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来过(二)

　　当我知道打架事件时已经是二个时辰以后的事，当小亮告诉我打架的始作者之一是子月时，我不由得火冒三丈。我的天我的身边有了玄天这个暴力份子还不够，现在又多了一个子月。为什么她们的处理方式总是这么激烈呢？想到这我不禁呻吟，我抚着额头，头痛地问：“那可不可以告诉我，她们是为什么打架呢？”
　　小亮也似非常头痛般，哀声叹气地说：“奇怪地是没有一个人说原因，就连子月也不回答。”
　　“子月也不说？”我有些惊讶，看着小亮肯定地点头后，接着问：“那子月有说什么吗？”
　　“子月吗？子月说，回教官，没有借口！回教官，不知道！回教官，是！回教官，不是！”小亮无奈地说：“老大说的话，那丫头还真是记得清清楚楚呀！所以，子月说了和没说都一个样。”
　　我只是长长叹气，许久才慢慢说：“我们去看看吧！”

　　天已经完全黑了，操场四周点着大火把，这火把也是红烛特制的，不但十分光亮，而且烧的时间也很长。当我走到训练营时，所有的人全都列队而立，而那些打群架的人全都站在第一排。我走得很慢，每一个打架的人我都细细打量。而她们却只是低着头，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还好，她们只是皮外伤，虽然每个人的脸上都很精彩，鼻青脸肿，五颜六色，但精气神似还不错。原本一路上心急如焚，此时见这些人安全无恙后，怒气不打一处来。
　　我怒极反笑，大声说：“好！很好！既然你们不说是为何打架，我也不问。既然你们还有精力打架，可见训练的强度还不够。既然你们都不累，那全体都给我负重跑步到黄霞湾，没跑完的不许休息。明天的训练继续，不能参加训练的，全都给我滚！打群架的人扣除一月工钱，帮所有人清洗衣物。”
　　当我说完后，全场都静默不语。我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是的，我很生气。非常生气。
　　“回教官，此次打架的只有我们二十三个人，和其他人没有关系，请教官查清后再罚！”
　　康子月很不怕死地大声回答。
　　我走到子月面前，直直地盯着子月，而子月却把头抬得高高的，一脸不服输的神情。接着我又扫了众人一眼，才缓缓地说：“是吗？我罚所有人，你认为不对？”
　　“回教官，是的。”子月的声音很大，很洪亮。
　　“你们呢？”我又问众人。
　　隔了许久，我听见弱弱的几人小声附和。不知为何，听到这样的回答，我更生气。如果这些人大声且肯定地说我错了，也许我还不会如此生气，但是，这毫无底气，毫无魄力的回答让我怒火冲天。
　　我一边走一边恨声说：“为什么罚所有人，是因为我从来把你们当成一体，你们毕业后是联邦快递的保安，你们的职责是保障货物的安全，你们的工作很危险，你们可以信任，只能信任的人只有你身边的搭挡，伙伴。现在是这二十三人打群架，而剩余的人呢？你们在做什么？隔岸观火？兴灾乐祸？漠不关心？你们以后也会这样对待你身边的伙伴吗？看着受伤的伙伴置之不理，放任不管。只会独善其身吗？这二十三人打架时，可有人曾劝过架？可有人阻止过？有没有，有的话，给我站出来。没有的话全体都给我认罚。”
　　当我说完后，所有的人仍静默不语，而子月却慢慢低下头，嘴角紧抿，神情复杂。许久后，子月最先走出操场，走向城外。接着一人，二人，三人。。。。。。

　　看着空旷的操场，我无限烦恼般坐在地上。然后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往后一倒，只是看着那夜空出神。
　　“老大，你在想什么？”小亮也往地上一躺。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累了？”
　　“累？累的是刚才站在这里的人吧？”小亮取笑道。“不过我觉得老大的处理方式很好，以后再有此事发生，我也如此处理，决不劳您老人家大架了。”
　　“是吗？真的好吗？”我很怀疑地反问道。
　　当然我与小亮不知这件事后，联邦快递保安有了空前的团结，呃，团结到什么地步呢？不管对的，错的，好的，坏的，全都全体参与。这些人打架不怕，受伤不怕，受罚不怕。打架时有队友在身边，底气十足。受伤后，队友都会悉心照顾。受罚时，全体队友一起进退。呃，反正感情就这样一点一滴加深。气氛也越来越好。联邦快递在历经千百次的打架事件后完全地融为一体。在这里丢下队友，独善其身的人却根本混不下去，不管是身边的队友，就连教官都看不起这样的人。呃，事后的我都百思不解，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说实话我从未这样教她们。怎么这些人也这样莫名其妙地变得暴力了呢？这到底是哪出错了呢？

　　康子月咬紧牙，脸涨得通红，汗如出浆，鼻青脸肿的脸在月色下显得有些狰狞。
　　“喂，”旁边有人气喘嘘嘘走到子月身边，好一会才接着说：“我说你真不要命了，休息一下吧。”
　　康子月却理也理，只是埋头前行。
　　“喂，你真不要命了？如果不是看在你没多嘴的份上，老子，老子——”话还没说完，那人就啪地一声摔倒在地。然后就是哀叫声。
　　康子月终于停了下来，放下肩上的石块，蹲下来问：“怎么样？有伤到哪吗？”
　　“喂，你终于停啦！”那人累得往后一倒，哀吼道：“累死了，全身都痛，脚上不知打了几个泡，全身像散架般，全不是自己的了，怎么办，怎么办？”
　　“赶紧起来吧，不要休息了，一休息就不想再动了。”康子月自己也累得不行，但未名书院的经验还是提醒自己不能休息。
　　“喂，你为什么不说打架的原因？你为什么不说我们咒骂教官了？”那人不解地看着康子月。
　　“不为什么？”康子月冷淡地回答道：“你不走，我要走了。”
　　说完康子月头也不回地接着朝黄霞湾走去。
　　“喂，喂，喂！”那人连连呼叫，子月也不回头。
　　“张铁牛，别人不理你。”旁边有人嬉笑道。
　　“那又怎么样，我张铁牛就是佩服这样的人，她不理我，我理她就是了。”说完只见她跳了起来，苦笑道：“我叫张铁牛，她叫什么康子月吧，可是你们看看她，比我还像一头牛呢？天啦，真是不要命呀。唉哟，我的脚，我的肩呀！”
　　“喂，刚才怕不怕那个姓康的呀？现在怎么不骂那个姓康的了？”
　　“唉，不知怎么现在明明比白天辛苦，现在累得直想骂娘，可是就是不想骂那姓康的了？”
　　“对呀，那姓康的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呢？”
　　“就是，发的工钱又多，还能吃到肉呢？虽然有些累，可是哪里不辛苦呢？以前也不是没苦过，而且还吃不饱，其实那姓康的也没那么坏。”
　　“就是。”

　　众人陆续赶往黄霞湾的路上，每个人都累得不行，但所有的人却毫无怨由地走完全程，很累，很辛苦，一路骂骂咧咧，却没有人骂姓康的那个人。这算不算一个好的开始呢？

《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的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