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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温姐姐……我……我紧张,怎么办啊……”
“……”温慧一回头,就看见王蓬絮的手正绞着吉服的一角,一脸紧张。温慧想笑又不敢笑,想了想,只得道:“我也会有一点紧张啊,毕竟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的,可是,也不会太……紧张吧。想一想那么多生死关我们都闯过来了,那时都没见你紧张,怎么今天这么不正常啊?不会是……”
“是什么?”王蓬絮眨巴着纯洁的大眼望着温慧。
“其实你紧张的是洞房花烛夜吧!”温慧俏皮的一歪头。
“温!姐!!姐!!!”这回王蓬絮从头到脚都红透了。
“哈哈哈哈……生气了?有本事朝我使‘朱仙变’啊!哈哈哈哈……”温慧向王蓬絮做着鬼脸。
王蓬絮小嘴噘得老高:“温姐姐,你又欺负我,你明知道今天穿了这一身的行头不能变身的。”
“所以我才这么说啊——被我这么一闹,现在你还紧张不了?”
“……是好多了呢,谢谢你!”王蓬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嘿嘿,谢我什么,你马上就是我的嫂子了,我做这点儿事还不是应该的么。”
“……”温姐姐,你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揶揄我的机会对吧。王蓬絮彻底无言。
人说时光飞逝,这话一点不假,在来客欢快、期待和四位主角紧张的心情中,吉时来到。两位美丽的新娘子著凤冠霞披分别被蓝葵与红葵搀着来到院中,与星璇、南宫煌并排站在一起,行成亲大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村民都拍手叫好,起哄着要揭盖头看新娘子,笑闹成一团。南宫煌和星璇的脸都红得跟礼服有一拼。
蓦然,温慧在盖头下冒出一句:“臭南宫,要揭就揭快点,婆婆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完啊!”
众人哄堂大笑:“小娘子等不及喽!南宫兄弟你还不快一点儿!”
南宫煌无言,暴力女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矜持啊!可是又不好意思就这么去揭,于是转头道:“哥,你都还没揭,我这弟弟怎么能揭呢!”
“我……”星璇脸上红潮未退,一脸害羞,手上踌躇半天,终于慢慢揭开了面前新娘的盖头,“絮儿……”
“璇哥哥。”王蓬絮害羞的低头,娇羞的模样让星璇忍不住心荡神迷。
这时人群中有人催促:“南宫兄弟,这回该你了吧!”
南宫煌在磨蹭到不能再磨蹭之后,终于也揭下了温慧的盖头,难得暴力女没有挥拳相向,而是一脸嫣红的微微低头,小声抱怨:“真慢。”貌似还有点不满。
众人继续起哄。
人群之后,景天和雪见站在一起,娃娃脸上有着怀念的笑容:“想当初我们成亲的时候,也是这样啊。能把你这位唐家大小姐娶进门,是我这辈子最划算的买卖啊!”
雪见绯红了脸:“讨厌,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一点儿正经没有!”
“呵呵,好想再回到那个时候啊,那天你特别美特别美!”当初,在新安当经营了几年,生意蒸蒸日上的时候,他和雪见成了亲。景天想,那一天,他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愿意永永远远和身边的人相守相伴。
“那我现在不美了吗?”雪见撅嘴。
“呵呵,夫人现在也是一样的美啊!”景天开始顽皮起来,惹得雪见脸上飞上一抹红霞:“讨厌!”
悄悄地,景天的手握住雪见的,两个人并肩伫立,看着眼前喜气洋洋的场面,目光中有着遥远的回忆。
另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
“雷元戈。”
“……”沉默中的某人转头,看到红葵静静走来,站在他身边。
“今天的喜事很热闹。”
“……”习惯性的沉默。
“我听说,你喜欢的人是今天的新娘,是吗?”红葵对于他的沉默也不在意,径自往下说。前些日子她听王蓬絮讲到了地脉事件的过往。
“……是。”不过,是曾经。
头顶上幽幽地飘过一声叹息,风冒了个头。
“是王蓬絮么?”正常的男人应该都会喜欢温柔可爱的小桃子吧,红葵自动把南宫煌归为不正常的那一类。
“……不是。”其实现在两个都不是。
“那就是温慧了。”红葵自动得出了结论。
“……”又沉默。
红葵这次则出奇地有耐心:“那她成亲,你不会难过吗?”
“……”还是沉默。
“……算了,反正不干我的事,我关心那么多做什么。”红葵摇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
无言的两人又静静站立了片刻,红葵闭了闭眼,转身欲走,可是突然聒噪的鸟叫又一次响起。
“受不了了!”风。
“就是就是,你快把我们气死了!”雅。
“有话你就不会直接说出来吗!”颂。
“你不说我们替你说!”风。
“本来就干你的事!”雅。
“是这小子哑巴不说话!”颂。
“他早就移情别恋了!”风。
“你要负责任!”雅。
“慢着!!!”红葵听着风雅颂东一句西一句的鸟叫,眉头越皱越紧,“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要我负责任?”
