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也挺香

　　马家村

　　季星：“那大娘就是这个村子的人？”

　　陆朝指指远处一个破旧的房子，“就那边。”

　　两人刚走几步，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三五个粗壮的男人。
　　其中一个最高大的站出来凶巴巴地问：“你们哪里人？来我们马家村做什么？”

　　陆朝拱手回道：“我们是找李大娘的，听说她女儿马小莲丢了。”

　　对方更加警惕：“我们马家村的事不用外人管，快离开，否则不客气了。”

　　　季星上前说道：“多有唐突，我们是官府的，前来了解情况，不知可否见见李大娘？”

　　　季星和陆朝的衣服怎么看都不像官府之人。
　　几人半信半疑。

　　正在此时，远处一个老妇人蹒跚着走来，正是李大娘。
　　“快快放那两个年轻人进来，他们可是好人。”
　　大娘边招手边呼喊。

　　季星和陆朝总算突破重重阻拦向前进了一步。

　　陆朝急切地向前扶住大娘，“您慢点，小莲还是没有消息吗？”

　　大娘一提到姑娘就变得激动，摆摆手表示毫无希望。

　　季星：“我们先回家细细说来，也许我们能有什么帮上忙的。”

　　三人往前走，背后的几个壮汉死盯着不放。
　　其中一个两道粗黑眉毛的大汉嘟囔道：“看前面那个高一点的，我怎么记得见过他。”

　　李大娘的家里清贫得很，还不如山上的小草屋呢。
　　但就算清贫，季星相信以前母女俩相依为命的日子过得也是很幸福的。
　　可现在女儿失踪，大娘的心一下子就空了。

　　季星：“大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讲讲。”

　　听大娘断断续续地讲述，两人大致明白事件经过。
　　有一日这小莲姑娘要下地干活，邻居王老太跑来说是为她说了门亲事，对方家里殷实，为人本分守己，想要个朴素的姑娘成亲。
　　这小莲姑娘长相青秀，村里人都知道她为人热情勤快，是个好姑娘，平时说亲的人就多。但小莲总是以照顾她娘为由再三推托。这次隔壁的王老太诚心实意，再说对方家里也不错，便不好再推脱了。

　　季星问道：“大娘，您说小莲她一大早就上彩云镇再没回来？”

　　大娘已经哭得没有眼泪，默默点头。

　　陆朝急着补充道：“那隔壁王老太她怎么说，不能没个说法吧？说亲的人是什么人家？”
　　大娘：“我去问过，王老太说镇子上的人家姓司，是个做小买卖的。我也去镇子上问过，找到他家，可他们就是不见我。王老太听说小莲失踪后再就没来看过我。”

　　季星也能猜到个大概，毕竟说亲这事是王老太张罗的，摊上这事谁也不愿意，责任也说不清楚，很多人就会选择闭门不见。
　　问她其实也没多大必要，结果已经形成。
　　要问也是去问更重要的人。

　　安抚好李大娘，季星师徒两人打算去一趟彩云镇。
　　刚出屋门口，就看见刚才那粗眉大汉叉腰站在门口。
　　“你们要是敢打扰我娘，和你们没完！”

　　嗬，原来是王老太她儿子。
　　季星没打算过多纠缠，转身便走。

　　陆朝跟在身后像是有些出神。

　　季星回头找人，“你想什么呢，我们得快点去彩云镇，不然天快黑了。”

　　“没，没什么。”陆朝回答后便加快了脚步。

　　远处的夕阳西下，余晖落在两人身上，在这片土地上映出了长长的影子。

　　到彩云镇的时候，天真的要黑了，街上的彩灯已经挂起。

　　左打听右打听，终于找到那家姓司的人家。
　　司氏布行四个字的大牌匾挂在门面不大的小店门口。

　　季星上前拱手问道：“问下这里可是司仲羽的司氏布行？”

　　店里的伙计不解地看着门口站着的这两个长相贵气的男人，“你们是买布？还是找我家少爷？”

　　他家少爷？那找的正对！

　　还没等两人开口说明来意，里屋走出来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身穿丝绸料子的长褂，看起来就像是老板。
　　年长者对着伙计说：“收拾收拾今天就关店吧。”

　　“稍等！”

　　年长者本想走回里屋，这时回头看了看季星。
　　“想买布？那快写挑选或者明天来也可以。”

　　“我们是来找司仲羽的。”季星直接说明来意。

　　“哦？你们是小儿的朋友？”
　　老者不住地打量两位来客，眼神里带着些疑惑。

　　“嗯，我们是有些事情想找他了解一下。”

　　“什么事？”还没等季星说，这位父亲便有些怒气冲冲的。

　　季星知道大概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继续追问：“您公子在吗？我们是想了解马小莲的事情。”

　　“滚滚滚！小宋，把这两人赶走！”
　　这位司老先生直接挥挥衣袖，气冲冲要回屋。

　　季星不着忙不着慌，笑着说道：“司老板，您这样解决不了问题，您儿子也是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吧？不如我们谈谈。”

　　司老板停下脚步犹豫了一阵。
　　“绝对不是我儿子惹的祸，你们不用再问了。”

　　陆朝上前做司老板的情绪安抚工作，“是这样的，我们也不相信您公子把小莲怎么样了，只是这小莲她娘急得很，您也是位父亲，儿子丢了必然着急，也请体谅。”

