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平凡女子的平凡故?拢?
内容标签: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暂时没啥说的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3907   总书评数:7 当前被收藏数:8 文章积分:1,203,703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短篇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6975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梅香

作者:青衫风流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1、


      梅香
      第一章:
      陵南乜斜着眼看着那辆黑色老爷车由远及近停下来,早有白褂黑裤的家人跑过去开了车门。
      钻出车的杜语彤拎着及地的丝质长裙,故作调皮地蹦上台阶。打着卷的蓬松头发被黑边卷沿帽紧紧箍着,淡蓝色的面网下是一张陶瓷白的娃娃脸,还留着点点的婴儿肥,嘴唇上不知用的什么涂抹过,朱红里透着一抹的紫。

      陵南瞧着她窝在杜老爷怀里撒娇,时隔两年,杜小姐还真是没变。向旁边让了让,她把位置倒给这杜家千金。脸上仍挂着那副淡淡的笑,如笼了层烟霞,叫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爷俩嬉笑了一阵,杜老爷才觉出旁边还站了个陵南,遂收起笑脸向那宝贝女儿。语彤,来,见见你二娘。杜语彤转头看了看陵南,眉头一蹙,眼一瞪,白眼仁在她身上打个转,翻了翻,又去看她爹。爹哋,你什么时候又弄个女人回来,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晃着杜老爷的手,她撒娇地小声嘀咕。你在英伦留学,万里迢迢的,就是告诉你,你也赶不回来。别在日头下站着了,有话屋里慢慢说。

      杜公馆那镂花黑漆的大门早早打开了。

      杜语彤挽着她爹在前面走,院子里的白玉喷泉汩汩流着,时不时有似烟似雾的水汽溢出来,被风一吹,兜头洒下一阵清凉。隔着水汽轻纱,她时不时回头看看陵南,两年不见,她倒是也没变。

      宝蓝色的旗袍,黑色的长臂手套,手里握着一只小小的折扇,发髻上斜插着一只梅花簪,端头坠了一粒黑色的珠子。人依旧如两年前那样淡淡的,或许她天生就这心性,鲜少有事能惹得她着急上火。

      见语彤瞧她,陵南回她一个被她称为凉薄的笑,惹得语彤马上扭过头。

      杜语对陵南的厌恶,任谁都瞧的出来。不过她净是耍些小孩子的整人把戏,这让陵南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陵南越发肯定,杜小姐真是白喝了两年的洋墨水,虚长年岁,不长脑子。

      第二章:
      回想起来,两人渊源颇深。她们同是圣约翰女子学院的学生,论起资历来,语彤还要称陵南一声师姐,不过她是万万不敢当的。语彤之所以如此敌视她,不仅仅是因为她出其不意地做了她的继母,还因为在公学的那段日子,陵南莫名其妙地就成了杜大小姐的情敌。这也怨不得陵南,谁让她眉宇间天生就一副风流气派,不过瞥了瞥眼,语彤身边的薛公子便忘乎所以了。

      圣诞夜前夕,陵南正与唱诗班的姐妹准备排演,杜大小姐闯了进来。天主教堂里一派圣洁肃穆,尖顶的建筑将空间拉得阔远,人在当中显得更渺小可怜。杜语彤一身窄肩收腰荷叶裙,搭着一条金色的软呢披肩,握着袖珍勃朗宁□□手带着黑色手套,却不停地抖。哭肿的杏眼里墨晕翻腾,带着一圈肃杀的红,好似圣经里的虐杀天使。陵南,你若是真的中意她,我也不爱毁人姻缘,我要你和我决斗! 语彤声嘶力竭,胸口起伏剧烈,看样子是拿出了相当大的勇气。陵南愣了愣,许久才反应过来语彤嘴里的他是哪位,无奈地笑了笑,她本想说些什么,语彤没给她这个机会。

      这就是所谓的决斗。血渍漫过柔白的袍子,在陵南胸口晕出一朵猩红的芽,缓缓地,芽开了苞,抽了枝,发出一条炫目的花,渐大渐红,艰涩地一笑,陵南想起那句吾父带吾走过彼岸的光明,迎来明晨的神圣。