“雷元戈喜欢上你,你不负责任难道要我们负吗?”颂尽职尽责的扔下了一招其实红葵最擅长的“雷动九天”后,消失不见。
比较不幸的是,红葵真的被劈到了,还是外焦里嫩头上青烟袅袅的那种。
雷元戈向来没有太多表情的脸“轰”的一下子暴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当然我们实在是不能低估千年女鬼自我疗伤的功力,红葵很快便从石化的状态清醒了过来。
雷元戈喜欢上你……
蓦地,这些天自怨自艾难过伤心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夹杂着委屈与酸楚冲击着红葵。
这里我们要插一句嘴,一般正常的女子在听到自己喜欢的人其实也喜欢自己后,应该不外乎两种表现。
第一种:感动落泪型,美丽的大眼蓦的溢满了泪水,含情脉脉的道:“原来我不是一个人……”以下省略八百字的感人告白。
第二种:恶羊扑郎型,激动的女主角立刻扑上去抱住我们的男主大声说:“我也喜欢你啊!”下面的场面请自动马赛克。
可惜,我们的雷元戈老兄比较不幸,就像南宫煌很久之前说的,这个更野蛮更暴力。美丽的女主角没有出现像前面我们所说到的任何一种表现,而是怒目圆睁,一个箭步冲上去拎起了雷元戈的衣领,大吼道:“那你没事吃饱了撑的写什么‘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害我难过了好多天,你才要负责任!!!”
千年女鬼的嗓门也是不能低估的,那边正要各自入席吃吃喝喝的众人都被这一嗓子转移了注意力,“唰”地一齐朝这个角落看来。
所有人都有一瞬间的错愕与呆愣。
南宫煌保持着石化的动作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他们两个可真会挑时候。”
嘎——嘎——嘎——
头顶上风雅颂没有飞过,乌鸦飞过了。
当然,关键时刻,我们的风雅颂也不是混饭吃的。
“嘿嘿,没事没事。”风。
“大家继续大家继续。”雅。
“这两个人发神经不用理他们。”颂。
……
“来来来我们继续我们的,人家小两口打情骂俏我们当什么烛台啊。”
“就是就是,我们刚才说到哪儿来着……”
村民们又开始动了起来,各自入座,院中又恢复了热闹的场面。
“……”红葵松开雷元戈的衣领,一下子转过身去,脸上也红了。
“……”而雷元戈也不是会说话的人,一时间二人中间蔓延出一阵微妙的沉默。
风雅颂则是难得识相的没出来捣乱。
良久,还是红葵先开了口:“……刚才……真是抱歉……我……”
“……”雷元戈动了动嘴唇,却没能说出什么来。
红葵忽然笑了出来:“好了好了,知道你不善言辞。”说着伸手牵起雷元戈的衣袖,拉着他穿过了小院的围墙,消失不见。
“真想不到,他们两个竟然……”看着两人消失在墙边,长卿轻笑,脸上带着些许的难以置信。
“……”重楼则继续杵在那里当雕像,脸色还是满不好看。
“走吧,我们也去喝杯喜酒。”长卿伸手牵起重楼向景天一家坐着的桌边走去。
重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牵着的手,任由自己被长卿牵向桌边。
等到长卿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两人已经来到了景天面前,听到景天热情的说:“徐大哥来这边坐。”连给他脸红的时间都没有。
重楼倒是不客气,拉开一把椅子就坐了下来,但是让他很不爽的是景天正好夹在了自己和长卿之间。刚想发火,又意识到今天是人家的什么“大喜之日”,长卿三令五申告诉他不许发火不能发火,无奈的又把火气压下,看着今天特别碍眼的飞蓬在他面前笑得春光灿烂。
景天何等精明,常年在生意场上往来,最会看人脸色!眼见红毛一脸敢怒不敢言的别扭相,再回头看看自己另一边的徐大哥,立刻就明白了,某人因为与自家那啥没能坐在一起,正又处于想要杀人的边缘,而自己,正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人。
再当然,虽说景天总是整天嚷嚷着不要和重楼比武,但那是他懒而且怕受伤,其实他一次也没输过啊,每一次比武重楼身上的伤也不比他的少,当然景天也一次没赢过就是了。所以堂堂新安当的大老板,又怎么会怕这时没办法动手的魔尊呢!再所以,我们的再世神将就相当不知道什么叫低调的当他巨大的烛台。
长卿继续保持他一贯的迟钝与大条,不时与好友景天喝两杯酒,再与那一众女眷聊两句天,倒是因为心里的情愫,有些别扭得不敢在众人面前与重楼说话,冷落了本就两眼冒火的魔尊。
更不幸的是,这世上多的是不怕死的——比如千年女鬼龙葵,再比如五毒兽花楹。
“重楼,为什么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花楹在一众人等努力维持和平假象时蓦然开口。
“咳咳咳……”雪见一个不小心,被酒呛倒了。
景天郁闷,你就老老实实吃你的饭吧,把读心术用到这里作什么,要不是红毛此时很想宰了我,正在努力想要找哪里下手,哪里轮得到你对他施法。
其实花楹更冤枉,她只是简单的叙述了一个是人就看得到的事实,根本没用读心术,是景天多想了。
重楼一抬头,毫不客气一个眼刀飞过去。不巧长卿也正抬头,正好看到了,于是很自然的说了一句:“重楼,你和小花楹计较什么!”
