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撞

　　噩梦什么时候结束了。
　　他只是单纯地沉睡，没有过渡性防备，也没有对随时丧失安全感的预设，很多年来第一次，享受自然睡眠。
　　“冷……”
　　睁眼，阳光充足，空气清澈，蝙蝠侠从不下班的理智正嘲笑自已文不对景的呓语，阿尔福雷德已经笑着回应：“我想您一定是做了个过于温暖的梦。”
　　宣布自己已经痊愈的病人稍稍反抗了一下香菜粥和全麦饼，然后吃得相当惬意。在罕见的利落起身之后，布鲁斯抓起正装衬衣，盯着自己光光的脖子呆住了：“……呃……”
　　“有什么问题么，少爷？”
　　“……对不起，显然我把护符搞丢了。”
　　“啊，这里还有一个。”管家淡定地递过并非替代品的另一挂件——主题一至，表现方式差异颇大。
　　“……”
　　“好吧，我收起来。”
　　“……哪一代韦恩有收藏癖？”
　　“您有空听故事么？”
　　“考虑到这会我的内疚已经过了保质期——”
　　“祝工作愉快，少爷。”

　　结果最终听到那个故事是在大宅被毁之后。
　　尘埃落定，布鲁斯感觉自己的心脏重新发育了，已至强壮到能够立足这片废墟而平稳跳动。
　　管家把一个曾经是银匣子的器物放在听诊器残骸旁边，始终没有与小主人对视。
　　“记得我们说过，你的基地原本的用途……
　　“那年头其实很多人都对废奴制度心存同情，打通重要关节的时候，你的祖父和关系人约定了过路凭证——歌谭的独力纪念币，当时已经属于稀有藏品了。
　　“那些被他帮助的人后来成立了一个互助会，在你还未出生前的某个感恩节，我们收到了礼物……”
　　“就是这个么？”后辈还没建立起正确的联想，他当然打不开那个匣子，晃晃，包装和内容已经完全熔在一起了。
　　“每一个还保存那些银币的人都将它重铸，风格各异的韦恩家徽，和如今制式的CI设计比起来，相当珍贵。”阿尔福雷德在一声短暂的叹息后微笑：“也许已经不必要了，最初它只是出于多余担心……”
　　“也许并不多余。”布鲁斯把陈旧的内疚拾起来，同时回应地微笑，天知道我多努力才控制了愤怒。
　　“无论如何——东西丢了，说明它已经完成使命。”
　　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守护我的。孩子不会说出来，但他给出了对父母的最幸福的拥抱。

　　第二天韦恩先生在办公室收到星球日报的信，撕开统一印制的信封，他被克拉克手写的仿印刷体字迹逗笑了。
　　韦恩先生：
　　对您意外蒙受的损失表示慰问。
　　如果您有余暇，请务必准许一次简单拜访。我处有一件您的私人物品需要归还……请原谅延迟，因为我想您也许刚刚获得“余暇”。
　　你的朋友
　　克拉克•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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