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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烟摇曳,几处柴扉山舍(3)
我正要挣扎却发现腰已被一双大手死死卡住,动弹不得……
谢天谢地,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因为凑得很近,看见师兄曾子勋很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只是瞬间,我就失去了意识。
再一次醒来却是在宋念的马车里,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怀念阿紫的小聒噪。“小姐醒了!小姐醒了!林先生,你快来看看!”
没等林江南走近,阿紫就摇着我的肩,大声说道:“小姐你可吓死我了,你这一觉睡得好长啊……你走了以后我和林先生、袁护卫找遍了附近的山林村落呢!小姐这样美,被人拐走叫阿紫回府怎么向相爷交代啊?”边说边掉下几滴眼泪,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醒了?”说着林江南的手就切上我的手腕,“没事了,好好休息吧!”
又是那双波光粼粼的凤眼!我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再重新回到他们中间呢?是不是以倔强的不以为然,还是温和的顺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想着想着,有什么暖暖的毛茸茸的东西蹭着我露出来的脚踝,痒痒的。
“啊!DeDe!”我兴奋地抱起它毛茸茸的小身体,“咦,是不是长胖了?”挠上它肚子上的小肥肉,盯着它蒙着一层灰的大眼睛质问道。
“它叫‘弟弟’啊?多亏了它呢!小姐你好像是从山上滚了下来,姑爷找你的时候从山头走过就看见它一个劲的叫,是它带路找到你的,后来它一直跟着姑爷不肯走,一路上老呜呜地叫,才发现它走路走不稳眼睛看不见呢!小姐真是吉人自有天相。”说着,也摸了摸DeDe的小黄脑袋。
照阿紫这么说是宋念找到我的?我还滚下山?想起晕倒前的事,不是师兄突然……手滑向腰际,腰带间有点硬,掏出来看竟是莲形玉佩,此时阿紫正回身给我倒水,还好没看见,我立刻把玉佩塞回腰带。想起曾子勋还一片深情地说保护我,真是够狠的,竟然迷晕我推下山,万一真有个脑震荡,看我怎么帮你们做事!
眼睛往后一撇却见林江南猫着腰站在身后,这么小小的马车里挤了三个人,心里突然一紧,不知他刚才有没有看见我掏出来的玉佩呢?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理他,我始终做不到明明知道他对你只是利益关系,还能脸上堆笑装无事发生。心里隐隐的恨,可惜了一张惊为天人的脸,一副超脱凡世的气质,不过官场争夺,利益为先之人。
“阿紫!你们家姑爷呢?”我也不知道,虽然是宋念冲我发的脾气,骂了我一顿,赶我离开,最终我却把所有的怨气转嫁到林江南身上,或许对他希望最大所以失望最大。还依稀记得他和袁大哥一起教我防身的拳法,记得他脉脉的眼光,唔,真真叫人寒心。
“姑爷和袁护卫一起有事出去了,这会也该回来了。”阿紫吹了吹半温的水递过来,继续说:“小姐,姑爷自你负气离开以后,心里也是着急的,你也知道姑爷是那种凡事不表露的人,可阿紫看得出来很担心小姐的,没找到小姐之前,借宿客栈的晚上我给姑爷送茶水,就看见姑爷拿着小姐让袁护卫做的木剑发怔呢!这两日小姐回来了,姑爷虽不常笑,但始终是会打趣了呢!对了对了,他还逗DeDe来着,说什么人养什么狗,弄得我们都想发笑又不敢笑……”
听到这句话我直直地把眼睛瞪了过去,阿紫立刻收了话尾。知道阿紫是怕我和宋念再闹矛盾,说这些缓和我的心情,我也清楚地知道,师兄把我送回宋念身边一定是有别的任务了,明知我没了武功还这样,唱的是哪出呢?
心里闷闷的想了想,觉得这马车里实在压抑,想出去走走,没想一站起来脚上传来一阵刺痛,立马跌坐回去,却一点都不痛,只见林江南已经双手扶住了我的肩膀,他的手掌很大,温度从肩膀的皮肤直达心脏……
“脚上有伤呢,应该是摔下山的时候擦的,伤口也不浅,小心点!”
我这才发现原来不仅脚,胳膊上,额头上、脸上都有伤,不会毁容了吧?真是欲哭无泪,死曾子勋,下次遇见你一定用师妹给的化尸水把你给化了!
“我想出去走走……阿紫,打盆水来。”
“哦……”阿紫没多问出了马车打水去,林江南慢慢扶起我,本想自己走,但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一动就感受得到骨骼之间的摩擦。
下了马车,一片葱绿,原来的几匹马也换了,一匹白马呼呼喘着气,我不动声色挪开林江南扶着我的手,撑着马车站直了身子,这时阿紫端着一盆水从远处跑了过来,一身半旧紫罗裙,红色夹花袄子,头上两个圆髻,真是青春靓丽!林江南却从马车里取来内夹貂绒披风搭在我肩上,回头看见他侧脸,似乎他也知道我此刻还在生他的气并无意与他攀谈,放下披风就远远地退了下去。
“小姐要水做什么?”
