫个不停。我总有一种感觉,身后那东西好像离我越来越近,我怕的牙齿都在打战,第一反应就是拔腿就跑,狗叫的更厉害了,我的脚还没迈出去,书包就被一股力量从后面拽住了,我踉跄着退后一步,死死闭上眼撂下背上的书包转过身对着身后那不知什么东西的就是一下。书包结结实实地打到了他什么地方,然后本身的重力加速度和惯性让我往旁边去了好几步。
他哎哟了一声,我把书包抱在胸前胆战心惊地望着他:“什么东西!”
我听到了一个万分想念的声音:“你只会用书包打人吗?下次能不能换样武器,要不是我躲得快,早破相了。”他揉着额头缓缓走到我面前,淡淡的银色月光柔和地洒满他的面部轮廓,照出棱角分明的剪影,恍如梦境。他低声一笑,“吓傻了,以为是鬼?”
那条老黄狗狂吠不止,敢情是见了生人,我先是舒了一口气,有点火大地瞪着他:“大晚上的你想吓死人啊。”
陈黎昕愣了一下,脸色有些尴尬,慢慢放下了左脸上的手。那条狗叫个没完,我作势吓唬它,它叫得更欢了,我怕引出我妈她们,大晚上看见我和男生在一起又不知道要瞎想些什么,陈黎昕的样子不像没事,话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我干脆在前面带着他往一处拐角处走。蹲了一会,那狗终于没动静了,我松了口气,回过头时陈黎昕正似笑非笑望着我,笑得我头皮发麻。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面,彼此或许已经陌生了,可我很清楚,他一直藏在我的肋骨下不曾离开,多矫情一句话,我妈要是知道我懂事这么早,肯定后悔花钱供我读书。
我哈了一口气,喷出的气在冷气中形成白雾,我拿起一颗小石子在地上心不在焉地胡乱刻画,习习清风荏苒在手上,觉得有一丝一毫凉意,我问他:“你来干嘛?”
陈黎昕顾左右而言其他:“快考试了吧,复习的怎么样了?”
“还行,”我顿了顿,先前的紧张去无踪,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陈黎昕偏过头来看我,一双眼睛在黑夜里璀璨如星:“嗯?为什么?”
我犹豫了一会,咬紧下唇鼓起勇气说道:“谢谢你之前肯帮我补习,借给我参考书,对不起是,是,我打了你,对不起。”好在夜色足够黑,灯光足够暗淡,、掩盖了我的面红耳赤。
陈黎昕选择了沉默,他随手拍了拍衣裤不声不响站了起来,修长的五指停留在我的眼前,我抛开手上的石子,拍掉脏兮兮的沙砾,把手放入他温暖干燥的掌心,陈黎昕一施力,我就顺势站了起来。
陈黎昕说:“我们再赌一把。”
我困惑地拉了拉脱离肩膀的书包:“赌?赌什么?”
“如果你能考上一中,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想自己一定是走火入魔了,竟然没用足够的理由去拒绝,我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就算侥幸考上,也不过是垫底而已,而且这需要付出比平常努力十倍的功效,为这样一个没有根据把握的秘密去奋斗,值不值得。然而,世上从来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又或者在潜意识里我认定了他那个秘密与我有关,再者,与那个女生有关,我需要他告诉我他的事情,哪怕一点点细枝末节,那样,他才不会离我太远。
末了,他说,陈谨是我妹妹。
陈谨就是我那高中生老师,她是他妹妹,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我介意的,是陈谨告诉我的那个他们互相爱慕的女孩。
中考前那段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每天都熬到凌晨2,3点睡觉,眯着睡眼来到学校,一走进教室,还没放下书包,就可以看到前后黑板上的倒计时又一次被刷新,走到位子上,刚坐下就听到老师熟悉的步伐正向教室迈来,没等你整理好东西,早读课条条任务已经出现在黑板上,打开书包,除了六本教科书外,充塞的就是一叠叠试卷和练习册了。整天,把自己埋在书的世界里,看完这本看那本,做完这本做那本,有人编了个顺口溜:“笔不离手,手不离书,题不离口。”我却是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个月,三十多天,七百四十多个小时,我们陷在挣扎之中,欲出无路,六月是黑色的,因为整个六月,我们生活在教室里,连上厕所都由原来的散步变成了跑步,教室这个四四方方的东西遮掉了阳光,挡住了视线,更挡住了风,遮住了雨,而我们就在这个地方坐了一个六月,每天看到的,除了卷子就是老师,绝对的视觉疲劳。
