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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贝听又是一个中午没吃饭。
晚上房门敲响,小阳端了盒水果:“姐,吃点儿东西吧,一天了。”
贝听缩在被子里,拒绝了。
小阳仍不依不饶的,“哒哒哒”一直敲着门。
贝听赤着脚拉开房门,小阳讪笑两声:“楚嘉姐说好让我好好照顾你的。”
贝听拿她没办法,径自转身翻回床上。
小阳进了门,还在絮絮叨叨:“你真不能这样,总憋着是要闷出毛病的。”
她又罗里吧嗦说了很多,贝听闭着眼睛,权当她是在念经了。
这里最近的一家医院也要开车走出去很久,她跑到附近的连锁药店买来了晕车药,说是为了止吐。
贝听啼笑皆非。
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缓缓坐起来,她开始用牙签扎着水果吃。
晕车药没用,精神性呕吐。
贝听心里明白,自己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过不去心里那关。
“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多留,我问过了,郑导不太喜欢外人来影响工作,这次看在电视台的面子上才让来单独采访的,估计很快就会走了。”小阳小心翼翼地说。
“没事。”贝听咀嚼的动作慢了一点。
“所以,你们之间还好吧?”
贝听看她一眼。
小阳立刻噤声,解释道:“我只是担心你。”
把人吓得不轻,贝听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表情可能是凶了一点,笑了笑,吃了口芒果:“能有什么,年少不懂事,闹了些别扭罢了。”
这是个很好的说辞。
青春年少,不管何时都是一张遮羞布,不管当事人做了如何过分的事情,都能够以此为借口,将曾经的错误大张旗鼓地掩饰。
再轻飘飘地补一句:“不懂事罢了。”
但显然,需要以此为掩饰的人并不是贝听。
换句话说,林晓晓根本就没有丁点歉意。
只是贝听不想显得自己太过可怜和狼狈,才故作从容地说了这样的话。
她不会原谅,但站在自己的角度,似乎也只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小阳并没有再多问什么,象征性道了句晚安,就出去了。
夜晚还在继续,此时此刻,三楼的某个房间里。
林晓晓的助理送完褪黑素出来,拍着胸口长出了口气。
里面住了位祖宗。
张口闭口就是不满意这个不满意那个,忙活一天,简直让人累散了架。
好在那位祖宗的男友打来电话,她才让自己离开。
林晓晓贴着面膜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摆弄指甲的同时跟段锐吐槽这里的环境有多差。
段锐笑笑,在电话里哄着她跟几位主创打好关系,留个好印象。
“反正我后天就回去,多一天我都不留。”林晓晓撅着嘴嘟囔。
段锐耐着性子:“你回来我去机场接你。”
“呦?这会儿知道献殷勤了?前两天不是还怕被拍到吗?”
“你刚回来,对你影响不好——”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知道你腕儿大了行了吧?”林晓晓打断他,“热搜不都压下去了吗,你至于吗?”
段锐恰到好处地闭了嘴,他们这些天已经来回吵了很多次架,好不容易关系缓和,他并不想自找不痛快,再把火给撩起来。
吵架的原因很简单,林晓晓想公开,但段锐不愿意。
如果是搁在以前,恐怕两人之间的局势要反一反,但现在不一样了,段锐早就不是当初十九岁的段锐,他现在风头正足,在事业顶峰之际,面对公布恋情这种事情,哪怕是林晓晓,也会犹豫。
但林晓晓没有变。
在国外几年,她的骄矜只多不少。
段锐的沉默在她看来只是心虚,她冷哼了一声:“段锐,你不会以为我跟贝听一样傻吧?半句承诺不给,傻乎乎跟了你三年。”
段锐脸色变了变:“能别扫兴吗。”
林晓晓更起劲了,她坐起身,又笑了一声:“怎么样啊,分开的这两个月想得不得了吧?”
“我实话跟你说,我今儿见着她了,就在这儿呢。”
“别这样,晓晓,现在你才是我女朋友,你这样说话让我——”
“让你怎么了?”林晓晓质问。
“让你不舒服了?你求着我回国的时候怎么不说呢?你年年圣诞节喝得大醉深夜给我国际长途的时候怎么不说呢?”
“那会儿你还是她男朋友呢,现在知道装模作样了?”
林晓晓机关枪一样的话让段锐哑了火。
“你忘了你电话里怎么告诉我的了是吧?”林晓晓冷笑两声,“行,我现在让你想起来。”
“段锐,你说你最烦她,看见就觉得讨厌,跟她连玩玩都算不上,都是为了跟我置气为了让我回来;想起来了吗?”
“……”
“还需要我再跟你说别的吗?”
段锐沉默许久,点了根烟,挂断电话前突兀地说:“别说了,你好好休息吧。”
两人最后不欢而散。
*
第二天上午,摄影组工作从六点拍到十点,一直到十点半,林晓晓才带着她的团队姗姗来迟。
小阳拉拉贝听:“姐,怎么姜老师也过去了?”
贝听看了一眼,从包里翻出颗晕车药来,仰头吞下去:“不关我们的事,少招惹她,开工了。”
姜煜州:“昨天说的话没忘吧?”
林晓晓眼神躲了躲:“没。”
“今天采访就辛苦了,林大记者。”姜煜州笑了笑,语气寒森森的。
林晓晓被他的笑惹得很不舒服,大步朝前走:“那就快让开吧!”
姜煜州侧身让她过去。
在一边看着的郑勉表情精彩:“怎么了?”
“没怎么。”姜煜州低着眼睛,“世易的千金,想认识认识。”
郑勉按上他的肩膀:“别乱来啊,法治社会。”
“吓吓她而已,”姜煜州看了看远处的贝听,嗤了声,“我没那个功夫,她嫌脏,我也嫌。”
郑勉看着他,咂吧了咂吧嘴,没出声。
姜煜州人没架子是出了名的,乐意笑,不爱计较,跟谁都能闲闲侃上两句,看上去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
可身边但凡亲近点的都知道,他那点儿随和其实更多来自于骨子里的淡漠。
洒脱的散漫劲儿里装的全是不在意。
因为无所谓,所以爱怎么着怎么着,与我无关。
跟个大爷似的。
年少时该见过的都已经见过,该经历过的也已经经历过,再壮观也只能让他说一句“就那样儿吧”。
也就是这样一个人。
一旦有什么东西能让多瞧两眼,像神仙一样的风轻云淡就全没了。
譬如他这会儿,盯着那位的眼神,郑勉觉得两三个月他能克制住自己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已经很为难了。
“……”
郑勉哼哼两声,扭头走往棚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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