      语彤的一枪,就此搅乱了三个人的人生。有些事,来的不早也不晚,就在你意想不到的那刻猝然发生,不让人去想庆幸抑或后悔。

      为了免于吃官司,语彤当日就被扭送上了开往伦敦的渡轮。陵南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才能下地,期间自然少不了杜老爷的关怀照顾。听教会的嬷嬷说,杜老爷还特意为了她捐了善款,希望主能保佑她早日脱离病榻。陵南笑了,杜老爷这等心黑手辣杀人不过喝茶聊天般自然的人,竟然也会做善事,真是讽刺。嬷嬷说陵南是上帝派给杜老爷的引渡天使,要她引领这只迷途羔羊重新回到主的身边,陵南倒觉得地狱的业火越烧越旺,似乎就等着撕裂他这只无望的恶魔。

      天使与恶魔能结合在一起,期间自然少不了一番曲折,杜公馆的手段自是不容小觑。

      第三章:

      沿着青石板小路,穿过月牙门,就是梅园。

      语彤快走两步,转过影壁,游廊的角门处斑竹小帘放了下来,影影绰绰似有人形。一挑帘子,语彤钻进来。梨花木椅子上,陵南一袭湖绿的长袖短襟撒着小碎花的旗袍,长发规整地挽起,没戴任何的首饰。素淡的脸上挂着不惹尘埃的笑,分不清那是嘲笑还是讪笑,手里握着本泛黄卷页的书。语彤探头一看,那密密匝匝的小字让她头疼。自她进来,陵南的眼睛没离开过那本书。

      明个我要请学院里的白先生来家里吃饭,你不要打他的主意。将长手套扔在石桌上,语彤冷冷地盯着陵南。自顾翻书,陵南正眼不瞧语彤,将她晾在那兀自犯嘀咕。

      从前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你不准用那狐媚眼睛去瞧白先生,你听到没有?见她有些怒意,陵南仍是一脸散淡的笑。放下书,她对上语彤那双斜飞入鬓的眼。我可以不去瞧他,但我可管不到他来瞧我。

      白先生学贯中西,秉性高洁,他才不会瞧你。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若做出有损杜家颜面的事,爹饶不了你!怄气般,语彤俯下身狠狠瞪着陵南,虎父无犬女,杜小姐生气起来那杀气丝毫不比她爹逊色,早在两年前她就领教过。拿起石桌上的骨扇摇了摇,陵南勾起嘴角。晓得了。你若是怕,我明日自不与你们一处吃饭好了。舒了口气,将书夹在腋下,她清清冷冷地向园子深处走去。

      人在花海里载沉载浮,满树的梅香。陵南有些头晕,那些香味似一只无骨柔滑的手,将记忆深处那些青涩醉人丝丝缕缕的美好扯出来,将陵南纠缠在当中不能自拔。在梅树下站着,想着,甜蜜着,她好似也化作了梅园里的一株梅树,浑身上下暗香幽冷。那个人,她真的不能见,也不愿想。

      午时将近,语彤邀请的客人陆陆续续到了。陵南让许妈把饭给她送过去,早早躲进了梅园。今天她没做往常打扮,只穿了条深蓝齐领半袖的长袍,头发松散着,绷了条黑色的缎带,和学院里的学生一般。每日餐前,陵南仍有祷告的习惯,只是这次上帝似乎离她有些远,让她不能虔诚祝谢主赐给的饭食。

      第四章:
      日渐黄昏,天边抛出一抹淡红的云霞,让那夕照一应,逐渐烧起来,似烧了一大片的火海,又似无数竞相绽放的石楠,红的摧枯拉朽,把窗边的白子言也浸成淡红色。用过饭后,众人围着语彤要她唱苏格兰的小曲,白子言穿过玻璃门,一路看着小路旁染得蟹壳青的矮竹子篱笆,里头拦着些包着小白骨朵的花,仔细一瞧,是晚香玉。

      白子言站在梅园外头,越过白色的覆着琉璃瓦的矮墙,盯着园内伸出的那只红梅出神。眉头舒展,白子言觉得攀越出来的梅花似一条红丝线,牵动着园外人的心。

      陵南靠在梨花木椅子上沉沉睡着,单手支颌,像是睡的极不安稳,睫毛覆在脸上不时轻颤,手臂垂着,露出一大截白藕似的胳膊,书掉在椅子旁。白子言垂着眼帘静静看她,眼波似水,泛出几许温柔。挽起袖子,他伸手想将陵南发丝上的梅瓣拂下来,却又怕惊醒了梦里人,打破这平静的片刻欢愉。风里送来的梅香将两年沉淀下来的思慕化解开去,晕成一壶五味杂陈的酒,留给白子言慢慢品尝。两年前的青涩与此时的甘醇,让他这干渴之人痛饮不止。