每个课间,本是最开心的时刻,现如今也被睡觉所取代,我多想站起来走一走,哪怕是到外面跑一圈,站一会,可是却头重脚轻,严重失调而站不起来了。初三的课程本就安排得紧,再加上中考,人们视之为人生转折点,所以中考前夕的课就分外紧了,整天就是语数外政物化,连一节自习课都没有剩给我们,每节课,都可以看到老师的阴影,拿到手的报章上都是各种试卷的分析、评析。
中考一天天逼近,我拼尽全力做最后的冲刺,在这期间,我和陈黎昕再没见过面。
中考前,我们把所有书都搬回了家,教室满地纸屑,桌椅乱成一团,我忽然觉得萧条荒凉,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和破茧前的疼痛。打扫卫生的同学嘻嘻哈哈在墙壁上留下了大名:应XX,初三四班,1997年还有留手印的,红墨水往手上一倒,再举起手痛快一按。在此之前,关系好的同学间相互送礼,或者是一卷铅笔,一支圆珠笔,一本小簿子,或者是在同学录上留下每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其实无非是固话和信件联系两种而已,(想想现在的初中生高中生,有个手机不稀奇,而且话费多到用不掉,没事就喜欢在电视上给大家留言,而不是在校友录的网上或者直接消息,记得有一晚到步行街纳凉,有一看上去五六岁的小孩边溜冰边讲电话,狠狠震慑到我了,想当初,我初中毕业的时候,能在同学录上留下个固定电话,就已经很高兴了,高中毕业的时候,都没人想到手机,也没人想到“等我有了手机打电话告诉你”;直到大学毕业的时候才发现,每个留在同学录上的电话都是手机,想找固定电话,还不容易。这社会发展得真是和谐。)离别愁绪来得太快,让我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我们的初中生活就这样接到了尾声。
中考前一天,我找出了压在箱底的那块手帕,清香褪去,剩余的是一股潮味,我把它贴近鼻尖,狠狠闻了闻,对它说,我需要一个好运气。
转眼到了中考,我被分在本校初三二班,坐倒数第二个位置,3名老师监考我们考场,当我看到老师手里的密封袋时,心情由紧张变为坦然,就这样吧,就这样。有平常熟识的男生开玩笑:“关键时候帮一把。”我笑笑,不予理会。从小我就被灌输考试的重要性,考试考好了会有奖励,老师高兴,家长高兴,除了我以外,似乎人人都高兴,但这次,我为我自己做努力,竞争太激烈,我怕死的很难看,我的强项是语外政,如果不靠这几科帮忙,我没有信心得到一个好分数,所以他后来用笔悄悄戳我脊背心急火燎的暗示时,我自私地将原本随意摆放的试卷一收,再往里面折了一下。
3天的中考时光很快就过去了,余下的便是填志愿和等待,那段日子我过得很放松,因为成绩没下来,爸爸没多说我什么,反而带我去奶奶家玩了一遭,我们上山摘野菜,下河划船,每天睡到日晒三竿也没人管,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爸爸对我的变相补偿,那些天他对我除了表现出平常的严厉外,多了几分笑容。我最爱站古桥上边看那些带着乌毡帽的老爷爷蹬桨乌篷船驱过平缓的河道,村庄临河傍水,两边木质建筑的房屋横七竖八,错错落落,却有巧妙道理,弯窄处只余下两艘船错过间距,乌篷船驶过阔大的桥拱,他们总会抬头吆喝着嗓子用本土音喊我“夺姑娘”或者“熊家姑娘”,然后日沉夜落,黯黯水波里漾出缕缕明漪,恬静,委婉,一天又过了。
垂首望着那碧阴阴的河面和沿涧而筑门户黄黄的散光,我想,要是陈黎昕跟我一起走过这些地方,尝奶奶做的菜,那该多好。
夏天,七月流火,蝉鸣聒噪,周围的空气热烘烘,犹如身处火炉,镇上布告栏贴出了本镇考上知名大学人员的名单,红纸黑字,象征着瞩目与荣耀,镇府领导亲自上门道贺给予补助,萧鼓遏云,几户人家笑得合不拢嘴,我的心情也跟着起起落落,下午,我和poliy结伴去学校拿成绩单,教务处走廊挤满了人,有人哭有人笑,可我像失聪,听不见任何声音,再一次看到那鲜艳如血的红色,我似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压抑而难受。一中录取分数线是710,poliy和我都没能上线,分别以12分和9分之差落到第二志愿,那个以名作家命名的学校。老师说想上一中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有钱,一分3000块钱,再加上其他的手续费,大概在三万左右,不过去了在基础班就是了。