“看看毁容没啊。”等水面平静下来,我让阿紫扶着慢慢蹲下,对着水中影,果然脸上一道道划痕,还好不深,额头上倒是用棉布包着,看不到伤口。
“姑爷说了,这些伤口不打紧的,已经用了林先生的玉顔露,不会留疤的……”
哼,宋念要是有办法,他身上就不会留下一条条蜈蚣了,他的话怎么能信!对着反光的水面试图更努力地看清楚脸上的状况,却有马蹄声渐渐近了,可能是看得太过仔细,直到发现已经是眼前扬起尘土,抬头怒视来人,只见那男子月白长衫,外披缎面宝蓝色长袄,束发上一支线条流畅的玉簪脱出挺拔的身形来。
我仰视他许久,多久没看见这张脸呢?说实话,在遇到裂女的时候我抱有希望获救的不是师兄曾子勋,不是李家,而是眼前这个人和他的小团队。该怎么解释呢,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用照了,伤口不深,不会留疤的。”
我这才发现自己这是还是保持着蹲在水盆前呆呆地望着宋念,可是这个人呵,再一次见面我竟然是这样狼狈,而他却风华无限、器宇不凡,真让人恨得牙痒痒……
我吃力地站起身,看来这人越是想争口气越是事与愿违,脚上一疼,没站稳又无预兆地摔了下去。这回可没人扶,重力势能直接全部压在我的腰椎上……阿紫紧张得不行,跑上来扶起我,不停地问着没事吧?哪里疼?
我想指着心说,这里疼,脸都丢没了!可终究是忍着痛拍拍身上的泥,装得健康活力说没事。再一看还了得!DeDe竟然从马车上跌跌撞撞跑下来,蹭到宋念脚下,呜呜地叫……这死小黄毛真是没良心,这个时候给我出来丢人现眼,阿谀奉承!有奶便是娘!
“DeDe回来!”哟呵!竟然无视我!眼见没有台阶可下,转身就准备上马车,阿紫再也不敢离开我,怕我不小心从马车上再翻下来,只得小心翼翼地扶好我这个主子。
我们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一家客栈,期间阿紫曾贴在我耳边说,宋念是为了让我好好调理身体才没有在室外露宿的,而我则对阿紫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作为回答。
宋念这次却只是单独为我开了一间房间代替从前我和他同房而眠,他是彻底讨厌我了?觉得没必要再演了吧。
被一堆人簇拥进房间,感觉自己一下被捧回手心,有回到那边世界独身子女的宠爱感,接着阿紫去打水给我洗漱,除了林江南欲言又止,其他的人似乎觉得我和宋念夫妻一别必定有话要说,都识趣地回自己房间。却不知道,我和宋念不过是假夫妻,心里装着的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一下喧闹的房间变得安静,同时带来了尴尬。
“我回房了,你休息吧!”宋念起身要走。
我挣扎着从床上站起来,“等等!”
他回过头,烛光衬出那浮雕的轮廓,“救我回来只是因为我是李相的女儿,因为我是太子妃……?”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就问出这句在心里辗转了千百回的话,涌上心头的酸气氤氲了双眼。
他慢慢走近,用那只有力的大手托起我的下巴,唇就这样没有预兆的贴了上来,滚烫滚烫,他的手环上我的腰间拉我贴近他,震惊和疑惑让我张开嘴想问究竟怎么了,却不想他的舌头这时却滑进口中……他的吻技实在是不敢恭维,却不知道为何吻得我一颗心小鹿乱撞,他的手指抓着我的肩似要嵌进去,慢慢挪开唇,凤眼迷离,“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只这一句话就绯红了我的脸颊,认识他开始只有我调戏他的时候,哪里轮得上他调戏我的份!于是伸手一抽解开他的绸质衣带,红了脸问他,“我真的是你的女人?”
他立刻抽回揽着我腰的手捂住衣带,眯了眼,“这哪里像女儿家说的话!”说罢,一个猛力将我推到床上的角落,手也抚了上来,“不过……要做我的女人就只能对我一个人这样!”只是停留几秒,便拂袖而去。
整个房间就剩下我一个人,不明白宋念到底是怎么了,琢磨他话中之意,还是不得其解。只有唇上留有的余温提醒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加快了脚程后再赶了几天的路就到达了目的地——永州。这时的湘南不过是蛮夷之地,并不富庶,却是宁静中透出大自然的神韵,完全没有北方冬天的衰败,美不胜收。
那投靠的陈家也是永州的大户,不费吹灰便找到了,陈家老头子倒是个慈祥的形状,知道宋念的身份后自是小心谨慎的处理着,半个月住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陈家有一女儿长得模样清秀,名唤陈珈罂,年纪和我也相仿,平日里也好做了个伴。相处之下才发现,这个陈老头确也不是等闲之辈,教出来的女儿女红精通以外对国事倒也有着自己见地。有了一定的了解后,她曾私下对我说“我是乡野长大,知道有些话万万说不得,但依我看这朝中大臣为营为阵的形状怕是国家命数不长了。”想这话对于新世纪言论自由的我听者来说带也还顺耳些,可文字狱盛行、危机言论的时代,一个女子竟能说出这样的话,真不知是痴傻还是疯癫……
近几日,宋念和他那一帮手下每天在房间里谈啊谈,也不知道能谈出些什么。时隔一个月,京城传来消息,借攘外为由萧大将军带十万大军入京俘获了皇帝,任由士兵奸杀了后宫上千妃嫔,现在皇城已经一片血腥,皇上也是生死不明。初初嫁入那座红墙绿瓦中时,只见一片歌舞升平,却不想不过是海市蜃楼,内里早已腐朽不堪,短短两个半月一代王朝就化为尘土。想来这也是情理之中,事情如果没严重到这样的地步,为何值得让皇帝派当朝太子带兵出逃,投奔安插的暗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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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写写停停,这次鼓足勇气一定要写完,尽量一气呵成,如果在看文的兄弟姐妹有什么剧情变化的想法,不妨留个言,给树店一点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