      梦中的陵南似乎感觉到身旁有人,猛地张开眼,天地间只剩下白子言温润淡雅的笑脸。

      先、先生?陵南一慌,碰倒了石桌上的茶,水痕漫过白纸,让上面的字迹迅速膨胀开来,留下满纸余香。

      马雅可夫斯基?捡起地上的书,白子言笑着问她。

      是!陵南细长妩媚的眼,看看书,又看看翻书的手,耳根迅速地热起来。一切的一切如退潮时的沙滩,细密整洁的沙下,盖着不为人知的珠。

      你不是男人,是穿裤子的云。这是陵南班上的同学用来描述新来的英国文学先生的。从别人口里陵南得知,白子言留过洋,家境殷实,不仅课教得好,大受学生欢迎,在社会活动上也是非常积极。他翻译国外进步书籍,改编话剧,讽刺时弊,发人深省。

      陵南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喜欢上话剧的。整日挂着十字架的她,除了每日要协助教会里的嬷嬷完成日常的教内事物,还要抽空去福利院看望孤儿病患。余下屈指可数的时间,她总是静静坐在小礼堂里看同伴们排演话剧。

      当时学生运动闹得凶,喊口号,贴标语,发传单,身为主的仆人,陵南却丝毫没被这股潮涌感染,或许她天生就心性凉薄。唯独,她爱看话剧。每出话剧白子言都会亲自指导,陵南看着戏中人嬉笑怒骂,指点江山,神思渺远。她发呆,微笑,默然,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个鲜活、激越的自己。

      白先生授课的时候,不西装革履,不揣怀表,没有烟丝袋,简单的月白马褂却在东西方的两种气质中找到完美的平衡点。没有大道理的说教,不引经据典,对学生提出的刁钻问题,总是能给以巧妙而不失幽默的回答,淡淡的眼神,不经意间会有种深沉的浮世悲凉。干净,透彻,在陵南心里,他和她手中的圣经一样圣洁。

      每日祷告之时,陵南会。她从不奢望什么,她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她希望自己完整地来到这世上,也能完整地走。嬷嬷说,不可背誓,所起的誓,总要向主谨守,她不能遗失了一颗本该奉献给上帝的心。

      陵南觉得她的身体中糅杂着两个自己,一个是话剧《玩偶之家》中娜拉那样的真实的自己,一个是教会中艾米丽嬷嬷那样冷静的自己。这两个自己时常在私底下争辩,做关于那抹月白的争辩。

      若不是语彤那一枪,或者那天她没有挂十字架,事情就不会落到后来的田地。很多时候,陵南在破晓前会看到一缕光,无边际的黑暗里,那缕微光让她心中充满对光明的探索与渴求,支撑着她,让她温暖。可真当晨曦来临,她又会迷茫,因为明亮的白日里,已看不出独属于自己的那束微光了,再明丽于她都没有多大意义。

      第五章:

      陵南与白子言沿着种满晚香玉的小路走回来时,语彤正伏在玻璃门上呆呆瞧着她。太阳已经坠下去了,紫砂仿宫灯里淡出粉嫩的光,一点一点,一直延伸到陵南脚下。黑夜又一次战胜了白昼,莹润的天幕下,语彤的眼睛似星般闪亮。

      白先生,这是我的……step-mother,和想象里的杜公馆太太不大相同吧,二娘只比我长两岁,四个月前才嫁过来,很受爹爹宠爱呢。不落痕迹地插在两人中间,语彤自然地挽着白子言的手臂,热络地向他介绍,举手投足间多了股不被人注意的沉稳狡黠,却不巧正被陵南捕捉到了。杜小姐果然已经不是从前的杜小姐。

      语彤不停地邀白子言过来杜公馆,打牌,跳舞,赏花,期间必有陵南作陪。无关胸襟,语彤知道,若不是自己这位请冷冷的二娘在这撑着,她无论如何是请不到白先生的。若论美艳,语彤自认为绝对不输于陵南,身段也不比她逊色,可每每就是这凉薄冷面的人,就能抓男人的眼。十指蔻丹猩红,高脚杯在语彤指尖转来转去,她觉得杯子这细细的腰身就好像陵南细细的脖颈,她可以一个用力将她掐断,却不能保证不被刺出血。