我胡乱点点头,跟poliy说要去趟教室,让她不要等我回家,实际上我又去了学校旁边的小树林,那里有一颗银杏树,建校之初它就在那儿生根发芽,是它见证了这座学校的成长,看他们孕育出一代代学子,会不会有人像我一样曾在它面前哭泣流泪。
爸爸赚钱很辛苦,我知道,他说过熊家的人要读就读最好,不读就下地干活,我不是能吃苦的人,学习也不好,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我还真没了主意,可我挫败地发现现在我更在意的是陈黎昕的秘密,我真不是一个好女儿。
空无一人的小树林,风吹动叶子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晰可辨,阳光从缝隙间洒下来,照得小径金黄斑驳,我捡起一片叶子,自言自语,十年后我再站在这里,你和现在又有什么不同呢,都是树叶,不会变金。
陈黎昕不会来了,我的心抽了一下,自嘲地笑了,他没有不遵守诺言,是我不够争气,要说有所期待,是希望能见到他一面。
我拍拍屁股打算回家挨骂的时候,一个包装精美的椭圆形物体空降到我眼前,我吓了一跳,屏住呼吸,目光顺着他的手上移,看见了久违不见的笑容,再去看他手上的东西,才认出是生日蛋糕的外包装盒,约莫一个篮球大小很可愛的盒子。
我又惊又喜,悲哀地发觉他的出现竟然能驱散我心中的阴霾。我诧异的问:“你,你干什么?今天不是我生日。”
陈黎昕笑:“有生之日就是生日。”
我无趣地垂下了头:“哦,那祝你天天生日快乐。”我把头埋向双膝,好久憋出一句话,“我没考上一中,你可以不用来的。”我偷偷从缝隙间去看他,陈黎昕好像没听到我说话般落落大方坐下来解开包装盒,又将蛋糕放到我膝盖上,着手就要点蜡烛,我愣了一下,“呀”了一声:“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大白天的点蜡烛很浪费吗?”
“我妈很早就过世了。”不轻不重的语气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陈黎昕微微一笑,“其实我很羡慕你。”
我大大咧咧摆手:“我妈很烦人的,老是管东管西,你要的话让给你好了。”
陈黎昕有些苦涩地笑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你该高兴有人管你,那是你家人对你的一种关心,如果当你发现,即使你一天不出门,三餐变的乱七八糟身边都没有一个人敲你房间的门来说上一句:太晚了,该睡觉了。那个时候你就不会觉得现在你家人的关心是管了,说实话,我巴不得我妈来管我,可惜我只能妄想。”
话题倾向沉重,我最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我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哎,这蛋糕很贵吧。”
陈黎昕轻松一笑:“还行。”他狡黠地冲我眨眼,“当然,如果你要付钱,我也不介意。”
我低低咕哝一声,打量起手上的蛋糕,蛋糕的样子够朴素,除了上面一个小熊饼干,没有多余的花纹和装饰,浓浓的巧克力和白色奶油包裹着软软的蛋糕,里面夹着许多樱桃,蛋糕散发着浓冽的香气,看得我嘴馋,直咽口水,记得第一次吃蛋糕还是五年级时一个叫许静的女孩请我吃的,初一她转学了,我们再没见到过,那蛋糕的味道也早被我遗忘了。人的记忆有时真的很脆弱,回忆的次数越多,印象会越模糊,因为你觉得与之前有出入,便一直对比,一直回忆,到后来你会混淆,会错乱,会忘记最初的味道,直到你自己再也分不清究竟哪种味道是你尝过的,只记得曾经拥有过那么一份美好。
我的反应没逃过陈黎昕的眼睛,点完蜡烛后他把蛋糕拿到手上要求我许愿,我难过地想要是今天是我生日该多好,要是妈妈把每年生日的鸡蛋都换成蛋糕有多好,因为只有生日时许愿才会灵验。我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第一个愿望是回家不挨骂,第二个愿望是今后吃喝不愁,第三个愿望是陈黎昕喜欢上我,想想不可能,我又重新许愿,希望陈黎昕告诉我他喜欢谁。
现在回过头想想我真是不孝顺,竟然不给我爸妈爷爷奶奶留一个愿望,但那时的我想,反正这些都是不会灵验的,随便就好。
陈黎昕和我一起吹蜡烛,他的气息迎面扑来,有股淡淡的甜,我想我的脸红成猪头了。
蛋糕绵密,湿湿软软,略带一点苦味,必须一点一点慢慢浅尝,微微的苦味便渐渐浮现,苦甜的口感令人吃了还想再吃,軟軟的櫻桃果肉,微酸,和巧克力的味道相辅相成。
