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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方引航离了二人,想想近日几番被人小看,心里老大不痛快,气道:你们去劫寨,我也去劫寨,倒教你们看看我有没有真本事……不好,万一那时两厢碰到,不免无意中仗了他们的便宜,落得个趁火打劫的名头……倒不如我去奸商刘逢春府里一转,那少女也说了还没定要把劫得的镖送到哪边,也许就给我在刘府撞上了也说不定,到时夺回镖银送给绿林兄弟们,可见我方引航也不是徒占了师门的虚名!
计议已定,方引航寻得刘家在镇上的大宅,就在附近找了落脚之处歇息下来,只等天近三更便换好一身夜行装束,直奔刘家。
不想未到刘府,远远看见火光熊熊,隐隐传来喊声一片,他急忙登檐越舍赶过去,果然刘家已给人先下手为强放火烧得一片狼藉,还有十几个黑衣持刀之人,趁火闯进院中,正四下砍杀刘家人众,刘家仅有两个护院武师挥棍自保,勉强能挡得一招半式。方引航绕过火场来到后院,忽见后门边几条人影,上前细看不由一怔,竟是一对老夫妻和一位少女,老夫妻想必是刘逢春夫妇,那少女竟赫然正是前日劫镖的绿衣少女!他不禁暗怒:原来他们果然是一伙!
此时少女正向刘家二人喝道:“再不快走,脑袋都要搬家,还惦记什么钱财家产,好没出息!”
刘逢春探头望向前院道:“老夫一生心血啊!女侠本事大,功力无边,好人做到底,想来再去取几个银钱来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啪”一声脆响,少女竟甩了刘逢春一记耳光,冷笑道:“银钱没有,走不走随你。”说罢顾自飞身去往前院。刘逢春年过花甲,给这一巴掌打得摇摇晃晃,他老伴更是哭得东倒西歪,只得相互搀扶,慌慌张张逃出了后门。倒是传说中刘家那位小姐始终不曾看见。
方引航见刘家剩老弱二人,也不值得动手,便奔向前院去找那少女算账。到得前院,正赶上一名武师已然丧命,另一个情势危急,正在两名黑衣人夹击之下要被当头一刀劈中,少女一跃上前,却并不出手,直等那武师抵挡不住送了性命,她这才柳叶双刀一错,把夹击武师的两个持刀人斩翻在地。方引航见状大喝一声“妖女太过猖狂!”拔剑直取少女。
少女拧身闪过一击,立眉道:“你这不分是非的黄毛小子又来捣乱!”说话间顺势回手一撩,又削下一名持刀人肩胛。
方引航气得咬牙切齿,一边加紧出招一边怒道:“你竟帮着刘逢春那老贼对付前来劫府的绿林好汉!你你你这……”
少女不理会他的缠斗,直杀入人群,回头笑道:“小朋友,你可认得他们?他们是哪家的绿林好汉?”
方引航提剑追来,冷冷道:“哼,他们不是绿林好汉,莫非你是不成!”边说边展开手中长剑招招紧逼。
少女武功远在在场众人之上,也懒得和方引航计较,不再答话,只管自己斩杀持刀众人。凭持刀人等那点功夫在这少女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一个个打打不过跑跑不了,少女招式狠辣,手底毫不留情,几乎一刀下去就是一条人命,看得方引航眼冒怒火,却也忍不住胃翻酸水。过不多久便尸横满院,只剩下两个持刀人和方引航一起抵挡那少女。
少女道:“小朋友,我还有事,没空和你在此纠缠,留一个活口你自己问吧!”说着双刀一分,左撩右刺,左手刀流光成弧一连格开三人刀剑,右手刀向前一探,一名持刀人应声栽倒。方引航惊呼:“好狠的妖女!”催剑疾刺,少女反手一挡,不再理会他,纵身跃起,越墙出院,转眼不见了踪影。
方引航咬咬牙,重重一跺脚,只得插剑回鞘,转回身时那持刀人正向院外跑去。方引航赶上前道:“兄台一行劫刘府为百姓出气,大快人心,只可惜遇上了那女魔头,却折损了这么多人,唉!”
持刀人也不停步,淡淡道:“今晚多谢你帮忙了。”
方引航不由心头一闷,想到自己也算是存心救他性命,这人怎么态度如此傲慢。当下也沉下脸来冷冷道:“倒要请教阁下是哪门哪派的好汉?”
持刀人道:“哼,想来你是初来乍到,连金瓦寨的人也不认识么?”说着抬起手臂举到方引航面前,袖口绣着一个金灿灿的“金”字,映着月色闪闪发光。
方引航一怔,呆在原地,原来自己忙了这一晚上,竟然是帮着金瓦寨的恶人们出头!他立时又是羞愧又是恼怒,追上前截住那持刀人,挥剑就刺。持刀人下了一跳,不明白他怎么时友时敌反复无常,忙举刀接招。金瓦寨知道刘家只有一群不会武功的下人和两个平庸武师,也就派了几个寻常喽兵来,哪是方引航的对手,五招刚过,钢刀就被方引航的长剑一绞脱手飞出。方引航想起少女临走时的话,刚一剑削去,忙收招回剑,出指点了那人穴道。
方引航脸上发烧,问道:“你们,你们都是花白痴那恶霸手下?”
那人看架势不妙,颤声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我只是个听人差遣的下人,做、做了些坏事也是身不由己啊……”
方引航忍着怒气道:“你们和刘逢春向来臭味相投,怎么今天倒来他家打劫?”
那人道:“这、这都是刘逢春那老奸商,说是好意送聘礼,竟然在礼盒里下毒!我们寨主派人来要解药他还说没有,寨主没办法这才叫我们来他家抓人……”
方引航又是一怔,不用问,这下毒之事肯定是那少女所为,原来她当日劫镖就是为了在聘礼中下毒,一来毒了花白痴,二来也让刘家遭了难,这确实比单单将一镖财物劫走要好,看来那少女并非坏人,而且心思机灵,只是出手却太过狠毒了点,况且她为什么又要来解救刘家呢?
那人见方引航皱眉深思,只道他正判别是非,忙道:“少侠明鉴,我们寨主现在中了毒,实在是出于自保不得已才派我们来的啊……”话带哭腔,连眼泪都挤出几滴来。
方引航看他一眼,不由心生厌恶,却又有几分可怜,不忍杀他,就重重踢了他几脚,踢得那人鬼哭狼嚎,方引航也不理会,就把他扔在原地管自己走了。
他越走越气,自己本想漂漂亮亮地干一回好事,结果竟是帮金瓦寨的人打了一晚上的架,还几次三番自以为正义地指责那少女,没想到每次都是自己不对,真是可笑……事已至此,不如干脆再去劫一次金瓦寨,也出出心中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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