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是我老攻

　　明黄梁一听，便要打算好好说一说，没想到一阵‘咳咳’咳嗽声打断氛围。明黄梁立马小心翼翼瞅了一眼明流放，只见明流放唇角含着笑，但眼睛却没有在笑反而是警告和威胁之意。
　　明黄梁暗想：师傅这是吃醋了！
　　原本要出口的赞扬话一下子又咽了回去，乖乖坐在不说话了。
　　“怎么不说了，那人什么来头？”千花明却似乎没有察觉师徒徒二人的变化似的，还继续问了下去。
　　明黄梁不知怎么说，想说又不敢说。
　　连平安瞧着这一幕倒是明白了三分，取过一旁的筷子，放到千花明跟前，解围道：“千兄，先吃菜罢，师妹的手艺极好，大家也不要光顾着聊天。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明黄梁立马也跟着附和道：“额，对对对，吃菜，吃菜，这鲫鱼肉质鲜嫩地很。”夹了一大块子夹到连修竹的碗里，“来，修竹兄弟，吃肉肉。”
　　他笑得酒窝深陷，怕是明黄梁对连修竹这几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连修竹略微嫌弃地杵了他一眼：“……”
　　千花明没有去碰那筷子，又是灌了几口甜酒，十分飒爽，倒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明琛，是明流放的师弟。二十多年前，明家在仙门道家中的地位差点就越过连家，成为第一大家，这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人，明琛。
　　明琛这个人，说他是年少有为，天子骄子也不为过。剑术高超，灵动带风。这慈悲剑听闻差点就被他拔了下来，说来也奇怪，当时大伙都看见他拔出了一点剑身，可竟然拔到一半的时候，他便拔不动。令人惋惜不已，若是当年他拔出了剑身，想来如今也不会让他连平安能够拥有着慈悲剑。
　　这样一个大人物被人提起本应该是高兴自豪的事情，可现下却极少被人提起这个名字。
　　当年他何等风光，却也何等凄惨。
　　连平安眸子默了默，想到传闻明琛遭遇的事情，实在是令他惋惜又伤感。所以明家从来不喜欢在人前说这个人。
　　明流放继续饮着酒，一点也不恼不怒。可连平安却觉着流放前辈的眼里流露悲伤之色，想必当年他一定很伤心。
　　明家，唯有明琛和明流放感情最好，誉为明家双剑客。
　　正安静会，忽听明流放问：“平安，你们白日出去打探消息打探地如何？”
　　正巧，连丹橘和燕七炮从厨房里托着白米饭碗出来了。
　　待两人坐下后，连平安细细说了这次打探的重点，当然，善于吹捧的燕七炮也没少边扒着饭变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端静小娘子的大胆表白史，说得连丹橘脸色由白到黑直至铁青。
　　“安师兄，外面太危险了！明日还是我陪你出去好了。”连丹橘怒道。
　　“师妹你这就小题大做了，安师弟也该到了成家的年纪，若能觅得良缘回族，斛斯长老也会为他高兴。”连经年冬着脸加入聊天，语气皱皱巴巴的。
　　连平安：“……”
　　明流放拉回话题，道：“当年我们降服金瞳蛇王后，那妖丹就从蛇身里破了出来，眼看它就要飞走，幸得连青青用连心锁封印住了妖丹，才不至于让那蛇王有再次卷土重来的机会。但我没想到，我们走后，这些村民竟然分赃了蛇王的肉身。”
　　说完，摇着头笑了笑，神色中透露失望之色，举瓶饮了几口。
　　连修竹不由拧了拧眉头：“自古以来人妖殊途，人体内有阳气护体，妖则是阴气为盛。妖怪虽死，但蛇身还是会有不少阴气在上面。我们修道之人尚且消化不了这蛇身，外头的寻常百姓岂不是……”说到这，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敢往下说。
　　明黄梁忽然恍然大悟，接着话，道：“所以我们一路遇见的那些美貌的村民也都又因可循，阴气撞体，寻常百姓体内的阳气抵挡不住妖的阴气，这些阳气就会被消耗。到了一定限度，阳气无法护体，那……这些阴气取代阳气？”说到最后，他又有了新的疑惑，立马看向师傅求解。
　　还未等师傅发言，明黄梁就觉得自己的这个假设不太对，道：“可这不可能啊，阳气若没了，人不就死了！？可外头的村民都是活蹦乱跳的。”
　　明流放不急着解答，又仰头饮了几口酒，回他：“再想，我记得之前在书院可是教过阴阳相合的药理，里头就有类似的解释。”
　　明黄梁一脸懵逼：“……”这突如其来的考试是怎么回事？
　　他咬着下唇瓣开始冥头苦想。
　　全场忽然也陷入了这个问题中，在场的几乎都是小字辈，一切都是学习。
　　连平安：“……“这问题很难么？
　　身为学神，是陪不了学弱耗时间的。
　　他解释道：“阳气若没有，人自然没有了命气。采阴补阳可听过？”连平安点醒明黄梁一句，明黄梁闻言，似懂非懂，抓了抓头，“哦——那个我懂，就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
　　连平安继续道：“空谷村的村民自从分赃了蛇身后，几乎人人家中都有蛇酒，这蛇酒可喝几十年之久，日日喝，阳气消散，阴气入体，此为采阴补阳。阴气补形，所以这村民大都是貌美之人，但人本身就是需要阳气过活的，若只有阴气，难免人体会有损耗。”
