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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象和真相
“你不会是打算住在这里吧，库尔拉奥？”
眼前这个“人”，长着林宁勋的脸，却带着完全不可能出现在林宁勋脸上的轻浮笑容，这让珊珊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库尔拉奥摸摸鼻子，说：“我现在可是无家可归啊，这个人以前住的地方已经被炸烂了，你就好心收留我一下吧？”
开玩笑！珊珊在心里暗暗喊了一声。虽然这家伙是她的救命恩人，可凭他以前的人品判断，跟这家伙住在一起绝对不是女性的正确选择。
库尔拉奥看出了珊珊的拒绝和担忧，于是摆出一副老实正经的样子，“我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是这家伙喜欢的人，还是韩瑞的前女友，朋友妻不可欺我还是懂的。”
“什么朋友妻……”珊珊红着脸白了一眼。
算了，有这个家伙在，也能防止夏琦峰找上门来。珊珊无奈地默认了。
“不过，你不准进我的卧室，不准动我的衣橱和抽屉，不准偷看我洗澡，在我用卫生间的时候，你必须呆在十米以外的地方。”这是保证她安全的必要条件。
“没问题。”库尔拉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珊珊不知道这家伙到底记住了几条，反正今后要多加注意了。环顾四周，房间里一片狼藉，被夏琦峰派来的人翻了个底朝天。珊珊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书房，掀起一块地板，下面的夹层里放着几个笔记本和U盘。还好重要资料都没被拿走，如果夏琦峰拿到了这些东西，就算没有她也能解开小双身体里的固魂咒拔出小辉的灵魂。她能活下来，真该感谢装修时的这个未雨绸缪。
“不知道韩瑞现在怎么样了？”珊珊拿着资料喃喃自语。自从他被夏琦峰带走，他们就再没有见过面。他现在是生是死？
休息了两三天之后，珊珊一早便来到了夏氏的行政业务楼，无缘无故失踪了这么多天，至少要找上面的管理人员说明情况。就在她匆匆走向电梯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映入她的眼帘。韩瑞？！珊珊差点儿惊叫出声。只见他身着平时常穿的休闲西装，拿着一叠资料从电梯走出来，穿过往来的人群向她走来。珊珊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顾不得形象，拔腿就向他跑了过去。“韩瑞！”她大声喊道。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韩瑞立刻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向音源望去，一眼就看到珊珊。他也连忙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这个令他日思夜想的人。
“不要，别人在看。”珊珊不好意思地用力推了一下韩瑞，可是他丝毫不为所动。
“有什么关系，让他们看好了。”韩瑞在珊珊耳边低声说。他现在绝对不会放开珊珊，这个令他牵肠挂肚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害怕珊珊一拳揍过来，他可能会立刻吻下去。
虽然也很舍不得这个怀抱，可是珊珊的理智还是要比韩瑞高出一截。“我还有事，一会儿我们在外面那个咖啡馆见。”然后她用力挣开了韩瑞。
“好，一会儿见。”
两人告别之后，珊珊红着脸从人群中传过去，乘上电梯，同时进来的还有监测站的同事薛兰。
“你去哪里了，好几天都联系不到人？”薛兰很担心地问。
“有点儿私事要办。”珊珊避重就轻地说。
“快要年中考核了哦，你跟韩瑞一起做任务还好些，我可就惨了，整天被那个狼外婆盯着。”说到韩瑞，薛兰贼兮兮地用肩膀顶了一下珊珊，“喂，你们俩是复合了吗？大庭广众之下……我看韩瑞很想亲你的样子哦。”
珊珊把头扭到一边，撅着嘴说：“没什么，这家伙本来就很轻浮。”
“是吗？”
薛兰一脸八卦的笑容没有丝毫要退去的迹象。这时电梯到了她的楼层，薛兰冲珊珊摆摆手下了电梯，只留下珊珊一个人。
“复合……吗？”珊珊望着电梯顶说。
向灵媒的管理人员做了简单说明，补交了请假单之后，珊珊急忙赶往和韩瑞越好的咖啡馆。进去的时候，韩瑞正坐在里面的角落，翻阅着手里的资料，看样子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珊珊快步走过去，“等了很久了吧？”她问道。