“我没计较她。”听到长卿终于对自己开口了,虽然是挺别扭的一句话,重楼的脸色还是好了不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以私下里重楼和长卿的熟悉程度,这样一句话根本没什么,所以两位当事人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可是在其他人眼里,一向一点就着的魔尊今天竟然如此听话,而且是听前任情敌的话,都惊讶不已。景天一家还好,毕竟有了红葵的提前点化,可是剩下的三人就没那么好运了。三人对于重楼与长卿上一次共同出现的记忆还停留在温策带兵上蜀山时,那次重楼毫不客气地重伤了长卿,这次怎么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师兄……我今天……是不是醉了……怎么看到……那个红毛……那么……那么听我们掌门的……的话啊……”司徒钟眯了眯有些许醉意的眼,一手扶上身边独孤宇云的肩,整个人向他身上靠去。
独孤宇云一边忙着推开自家师弟,一边道:“司徒,别乱说!”无奈司徒钟像是没了骨头一样又向他身上倒去,推了几次没成功,便随他去了,貌似已经习惯了似的。(大家想啊,以独孤那古板的性子,会这么随随便便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靠在自己身上么!)
“嘿嘿……师兄啊……解释就是……就是那个……掩饰啊……”司徒钟有些促狭的笑了。
众人此时心里一致的想法就是:司徒钟,你为什么不干脆醉倒算了!偏来个“酒后吐真言”呢啊啊啊啊啊!!!!!我们一定会被你给害死!
正在这时,两对新人来敬喜酒,霎时冲淡了尴尬的气氛。
不过,我们的先人老子说过,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不幸总是一个接一个的。
温慧见到了自己崇拜的偶像,豪放的本质立刻暴露无遗,道:“重楼,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好帅好了不起哦,你居然会来参加我的喜宴,我太高兴了!!!”
常纪好心地接了句:“这可要谢谢你徐大哥,是他带着重楼先生来的。”
“呃……”四人组明显同时大脑当机。
半晌,南宫煌反应过来,顺口道:“掌门你什么时候和重楼关系那么——对哦景兄,上次你说跟我讲,可还没说呢。”
“……”景天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想立刻拿镇妖剑挖个地缝钻进去。
“飞蓬,你又知道什么了?”重楼微微挑眉,转向景天。
长卿不自在地坐在那里,什么也没说。
“嘿嘿,嘿嘿,没什么,没什么。”景天笑得一脸谄媚。笑话,惹红毛得有个度,不然就算是坏了人家南宫的婚礼,他也一定会起身掀桌子的。
南宫煌一看情况貌似有些不对,脑筋一转立刻举着酒杯道:“那些事都不重要啦,今天是我和哥哥的大喜之日,我们四个是来给各位敬酒的。”
“对啊,要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们四人的照顾。”王蓬絮柔柔的说。
“祝各位万事如意。”星璇今天看上去格外的俊秀。
“来,我们一起干了吧”温慧豪爽地举杯。
除了重楼和长卿轻轻一举杯外,众人好像巴不得的立刻响应:“干!”
等到喜宴终于散场时,重楼的脸已经跟锅底差不多了,虽然飞蓬那小子没再提自己和长卿的事,但是满桌子的人总是以某种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他和长卿,害长卿一直都不自在,连他自己都想掀桌子了。
常纪与星璇、南宫煌、温慧、王蓬絮一起送众人离开。互相道别之后,景天一家、独孤宇云和司徒钟都先后御剑离开。而长卿说要到附近山上走走,带着重楼步行离开了。
至于凭空消失了的红葵和雷元戈,大家都心知肚明,谁也没问,这两只鬼啊……
出了石村,走上山路,重楼突然开口了:“长卿。”
长卿停下脚步,望着重楼:“嗯?”
“新仙界。”重楼又走了两步,也停下了,微微偏头。
长卿暗自撇嘴:这魔八成是在今天的喜宴上窝火了,想找地方出出气呢!罢了,就陪他一回又何妨!
无人注意的山中,一红一蓝两道影子相随着消失在天边。
直到很多年以后,石村的老人们还会对自己的孙子讲起,在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村头那家有一场喜事,虽然没有多么盛大,但是非常热闹。两对新人男的俊女的俏,来的宾客都是些了不起的大人物,有名震一时的蜀中巨富,蜀山的长老,甚至有人说他们之中有很多不是人,是神仙……虽然后来那一家人迁离了这里,但他们依然保佑着石村世世代代安居乐业,子孙繁荣,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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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恶搞了一对表白的情人,好吧,我承认我不厚道……
拖着残破的身躯回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