      陵南是不爱笑的,可她无论如何做不到对白子言冷着脸。语彤倒是比以往乖巧不少,不会故意在白先生面前给她难堪,只是话里话外地提点她,她是她的二娘,是她爹的新夫人。这是明智的做法,因为不论她怎么做,陵南脸上都是那副清淡淡的模样。语彤怀疑,她如果打了陵南的左脸,她甚至会将右脸凑上来。两年前已经教训过她了,难道还要重蹈覆辙?第一次,语彤觉得,她拿陵南毫无办法。许久许久之后,她才明白,陵南这女人是没有心的。

      陵南晚间祷告的时间越来越长。她整日在痛苦中极度挣扎,却总脱不出命运的强悍,十字架帮不了她,圣经也帮不了她,心向往的东西,只能自己救赎自己。

      杜老爷对三人间的暗涌波涛不闻不问,不动声色。金丝边的圆柄眼睛后,是一双惯于潜伏的眼,它们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候,拿捏最稳准的力道来让他立于不败之地。语彤,别一天到晚地在外疯,没事陪你二娘出去逛逛,永兴的老板说他最近来了批料子,是英伦货,你跟陵南每人裁件袍子吧。放下刀叉,接过下人手里的毛巾,杜老爷边擦着手边说道。和杜福生在一起两年,他永远都是这般四平八稳的讲话,从没有一丝慌乱。陵南猜想,他即使在杀人的时候,兴许也是这般的平静,连眼睛都不会眨。这样的心性倒是与她极为相似。

      白子言来杜公馆时候,从不刻意去接近陵南。两人总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即使不说话,不跳舞,却能在不经意地目光交汇中领会对方的心思,时而相视,淡淡地一笑。就算是笑也都是含蓄克制的,不敢拿在人前,小心翼翼惶惶恐恐,将这偷来的甜蜜揉在心底,人后慢慢地尝。

      感情可以历练一个女子,让其光华璀璨夺人眼目,也能摧毁一个女子,让她心生怨愤丧心病狂,这两条路语彤都走过。她很怀念刚认识白子言的那段日子,自己真是被抛进了幸福的云端头,整个世界都是玫瑰色的。不久之后,她又被拉拽下来,狠狠甩在地上,差点将心都摔碎了。语彤觉得,上天之所以要把她和陵南安排在一起定是有一定用意的,她是一团火,陵南是一块冰,这永世不能共存的两种物质既然相遇了,注定一个定要借助另一个的生命力来充盈自己,一个是罪,一个是罚,不是她死,就是她亡。

      第四章:

      从徐记成衣铺取了衣服,陵南沿着落满梧桐叶子的柏油路往回走。稀疏的几声枪响在领馆区上空回荡,陵南心里一惊,随后有警笛交织密布,警哨时长时短地穿杂其间,街上乱了起来。靠在路边,陵南细长的眼睛眯着,冷眼瞧着那些打绑腿,带高沿帽的驻署宪兵经过,冗杂的步子如踏在她身上一般让她喘不过气来。

      紧走几步,陵南转过街角来到杜公馆门前。穿着阔袖白衫大脚裤的许妈见着陵南立马跑了过来,拖在脑后的大辫子来回摆着,在太阳底下显得油光光的。空气里似乎还浮荡着宪兵经过时溅起的灰,尖锐刺耳的各种声响争先恐后地往陵南脑子里钻,抬头瞧瞧天,太阳周围蒙着一圈淡淡的黑,似是绞刑架上覆在学生眼睛上的黑纱,又似被子弹穿透胸膛溅出来的血凝固了的黑。陵南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转头弯腰大口呕着,像把这世俗的丑与恶都吐出来才舒服。

      许妈劝她上楼躺一躺,陵南摇了摇头,径直去了梅园。

      陵南见到白子言的一霎那,心思千回百转,她忽然明白了刚刚为什么心绪不宁。白子言左肩中了一枪,面色苍白,长袍上斑斑点点的血迹,他撕了袍襟下来紧紧勒着伤口,在陵南的梨花木椅子上倚着。谨慎地朝园子两边望了望,陵南将门口的斑竹小帘放了下来,定了定神,转身出了园子。

