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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三人走到破庙的时候,已是暮色四合。夜风悲鸣,让人不寒而栗。紫苏帮着慕清寒把火堆架上,才暖和了不少。
此时,他们才想到丰庄主的书函来,打开一看里面居然只是一首词,“尘满疏帘素带飘,真成暗度可怜宵。几回偷拭青衫泪,忽傍犀奁见翠翘。惟有恨,转无聊。五更依旧落花朝。衰杨叶尽丝难尽,冷雨凄风打画桥。”
丰远山竟然送清寒这么一首词,太让人匪夷所思。慕清寒用手摸了摸鼻子,“这首词到底指的是什么呢?”
紫苏把书函拿到手里看了看,“不过是一首普通的悼亡词罢了。”
听紫苏这么一提,丰栖梧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转瞬即逝。可惜,也被紫苏全部收在了眼底。“想的头疼!柴快烧完了,我再去拾点。清寒你陪着丰姑娘。”
“紫苏,把这个拿上。”他递给她一只竹笛,“有危险地时候一吹,我就能听到。”
此时,屋顶上无声无息的落了一个人,此人轻功极佳,竟躲过了慕清寒的耳朵。
“时候也不早了,这两天你肯定没休息好。我守着你,你早点睡吧。”慕清寒替栖梧铺好干草,“只怕你会不习惯,不过先将就将就。”
“不会。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就安心了。”栖梧慢慢躺下,闭上了眼睛。
屋顶上的人,没有听到想听的内容,觉得很是奇怪。难道刚才丰栖梧眼睛里闪过的亮光,不是想到了诗词的玄机?!
慕清寒走出破庙,就看到紫苏独自坐在火堆前,头靠在膝盖上,看着火苗发呆。
“不是说去拾柴吗?倒是自己全用上了。”慕清寒在她身边坐下来。
紫苏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不用陪丰姑娘吗?”
慕清寒回头看了看破庙里,“她睡了。连日来她都绷紧弦儿,没能休息。”
他拿树枝挑了挑火堆,让火烧的更旺一些,“紫苏,我其实是裕王的谋臣!”
“我知道!”紫苏莞尔。
“你知道?”慕清寒微微有些惊讶。
“我和师傅虽然常年住在山里,可也并非不理世事。况且前些年为寻找隐兰,也是走遍大江南北的。还能不知道先皇的左膀右臂——近在京城的慕家和远在边城的丰家。从知道你要去丰瑞山庄,又是丰姑娘指腹为婚的人,我就猜到了。”紫苏看了他一眼。
“那你还愿意跟我回家吗?”如今庙堂之上风谲云诡,加上千叶门的人还虎视眈眈,他知道不应该让紫苏跟在自己身边涉险,可是一想到见不到她的牵肠挂肚,就莫名的沮丧。她就像是驱散浓雾的阳光,令他无法自拔。
紫苏摇摇头,“不。”
“也好。跟着我必竟太危险。”听得出慕清寒话里的失落。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竟然是如此贪生怕死之人。”紫苏蹭的站起来,就要离开。
慕清寒一把拉住她,“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吗,我爹当年就是被千叶门的人所杀,所以我不想你再涉险。”
“清寒,对不起。”没想到会提起他的伤心事,“我不跟你回去,有两个原因。其一,你带丰姑娘回去,是因为他是你的未婚妻,而我又是什么呢?其二,这一路上,千叶门的人必定会穷追不舍。我们三个人一起上路太打眼。我是这样想的,将丰姑娘易容成我的样子,我和她把衣服一换。之前,千叶门的人肯定见过我俩一起上路,这样瞒天过海,你们的危险也会小很多。”
“可是,你一个人上路,我始终不放心。”诚然这是个不错的方法,但是没有亲自确认紫苏的安全,慕清寒还是放心不下。
紫苏微微一笑,“我也会易容成其他人模样,毕竟我不是千叶门要找的人。”
“那还不如把我也易容一番,然后我们三个还是一起上路,这样也有个照应。”
“你还真当千叶门的人是吃素的吗?!”紫苏微微皱了一下眉,“越是把自己暴露在他们面前,越是安全。如果,我们都易容上路,他们找不到我们,必定会提高警惕。而且,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这次丰瑞山庄从大火扑灭到救援,朝廷的人都不曾出现过,就连县衙的衙役、官兵都没见过,你不觉得大有问题吗?那可是丰瑞山庄呀!虽然之前追杀你的是千叶门的人,但是这场火,到底是千叶门放的,还是朝廷放的,还有待推敲。说不定是狼狈为奸!”
“所以,只有把自己放在他们眼皮下,他们才会放松警惕。我想他们没有看到丰姑娘,必定不敢轻举妄动。不然,你觉得我们会这么轻松地找到栖梧,而没有一点阻拦。”她望着慕清寒,“所以,你明天就放心带着丰姑娘上路吧。我会回虚庐,等你处理好你的事,就来虚庐找我?”
“好!”紫苏说的不无道理,唯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在虚庐等我,我一定来接你。”
火堆哔啵作响,点点火星飘了上来,像是橘红色的萤火虫。丰栖梧只是闭着眼睛,此时的情形,要她如何睡的着。听着庙外两人的低语,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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