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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你总是这么勉强自己。】
“你怎么这么问。”
秦暮青低着的头露出苦笑来，柔软垂下的发掩住他的面容，“难道你觉得我是个好夫婿？”
“……”
沉默了会，秦暮青扬起来头，笑的一如往常的傲气。
“反正你也不是个好妻主，我们俩算是扯平了。”
“……喝酒吧。”苏摩举起自己怀里的酒坛。
***
推杯换盏，是就着酒强咽苦涩，还是因为苦涩才硬吞下酒。
谁知道。
“苏摩……”
“什么。”
“……你……太勉强自己了。”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苏摩定定的直视秦暮青双瞳，眼光一闪一闪，丝毫没有回避。“我？有吗？”说着笑了起来，“你看错了。”
“不会错，你在直视我的眼睛。”
“然后呢。”
“你难道不知道，你的眼睛只有在撒谎的时候，才会非常认真的看着别人的眼睛吗。”
“……”
苏摩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秦暮青捧着酒坛，望着一轮弦月的天淡淡的说：“你是因为……因为那个弥月吗。”
“不关弥月的事。”
听苏摩矢口否认，秦暮青蓦的转过头来。“那为什么。”
“只是觉得，那种生活过厌烦了，那样的自己，也讨厌。真的是……太讨厌了。”
苏摩的声音，近乎一种深沉的叹息，却浅淡的无迹可寻。
“苏摩，你这是在强迫自己，明明不管是人还是东西，不喜欢的话就是不喜欢，比谁都表现的爱憎分明。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真的是你吗，你明明就是在勉强自己。”
秦暮青有些激动，话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够了。”
苏摩站起身冷冷的打断。
“苏摩。”
“秦公子，我说够了。”苏摩看着秦暮青的眼神渐渐的冷下来，最后恢复为一种什么都倒映不进去的死水。
“不够。”秦暮青吼了出来。
这句话在这沉睡的夜中，刺耳的很。其他房间被吵醒的人传来几声叫骂，可最后还是继续做自己的美梦。
秦暮青眼中快要冒出火来般的死死盯着苏摩，而苏摩，浅笑着，一双眼睛也不瞬不瞬的对视着秦暮青。
“秦暮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曾经约定谁都不管对方的私事。”苏摩冷冷的勾起唇角，“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毁约吗？”
秦暮青低头不语。
薄云流转，靛蓝一片。
苏摩的声音很轻，秦暮青诧异的抬起头来，看着苏摩。
她说：“秦暮青，你知道我以前过的什么日子吗？”
“我以前，曾经生活在地狱啊。我憎恨着那个推我进去的女人，也痛恨着夺走我唯一慰藉的她，我发誓，我一定要逃出去。”苏摩笑了下，有些自嘲。“事实证明，我有能力摆脱她的阴影。”
“如果说，这样破碎不堪的人生中，能有什么好留恋的话，那便是父亲给予的，最初也是最后的关怀。”
“不管别人怎么说，可在我心中父亲大人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我听说，如果用自己的血来浇灌黑色曼陀罗的话，就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秦暮青恍然的想起，脱口而出说：“啊，是那次。”
苏摩点头，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嗯啊，那是最后一次。很神奇的是，那天我遇到了个和父亲大人一样闪着温暖光芒的人。”
“很神奇，真的很神奇。”苏摩将手掌贴在心口上，露出温和的笑来，“当时我就知道，那就是我向黑色曼陀罗乞求的救赎。那样的人……应该能把这里治好吧。”
“秦暮青，我呢，真的想一点一点的改变，这样，那个女人就再也不能影响我分毫了。”说完，将酒坛凑到了唇边，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好高兴……真的好高兴……呵呵……”
秦暮青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伸手，将苏摩揽到怀里，“苏摩，你喝醉了，喝醉了……”
“秦暮青……”苏摩脸颊贴着秦暮青的胸膛，怔怔的念出他的名字。
眼中有些酸酸涩涩的，苏摩用手揉了揉眼，抱着的酒坛从怀里掉了出来，摔在地上只消“嘡”的一声便碎了个粉身，所剩不多的透明液体流成一小滩酒渍，被月光一照，发出盈盈的光来。
苏摩看着，觉得那些酒液不是洒到了地上，而是流进了她的眼里。
她扯着秦暮青的衣裳，将脸埋进他怀里。
秦暮青抚摸着她的长发，那些昏暗的过去，应该比这黑色浅淡不了多少吧。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这么说的他想起了当初的自己，那时，他也是这样趴在千月的怀里哭泣，心里不由得百感交集。
苏摩没有出声，若不是她在自己手掌下的背脊起伏不定，和那被濡湿的胸前的衣襟，怕谁也不知道，这个素来寡淡，笑起来给人温润错觉的女子，哭的不成样子。
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沉醉意先融。
秦暮青轻拍着苏摩的背，侧坐着望向幽深的夜中。
没有谁生来就如此的凉薄，秦暮青始终这样认为，正如同他，也不是无缘无故便对苏摩那样的鄙夷。
他忽然想起以前的事，虽然只不过过了几年罢了，可现在想来，便如过了很久很久一般。
那时正当年少，娘亲与爹爹也都健在，家中虽无姐妹可继承祖业，可娘亲也并未为此烦恼，亦不曾对他和爹爹说过什么抱怨的话，更没动过纳小侍续香火的念头。
似乎所有的美好都用光在了那个时候。
也许，他所有的运气都真的耗光在了那个如同梦境般的往昔。
如果，如果没有碰到那个人的话，应该仍是完美无缺的。他会好好的长大，然后，接替娘亲掌管家业。
最后，招赘个门当户对的妻主。
等到老了之后，能有儿孙绕膝，如此，了却一生吧。
他想着，忽然觉得，如果这样，就不能碰到苏摩了吧，多少会遗憾的。秦暮青低下头，将脸贴在苏摩的发上，揽着她的手臂，如同拥着易碎的珍宝。
不紧，亦不会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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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版面重新整理一下，还真是件累人的活儿啊。大家留言支持一下吧。
小苏现在除了那个狗血的过去，现在又多了个恋父，更加狗血了。算了，反正深度的狗血和浅度的狗血都是狗血，没啥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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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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