“不，我也是刚来。”韩瑞笑了笑，然后叫来服务生。珊珊叫了一杯咖啡。
面对面坐下来，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过了生死边缘，此情此景竟然让珊珊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你身体怎么样？”当时他被夏琦峰带走的时候身体很虚弱，尽管现在看来一切正常，但是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韩瑞呵呵一笑，“我现在很健康，你放心。”
“那就好。”珊珊接过服务生端来的咖啡，啜了一口，苦苦的，香香的，好像记忆和现实交织的此时。“你离开的时候，夏琦峰没有对你做什么吗？”
“他只是把我带了出去，车在半路上出了事故，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其他的我就记不清了。”他说的轻松。
珊珊皱着眉头听完，她明白这短短两句话之后是什么样危险的情况。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再度发生了。珊珊这样下定了决心。
这次换韩瑞发问了：“珊珊，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夏琦峰那家伙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是别人帮助我逃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接着，她把自己经历的事情事无巨细说了一遍，不过隐去了最后的结尾——库尔拉奥住进了她家，还顶着林宁勋的脸。说到最后，珊珊忍不住握紧了杯子。她是真的在害怕，对那压倒性的力量和彻底的无情的惧怕。
韩瑞伸手覆上珊珊的手，“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他说得认真，好像在起誓一般。珊珊感受着从他的掌心传来的温度，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了安心的感觉。
一打开家门，珊珊就闻到一股油烟味从厨房传来。她赶忙跑去查看，只见库尔拉奥围着围裙在灶台前上串下跳。“一会儿就好了。”他头也没回地对珊珊说。
“呃，想不到你还会做饭。”长着林宁勋的脸，身体里传来魔物的灵波，一米八以上的身材围着她的橘黄色小围裙挥舞锅铲，怎么看都那么别扭。
库尔拉奥嘿嘿一笑，说：“身为房客，这点儿事总要做的。”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库尔拉奥扔下正在出锅的菜，抢在珊珊前面冲到门口。
“不要……”珊珊来不及阻止他，大门一下被打开了，韩瑞站在门外。他看到这个很久不见的人，愣了一下。
库尔拉奥倒是首先向他挥了挥手，“哟，好久不见。”
“林宁勋？”韩瑞几乎叫了起来。想不到整整六年之后还能再次见到这个人，而且居然还如此轻松地同他打招呼！他怎么会在珊珊的家里，还戴着围裙？他和珊珊现在是什么关系？他们什么时候又有了联系，怎么会这么快就这么亲密了？疑问一串串冒出来，迅速充斥了韩瑞的脑子。
“珊珊，这人是怎么回事？”
“他……这个说起来有些复杂，进来再说。”珊珊把这两人一把拉进屋里。
库尔拉奥的手艺不错，只不过有时候食客的心情比食物的味道更重要。三人餐桌上萦绕着明显的低气压，只有库尔拉奥还能在这种情况下自如地品尝自己的成果。“这个鱼是我的拿手好菜，五十年前我向安定饭店的大厨学的，那个厨师现在还活着，都快是百岁老人了。”他一边吃一边有些自得地夸耀着。
可是韩瑞和岳珊珊丝毫不理会他的讲解，只是面对面坐着，连筷子都不动。
“不说话可是什么都解释不清的哦。”库尔拉奥说。
“我知道！”珊珊瞪了一眼魔物。她深吸了一口气，把白天的叙述补充完整。“他没有地方去，所以只能暂时住在我这里。”
韩瑞看了一眼正在大快朵颐的魔物，放在桌上的双手握成了拳头。“库尔拉奥，你到我家去住。”
“为什么？我不要跟男人住。”库尔拉奥撅着嘴拒绝。
“你没得选！”韩瑞很少对人这么强硬，浑身发出的气氛也和以前完全不同。这样的他令珊珊感到一阵陌生。
库尔拉奥抬起眼盯着韩瑞看了两三秒，接着把手中的筷子搁在桌上，抹了抹嘴，“好，我就去你家。”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韩瑞迫不及待地站起来。
