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回答1988]学坏

　　十三.
　　海边。

　　从中国回来后权艺萱重新回归大学日常，尽管嘴上说着要司法考试，但还是打算在大二期末考后才开始，于是她跟崔泽也还能时不时见上一面。

　　这天，她约了成宝拉一起去吃东西。虽然她和成宝拉都有车，但因着两辆车太麻烦了点，一般一起出去时都是权艺萱开着车到双门洞接人。

　　车开到胡同口，那边一堆人正陆续上车，她就眼尖地看见了崔泽和成宝拉，再看到成宝拉的妹妹成德善，尽管之前就有心理准备崔泽和成宝拉认识，此时她也不得不感叹缘分总是如此惊人。

　　权艺萱叹了口气，按了按喇叭。
　　成宝拉打开了驾驶座的门还没上车，被喇叭声吓了一跳，吼道：“呀！当谁瞎呢！大清早的按什么喇叭！找死啊！”
　　权艺萱不落下风：“谁家一大早就放鞭炮呢？”

　　成宝拉听着熟悉的声音才抬起头。
　　抬眼看见是权艺萱的车才喉间一哽，想着自己大概要失约，正准备走过去跟她解释解释，车子就慢慢开进来了。
　　成宝拉关上车门，站在车子旁边，而她车子附近围着的人也早就停下了动作就等着看成宝拉怎么怼人。
　　“你挤进来干什么？”成宝拉语气虽然还不大好，但神色缓和下来。

　　权艺萱车窗是开着的，听她的问话听得一清二楚，踩了下刹车探出头去。
　　“要帮忙吗？”她摆出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

　　自然是要的，且不说人多车子挤，就说再接一个人时那人怎么回来也是个问题，崔泽见到她的车早就按耐不住身子，这时看见她人，屁颠屁颠地就拍开了金正焕揽着他肩膀的手就想要过来。

　　成宝拉想了想也觉得要帮忙，她看了眼后面四个小屁孩，压根没打算征求他们的意见，指着打算上副驾驶的成善宇和左后车门旁站着的成德善：“你们去那辆车。”

　　成善宇心心念念要跟着成宝拉也就罢了，连成德善都不愿意就这样接受被安排好的命运，他们面露为难，成德善梗着脖子指着她，瞪大眼睛：“为什么是我？”
　　成宝拉白她一眼：“因为你太吵了！”
　　成德善手指指尖跟着指向自己，表情震惊：我刚刚说话了吗我就吵？

　　她刚想出声辩驳，那边崔泽就缩了缩脖子举手：“我过去吧。”
　　成宝拉本来就是随便点的两个人，这下有个人自愿过去了就再好不过了，她也没多想就点点头。
　　金正焕虽然想跟成德善呆在一块儿，但他更知道成善宇喜欢成宝拉，而且有成宝拉在，他也不能肆意跟成德善互坑（…），于是便也自告奋勇去那边的车了。

　　他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上另一辆车会受到更严重的伤害吧。
　　金正焕上车后才发现崔泽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人家副驾驶去了，他略有些头疼担心会不会冒犯了成宝拉的朋友进而冒犯成宝拉。
　　但他最后什么都没说，上了车后中规中矩地打了个招呼：“您好，我是金正焕。”
　　说起来其实他还有些怵成宝拉的朋友，就刚刚跟成宝拉说的两句话来看，指不定是个成宝拉第二呢。
　　没想到对方透过后视镜跟他对视了一眼，虽然眼神看起来冷冷淡淡但语气却比想象中的客气温和多了：“你好，我是你宝拉姐的同学，我是权艺萱。”

　　然后又是一阵寒暄。接着崔泽开始调收音机。
　　金正焕在后排坐着想他们家阿泽是这么自来熟的性格吗？
　　还没等他开口替崔泽解释，前排驾驶座的姐姐就开口了，端的是一副自然熟悉的样子：“今天是发生了什么？”
　　金正焕还想着怎么自然地回答呢，崔泽就抢着回话了，他带着笑：“我们的一个朋友离家出走了，宝拉姐要送我们去接他呢。”
　　“怒那今天你约了宝拉姐吗？”他顿了顿，侧头看向目视前方的权艺萱，目光柔和。
　　权艺萱漫不经心地应着：“嗯哼……倒是你，今天不是有比赛吗？”

　　崔泽腼腆地笑：“临时取消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

　　金正焕听着他们的对话整个人都木了，思绪百转千回，最后定在他帮崔泽绑了个鞋带那天。
　　他用力地咳嗽两声：“阿泽啊……”
　　崔泽回头看他，又看了眼权艺萱，对方正在开车，并无特别表示，于是他咧开嘴笑了笑：“正焕啊，这是我的女朋友。”