我津津有味地吃着,脸上忽然挨了一下,我莫名其妙拿手去揩,是奶油,蘸手上又滑又腻,始作俑者陈黎昕得意地笑,丝毫不觉得愧疚,我大为不满,看着手里的蛋糕,一口吃掉上面的小熊,忍痛把剩下的变本加厉盖到了不留神的陈黎昕脸上,他躲闪不及,挨了正着,泡沫盘子脱落下来,看着他眼角到鼻子的部位厚厚一层白色奶油的狼狈样子,我幸灾乐祸哈哈直笑,直到笑疼了肚子,才发现陈黎昕眉头微皱紧抿着唇,默默揩着脸上的奶油。
他不笑的时候,还是蛮吓人的。
我意识到自己可能玩过了火,忐忑不安在他眼前挥手:“哎,你不会生气了吧。”陈黎昕还是不说话,我讪讪地笑,低头往口袋里掏那块一直随身携带的手帕想要给他擦干净,谁知他在我靠近的时候拿起手上的蛋糕出其不意糊到了我脸上。
两个蛋糕小人,他说的。不管浪不浪费,我随手抹了一把蛋糕又往他脸上去,陈黎昕笑着躲开,我放下蛋糕就朝他追过去,两个人在树林里打闹,清风过耳,我心中积累多时的郁气似乎随着这一刻的到来一扫而空,虽然这种平静很可能正暗自酝酿着燃烧的火等待一个突破的阕口,有什么关系,至少表面上看还是美好的。
我们俩头上、脸上、衣服上都是奶油,陈黎昕的鼻子在原先白色的基础上加了一层巧克力,看上去像极了刚刚被我吃掉的小熊,我哈哈笑着的时候,下巴上挨了一下,正要反击,他突然一把抓住了我欲向前的手,慢慢敛了笑,目光一改为温柔。
温柔?我蓦地一震,恍然大悟自己方才做了什么,笑颜迅速一敛,我怆惶地看他一眼,接着怆惶地转身,挣开他滚烫的掌心慌乱地跑出了小树林。
我的心脏怦怦跳动,好像我刚刚做的是一件违背伦理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跑,我又没做亏心事,可我的脚步已经停不下来了。胡乱擦去脸上的奶油,我捂着耳朵拼命向前跑,快跑出操场的时候,一双手从后面拉住了我的手腕,他的力气真的很大,以至于我猛然挥手想逃脱的时候,连带他和自己都结结实实扑通一声摔到了水泥地上。我觉得自己的屁股都要痛裂了。
我试着爬起来,看着同样摔得不轻的陈黎昕,把责任全推到他身上,眼睛能喷出火:“你有毛病啊,拉什么拉。”
陈黎昕坐在地上看着我,眼神中有我读不懂的东西,他问我:“疼吗?”
我的肺都要气炸了:“废话!”我很想揉屁股,不知道有没有皮开肉绽。
他说了一句让我掉一身鸡皮疙瘩的话:“我也疼,我喜欢的女孩竟然不知道我的心意。”
“你少恶心人,”我气呼呼地瞪着他,“她不知道关我屁事,我回去了。”
我扭头瘸着脚走,陈黎昕伸出手拽着了我,然后顺势起身,我差点被他起来的力道重新弄到地上去,他有点气急败坏地看着我:“你别装了行不行?”
我莫名其妙,气不打一处来:“我装什么了?”
他抬着下巴:“你不是喜欢我吗?”
“谁,谁喜欢你了。”他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吓得我都磕巴了,他没理由知道我的心事,连poliy我都没透露过,难不成我表现得太明显了?
陈黎昕像赶苍蝇一样赶掉了我的话,得意洋洋说着:“你不要再装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次练老师找我批改试卷你都会有意无意从办公室门口路过,有几次还跑进来问些没有水准的问题,我来这学校参加数学竞赛的时候你等在门口晃悠,上次还故意拿走我的试卷,其实你是想让我注意到你对吧,现在你成功了,别找借口说巧合什么的。哎,熊可静,我是因为你喜欢我我才喜欢上你的,”
我双目呆滞,做白痴状,我能不路过办公室吗?课间十分钟我不一定待在教室里,我去找poliy聊天,我们教室中间刚好隔着办公室,过了办公室才是我教室,鬼知道办公室里坐着他啊,问问题是真的有问题不明白啊,不懂装懂才可耻,数学竞赛那会是poliy也在里面,我等她回家而已,上次那试卷纯粹是因为分数高好不好,要知道那是高一的,我才不会像傻瓜一样去拿,想想数学老师那笑真是寒心,他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点破而已。
我窘得面脸通红,呆头呆脑撇开他的手:“小狗才喜欢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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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9-12 20:57:35
谢谢鱼,啥也不说了,直接吧唧~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