      驾轻就熟地取弹头,止血,跟着教会里的嬷嬷做过多次这样的事,陵南的手仍是些许颤。我这里没有药,必须马上送你走。将拆下来的染血纱布包成一团丢在石桌下,陵南认真说着。有风吹过,梅树枝头上的铃铛叮叮咚咚响个不停,那是白子言在语彤生日当天送她的礼物,顺带着也送了一份给陵南。倒了杯水扶着他饮下,两人的目光在梅树的落英间穿梭勾结,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必,烦你给这个地址挂个电话,告诉他们来接我就好。递给陵南一张条子,白子言朝着她勉强地笑了笑。陵南穿了件雪青色的斜襟中袖旗袍,暧昧的青色,被她穿出一股的清寒,往日总觉得难以接近,可凑在近前才看的清,没人会比她脸上阳春化雪的笑来的更温暖。

      那日,杜公馆风风火火地来了几个学生,说是受杜太太相邀来商量下个月救济院的捐款问题。陵南是在梅园里见的他们,没说一会话,几人就走了。陵南送出门口,看着那辆黑色的老爷车渐行渐远,浅浅笑了。她觉得胸口再没那么堵了。

      第五章:

      语彤找到白子言时,他正看着学生布置板报。教堂晚祷的钟声响起,一群鸽子穿过头顶,奋力向上飞着,似要刺破云霞。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细长的影子在身后交叠,谁说缘分是天注定的,事在人为,语彤翘着的嘴角上满是胜利的骄傲。夕阳透过面网将她的脸划出一条条的痕,染上红色的霞光,更是血肉模糊版地骇人。语彤几步赶上白子言,仰着头逆光看他说。梅园里的半截血衣和纱布被人翻了出来,她爹怀疑二娘与乱匪勾结,要将她交送宪兵队。

      顿了顿,语彤拉了拉鸦青的绫子手套,歪头巧笑着问他。白先生是布尔什维克的人吧,你想不想救二娘?只要我在爹爹面前把所有事情揽下来,自然就不会再有人追问。白子言盯着她不语,半晌,问她。你想要我怎么做?娶我啊,你若成了杜公馆的人,往后做什么别人也不敢拿你怎样。语彤说的信誓旦旦。你可以考虑考虑……好。白子言清清冷冷地看着她,没带丝毫犹豫地吐出这个好。若不是差着个前提,语彤定会非常开心这个答复。

      语彤心里泼油似的疼,心口窝着那口气赌的她差点晕过去。不是说革命的那些人为了信仰可以绝情弃爱吗?可他为什么这么坚定斩钉截铁地说好呢?语彤突然觉得,陵南如果活着真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儿,她宁可白子言一辈子恨着她在心底念叨死人,也要拔掉心头上的这根刺。

      圣约翰教堂里,语彤与白子言在主的面前许诺相守一生。陵南坐在杜老爷身边,帽上的黑纱一直批到肩头。梅园里的花,谢了。风一动,似有漫天花雨。浇在陵南身上,让她觉得自己也要凋零了一般,凄冷的梅香,透过皮肤,浸到骨子里,顺着血液汩汩的流。握着十字架,陵南依旧是那副清淡淡的模样,主说,爱是永不止息。

      夜,将将登场,想看破晓的骄阳怕是要等许久去了。陵南梳了头发,换上件竹青羽纱长袖旗袍,素净着一张秀脸,望着镜子中的人形眯起细长的眼睛。十字架,圣经,和平日自己常看的几本书,陵南都收在了一个小匣子里,她已经吩咐过许妈,有空的时候帮她带给修道院的嬷嬷。

      夜里江边风很大,细浪夹着泡沫涌上沙滩,犹如一块黑色的舌头在舔舐着岸头。陵南裹了裹身上的披肩,极目远望。江心的水汹涌澎湃地流,打着旋的水面让人眩晕。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杜福生看着她平静恬淡的脸,镜片后面的眼睛里,有一刹那的犹豫。陵南拢了拢被江风吹乱的发丝,并没有去看他,盯着江心黑幽的浪,轻轻摇了摇头。

      杜老爷闭起眼睛,由鼻子里长长地出了口气,不知是庆幸抑或后悔。抬了抬手,两旁有人过来,将布袋套好,扎上口。幽黑的江面上,扑通的一声,有重物堕入水中,瞬间没了踪影……
    插入书签 

    ←上一篇  下一篇→
    作 者 推 文


    末世之旅
    我一个弟弟的文,耽美末世,我很喜欢~~



    妖后撞上穿越女
    穿越Vs穿越



    重生之猛虎嗅蔷薇
    耽美灵异



    重生之不再负你
    耽美重生



    修真之尸心不改
    修真修真



    女主驾到[末世]
    末世末世



    亲,前男友不包邮
    小言小言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507353/0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