　　金正焕瞪着自己的死鱼眼，几乎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他哑了哑嗓子：“我不会说出去的阿泽，放心吧。”
　　崔泽眨眨眼：“哦。谢谢你啊，正焕。”
　　也没说自己根本不在乎别人知不知道，甚至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前面又传来对话声夹杂着电台的声音。
　　“没想到怒那真的和宝拉姐认识呢。”崔泽调小了音量。
　　权艺萱轻轻地笑：“我倒是猜到你和宝拉认识。”

　　对话是断断续续且日常的，但是却莫名有几分暧昧。
　　金正焕想了想，深刻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车里而应该在车底。

　　会合后双门洞五人组又一块儿闹腾了半天，权艺萱跟成宝拉一起倚在她的车边聊天。
　　等五个小朋友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她们俩手上的饮料都已经换了两瓶。
　　“走了。”成宝拉将饮料瓶子丢进垃圾桶摆了摆手叫他们上车。

　　权艺萱看了看海，转头去看崔泽用嘴型问道：走吗？
　　崔泽两眼发光，头摆如捣蒜，露出牙齿乖巧地笑。

　　成德善也还意犹未尽，她问：“这么早走吗？”
　　成宝拉作势要打她：“怎么？你还想在这里安家？”
　　她们两姐妹一闹起来就必定要固执己见了，一个喊着要走一个哭着闹着不想走。

　　“我待会儿再走，不想现在走的跟我的车吧。”
　　她拍了拍成宝拉的肩膀。

　　刘东龙坐在成宝拉的车后座哀嚎：“我也想跟艺萱怒那的车。”
　　成宝拉目光直直刺过去：“你给我闭嘴，你个罪魁祸首！”
　　“好的宝拉姐我知道了宝拉姐。”刘东龙脖子瑟缩了一下。
　　成善宇在副驾驶打哈哈：“娃娃鱼啊，我们就是来接你回去的，你肯定要是第一个到家的啊。”
　　“......德善和正八就算了，怎么阿泽也不回去呢？”刘东龙发出疑问。
　　成善宇想了想：“.......可能是想休息一下吧。”

　　剩下的人先一起找了个地方吃饭，饭后付款时店家大概是认出来了崔泽想要跟他下一盘棋，崔泽本人又不太擅长拒绝，他求助地看向一旁的权艺萱。
　　权艺萱朝他眨眨眼，扬了扬下颚，意思是让他自己说。

　　“艺萱怒那，阿泽，我跟德善先走了。”金正焕看看崔泽又看看权艺萱，扯着成德善出了店门。
　　成德善摸了摸鼻头，愣愣地道：“我们就这么放任阿泽跟艺萱怒那走了？”
　　金正焕拍了拍她的脑袋，加快了步伐：“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人家比你聪明多了。”
　　“呀！狗正八你居然敢打我！”成德善追了上去。

　　崔泽有些着急，只能在权艺萱的示意下磕磕绊绊地开口：“不，不好意思，今天，嗯，不太方便。”
　　老人家面露和蔼的笑，让他们玩得开心点。

　　走到餐馆外面，崔泽就把头埋到权艺萱的肩膀，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咽，权艺萱好笑地环住他：“做的不错。”

　　崔泽脑袋蹭了蹭，再抬起头来时脑袋上的头发乱糟糟地翘起一两束，嘴角上扬。

　　权艺萱帮他理了理，他就乖巧地低下头：“我们去散步吧！”
　　“走吧。”头发理好了，权艺萱又伸手按了按他的发丝。

　　他们在海边牵着手，一前一后地走。
　　现在天气还冷，风又寒又刺，海滩上的人实在算不得多，大多都在进行较为剧烈的运动驱寒，像成德善和金正焕那两个傻子一样脱鞋踏水的人根本没有几个。

　　崔泽看着他们发了会呆。
　　权艺萱问：“我们阿泽想像他们那样玩吗？”
　　崔泽摇头，看起来有点像焉掉的茄子，反问道：“我这么闷，怒那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她沉默片刻，掰过他的脸，跟他对视：“因为你让我感到快乐呀。”
　　崔泽望进她浅棕色映着夕阳的眼里。

　　“呀，崔泽。可不要认为自己除了围棋就一无所有了。”权艺萱眼中有光，“这个问题你该自己去找答案呢。”
　　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个叫崔泽的个体就已经足够叫人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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