　　陆朝在劝说的某一瞬间，季星以为徒弟恢复智商或者是记忆了。
　　一时竟然想到，他不会下一秒就记得家在哪然后回家了吧。

　　司老板苦着脸，“小兄弟，你说得也有道理。”

　　陆朝侧头冲着季星眨个眼，“话本子里看过这种情节。”

　　嗐，在瞎担心什么，徒弟还是那个傻徒弟。

　　季星：“你方便带我们去找司仲羽吗？”

　　司老板带着两人左拐右拐来到一条小巷，在中间一个破旧的门停下，轻叩了几下。
　　“自从马小莲出事之后，为了避嫌，我把他带到这个僻静之处，这里是我的一个老宅子。”

　　话刚说完门也同时开了，只露出一条细缝。
　　里面的人小心问道：“爹？”

　　“是我是我。”

　　门终于完全打开。
　　这司仲羽乍一看到还多了两个人，下意识去扶住门板。

　　“不怕，儿子，你还是快快说清楚吧，这么也不是个办法啊！”
　　司老板看来也并不知道内情。

　　司仲羽一直往后退。

　　几个人走进门后将门锁好，季星：“好了，现在没有什么外人。我们俩也不是官府的，只是马小莲她娘托我们来问问情况，老人家丢了女儿怪可怜的。”

　　司仲羽一直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有一位姓王的老太太确实给我介绍了一个姑娘，可是，我见过后就没再见了。”

　　季星直盯着对面司公子的眼睛，“那你为什么害怕躲起来？”

　　“我怕，我怕官府怀疑我，毕竟我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

　　季星咯咯咯地笑起来。

　　司公子本来神情恍惚，听到季星在笑很是费解，脸上的表情更是紧张。

　　季星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你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看来真是呢。”

　　司公子的脸接近惨白，嘴唇抖着说不出话来。

　　陆朝一个不耐烦蹲下来，“有什么好顾忌的，你早点说清，此时也好与你无关了。”

　　司公子头摇得更厉害了，“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司老板看儿子这样甚是心疼，“要不您二位请回吧，他回来时候就是这样，所以我才阻止那大娘见他的。”

　　难道他知道是有人拐走了马小莲，还是一帮不敢惹的恶人？
　　季星：“你放心，司仲羽，首先我们肯定不会说出去，再者我家里有人为官，不怕那些土豪恶绅的。”

　　司仲羽稍微平静了些，一声苦笑：“你再是那大官人家也不好使的，妖魔鬼怪，你敢惹？”

　　季星不经意地笑着说：“实不相瞒，在下的这位朋友略通法术，妖魔鬼怪还真是不怕的。”
　　说着踢了下还在蹲着的陆朝。

　　好一个踉跄，陆朝疑惑地看看师父。

　　季星嘴角扬起的恰到好处：“你是会法术吧？”

　　陆朝：“我会呀，我当然会！”
　　没想到这傻小子挺会配合演戏的。

　　司公子看到一脸认真严肃的陆朝，真的有点相信了。
　　“那，那你见过，就，就这样，人就昏倒了的吗？”
　　说着手在自己头顶上比划着，身体再往后仰。

　　看司公子这魔怔样，要不是在这个说正经事的现场，季星是要笑出来的。
　　不过听描述，对方确实不会是普通人，怪不得吓得这位少爷连屋子都不敢出。

　　“这就好办了，我这兄弟专门降妖除魔的，快说说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司公子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气息也平稳下来，“那天我按照那媒婆告诉我的约定地点到了，在天客茶馆，没等多一会小莲就来了。”

　　季星心想，这古代也算是开放，说亲还可以出来见面的，和我们的现代相亲有什么区别？

　　司公子看出季星在愣神想什么，便说道：“我们这一片方圆几十里，就是这么个习俗，婚嫁自由，所以双方会看看合不合心意。小莲，我很中意她，能看出她是个好女孩子。可是她...”

　　季星看到司公子又陷在那个痛苦的回忆中，试图带他转移，“那后来呢？你们一直就在茶馆嘛？”

　　“在茶馆呆了很久，两个人谈得不错，她从小没爹，我没娘，感触还挺多，所以两个人还想多说说话，便去了集市溜达。”

　　能看出这司公子对小莲是挺满意的，话里话外还在惦记那天的情景呢。
　　可是能不能稍微说点有用的信息啊？

　　季星念在照顾他的心情，让他继续回忆：“集市上逛得挺开心的，那天人有点多，就打算继续去河边。”

　　季星问道：“集市上没发生点什么吗？”

　　司公子皱着眉头反复回想，“啊，有一个但不算是什么事吧，小莲在一个算卦摊那停留过一会，不过我没靠近，想着她可能是想算算...姻缘？”
　　说到最后两个字，司公子声音变小低下了头。
　　“哦对，后来她起身走得很快，似乎的挺生气，不知道那算命先生对她说了什么，我又没好问。”

　　确实不好问，算命先生如若说了姑娘家不希望听的话，问了尴尬。
　　所以季星从来不信算命的，他只相信改变命运是靠自己。
　　虽然他自己并没有成功。

　　“再后来，我们在河边的时候，有一伙人突然冲上来扣住我们，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捂着小莲的嘴，我，我挣不过他们。”
　　司公子说得很自责，不过也不怪他，他看起来实在太文弱了。
　　“他们就在她头顶上比划两下子就...人就倒了，不知死活。只看见她脖子上全是青色的藤蔓一般的痕迹，很是吓人。他们警告我若是我说出去，就得死。”
　　几天过去后，司公子说起这事还是有点抖，看来着实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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