　　“啊！我懂了！”明黄梁忽然像是开窍了一般，麻溜地举起手。
　　连平安停下说话，望着他，明黄梁道：“活死人！”
　　连平安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什么意思？”连丹橘还是有些听不懂。
　　明黄梁张了张嘴，欲要说，不想旁边杀出了连经冬抢答，“靠阴气过活，一旦阴气不足就会消香玉损。或者说，村民们早已死去，现在不过是靠着一口阴气吊活。”
　　他抢答，只不过是看不惯连平安在师妹面前出风头。
　　明黄梁那个郁闷，只好道：“他说得对。”硬生生把自己的话吞进了肚里。
　　燕七炮突然惊恐状，手指颤抖地指了指门口处，“那，那，那——现在外头的村民莫非都是死人！”
　　这一句话令所有人都不安了起来，也对外头的村民有了些不同想法。
　　大堂内突然安静了下来，静的连根头发丝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不料这么安静的时刻，轻笑声突兀地闯了进来打破这份紧张不安。
　　众人纷纷看向了一直在饮着酒的红衣少年，他坐的斜斜垮垮，一条腿还跨在长凳上，身子倾斜着，不仔细看，还以为他靠在了身旁连平安的身上，连平安坐姿端正，身子板直地很。
　　只听他道：“村民无知单纯，只道是有肉可吃。他们现在也仅剩一口气吊着，我们能做的也只是把他们当作活人对待，因为他们自己也是这么看的。在我看来，可怜之人并不可怕，只是可怜。”
　　明流放眼前一亮，倒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无拘的不羁少年竟怀有这么一颗仁慈之心。他其实也和这少年所想一样，并不觉得外头村民可怕，他只是有些后悔当初三大家离开空谷村时走得匆忙了些，没有处理好打斗现场，让村民误食。
　　他道:“村民即使成了活死人也不会伤害我们，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本身就是令人可怜。作恶的是蛇妖，可怜了这些村民。”
　　“空谷村就这么大点地方，我就不信我们找不到这死妖怪！”燕七炮愤然道。
　　“那这次蛇妖作乱与金瞳蛇王有没有关系？”连丹橘在一旁听得糊涂了。
　　又是蛇酒有毒，又是村民已经死去……
　　连平安回：“妖丹封印被破，定是有人故意为之。金瞳蛇王已死，背后捣乱之人即使不是金瞳蛇王，也是与金瞳蛇王有关的妖怪，并且也一定知道当年大战的事情，否则如何知道妖丹的封印之处，背后之人说不定还是当年大战的幸存者。”
　　他双目清明，坐姿周正，眉宇间却多了一分担忧。
　　“那这妖丹当时是封印在何处？我们要不要去瞧瞧，说不定有什么发现。”燕七炮听出了重点。
　　连平安：“这妖丹是青姑封印，位置我并不知，师傅知道，但他中了蛇毒。或许流放前辈知道？”他看向明流放。
　　明流放叹了一声，“我当年虽也参与了大战，可是重伤晕倒，最后封印时我也没能瞧见。而且妖丹封印之事，事关重大。这位置也只有当时封印它的人，连青青，以及三大家的大长老们知道。我师傅早年间已经闭关多年，这次出来他并不知道。”
　　“我们燕家这次也只是派了右护法出来，但我也不知道大长老有没有跟护法讲……这么一看，那我们这一行人不就只有连大长老知位置所在？”燕七炮挠了挠头问。
　　接着道：“最要命的是现在大长老都在上头歇着……”
　　连平安沉吟，道：“我有法子。”
　　说着，左手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并不避讳众人，在大家面前念了一句繁复的口诀，他的嗓音清冽如泉，虽不知他在讲些什么，听来却觉得安定醇厚。
　　很快，一只比方才更加冰蓝的小蝴蝶从他的指尖冒出，颜色周正水蓝，通透的很，最为有趣的那小蝴蝶羽翼扇动间似有金色的流光略过空中，金光闪闪。
　　连平安的食指点了点那小蝴蝶的脑袋，小蝴蝶立马飞了起来，如一道流光闪过众人眼前，直至透过关着门的门缝边飞走。
　　“天哪，安师兄，你竟然养成了金蝶！”连丹橘惊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惊喜和仰慕自眼角倾斜而开。
　　千花明一直在喝酒，对他们的聊天内容似乎不太感兴趣，不过他对这连家的小蝴蝶感兴趣极了，放下酒瓶，眉眼弯弯，道：“这金蝶有何说法？我瞧着确实与之前蓝色那只不太一样。”
　　连丹橘见红衣少年笑得好看，热情解释道：“自然是不同的。这传音蝶是我们连家独有的传音方式。我们自小就各自拥有一只小蝴蝶，以灵魄术佐之。最高一层便是养成一只金蝶！我们连家小字辈中，还从未出现过金蝶，没想到安师兄早就练成了！”她的语气自豪极了，彷佛是她自己拥有金蝶似的。
　　千花明了然，笑吟吟的，眼珠子转了转，光彩照人，可熟知他的，便知道他的脑子在想歪点子。
　　“我早就听闻连家的金蝶能够日行千里，传音极为神速。没想到今日竟然得此一见，还真是托了剑仙的福气，真乃三生有幸啊！”说到拍马屁，自然少不了燕七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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