韩瑞的住所其实离珊珊的并不算远，也算是高档的公寓。房间里的装修很简单，黑白两色为主，不过一些现代派的装饰品凸显出了主人的性格和品位。库尔拉奥对挂在客厅里的一幅画很感兴趣，进了门就一直站在画前观赏。韩瑞好像没有要招待客人的想法，既没有帮他倒茶，也没有介绍生活起居的一些注意事项，而是一头扎进书房里。库尔拉奥对此似乎并不在意，只是一直在看画，房间里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过了一会儿，书房的门发出了开关的声音，库尔拉奥却不为所动，连瞥都没瞥一眼。韩瑞走到他身后，说：“你好像很喜欢这幅画。”
“是啊，真品是我的一个老朋友画的。”
“哦，你连他都认识？你的见识还真是广博。”
“好歹我也是从人类还没有进化完全就存在的生物。”
“魔物真是厉害的生物，尤其是S级的。”
“呵呵，多谢夸奖。”
“不过，”韩瑞凑近了一步，“还是斗不过人类啊！”
话音刚落，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尖锐的东西刺向库尔拉奥，却打在一面无形的墙上。库尔拉奥转身抓住韩瑞的手，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喉咙，只见他手里握着一把拇指粗的、刻满花纹的长钉。
“用这种东西也能对付我？”
库尔拉奥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同时还用意念施加了更大的力量，让韩瑞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这是为了接下来的审问留下的。
“是夏琦峰让你这么做的？”
“你知道得很清楚啊。”
“你身上的魔蛊味道十米外都闻得到，如果不是人类那么迟钝，早就把你抓起来了。夏琦峰就这么把你派到我身边，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库尔拉奥的脸上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笑容，双眼发出荧荧绿光，覆盖在林宁勋原本琥珀色的眼球上，散发出令人恐惧的色泽。
“我没有看不起你，我可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研究呢。”韩瑞的双手虽然不能动弹，却还能使用力量。之间他的手掌发出一道刺眼的青光，库尔拉奥觉得一股电流从脚底传来，力气和意念力一下消失了，韩瑞趁此机会用力将长钉刺进了库尔拉奥的胸口。
“呃——”库尔拉奥觉得伤口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身体里好像被注入了某种东西，四肢瞬间麻痹，整个人扑通一下倒了下去。地板上浮现出青绿色的结界阵，这是针对他的封锁结界，很久以前一个封魔师研究出来的，给他带来了无尽的麻烦，不过最后这人还是被他杀死了。那个封魔师是个独行侠，也没有收徒，随身携带的记录册也被他收缴了，所以这个结界并没有流传下来。“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韩瑞拍拍身上的衣服，嗤笑了一声，“我不知道，不过，天方记知道。你们魔物的所有知识都被它记录在案，真是称职的记录者。而我，只不过是提前做了预习而已。”只要知道了弱点，任何级别的魔物都能轻易击败。只不过级别越高，弱点越难找，越不为人所知。
所以我就是讨厌天方记，那种无聊的东西！库尔拉奥在心里狠狠骂了一遍当初建立了这个知识库的人。
“看来你早就知道我在珊珊家，去她家根本不是为了看她，而是去找我。”口感舌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库尔拉奥觉得说话越来越艰难。
“没错。”
“我以前以为你至少不会成为我的敌人。夏琦峰用的魔蛊真是强效啊，能让人这么听话。”
“魔蛊？”韩瑞疑惑地挑了挑眉。“不管怎么说，只要按照夏琦峰说的去做，珊珊就不会有危险。所以，就要委屈你一下了，今天就死在这里吧！”韩瑞说得轻松，抽出一把匕首，对准了库尔拉奥的额头。“天方记上记载，你的灵魂和其他人不一样，没有灵核，但是有个‘灵迹’，通过刺进身体里的咒符可以让这个灵迹浮现出来，只要刺破这个点，你的灵魂也就被彻底毁灭了。再见吧！”韩瑞举起匕首刺向库尔拉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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