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挂了五百年

　　“虞啸卿，你几个徒弟也没用…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虞兮掏出录音石。放下手里的初晴剑。
　　“我换的那个任务就让她有来无回……哈哈，和当年一样，死无对证，天衣无缝。”
　　虞兮抱着录音石坐下来。
　　“下一个是吕贤……吕贤脑子不好使，只要制造一个符咒爆炸就可以。”
　　“除非虞啸卿没有心，否则连死三个徒弟，他必然要痛彻心扉，到时候我就……嘿嘿嘿。”
　　“我做掌门，便能治好我的梦魇了。”
　　等了许久，没再说话，杯盏碰撞声音传来。
　　“敬咱们虞掌门。”
　　虞兮起身关掉手里把作案动力手法记录得明明白白的录音石，深吸一口气，一把推开门：“三长老，师侄觉得您应当先治治您这自说自话的毛病。”
　　梦魇就是做做噩梦，自说自话可会让您进大牢的啊。
　　好歹也是个长老，孰轻孰重分不清了？
　　“你！你怎么活着回来了？！我明明把你安排到那里去，她为什么没杀了你？！”三长老杯子啪一声掉了。
　　虞兮活动活动手腕：“您甭管我了，您还是琢磨琢磨自个吧。”
　　江霁站在门口，神色复杂。
　　“你是不是鬼魂？”三长老绕到桌子另一侧，叉腰阴恻恻道，“早往投胎才是正道。”
　　卸了剑，虞兮挽起袖子：“我敬您是长辈，您却因为做噩梦就想要了我们一门的命？”
　　三长老突然发疯，拔高音调：“别以为老夫不知道，这是梦！我马上就可以醒！”
　　虞兮：“午夜梦回您不亏心吗？”
　　江霁：……？你俩说话都说不到一起看出来了吗？
　　言语不合，虞兮一拳捣在三长老的肋骨上。
　　三长老哇地吐一口血，喷了虞兮一袖子。
　　三长老在虞兮拧袖子时绕着桌子跑，一边跑一边拔出灵剑向虞兮砍来。
　　虞兮借力削掉了染血的袖子，又踹了桌子一脚，撞了三长老的膝盖弯。
　　三长老的剑气划伤了虞兮多处衣衫，虞兮赤手空拳一把扯住三长老的胡子。
　　“竖子敢尔！！”
　　三长老眼睛瞪得极大。
　　“不是梦吗，你醒一个试试？”虞兮狠狠一扯。
　　两人距离过近，三长老使不出剑，一只手摸到背后去摸传送符。
　　还没等江霁动手切断他手指，虞兮已经伸手过去，本想固定住他的手腕，没想到捏碎了三长老的骨头。
　　三长老：“……啊！！”
　　“三叔叔，你当真要我的命？”她咬牙道。
　　平生最看不上这种背后下黑手的人。
　　“好师侄，你以为我有别的路走？”三长老直直瞪着门口的江霁。
　　虞兮已经抬手把他检查了一遍，无人操控。
　　“可有人胁迫你？”手略略收紧。
　　“我就是要你们死！凭什么你们虞家做掌门？你死了不要怨我！明明上一个死了，是你师父还是不长记性！我又凭什么不能做掌门？你们除了能打哪一点强过我？你，你们都该死！”
　　那份恨意太真，太根深蒂固，虞兮有了一瞬间的愣怔。
　　估摸着虞兮已经把三长老打了一顿，虞庆蓝气喘吁吁跑上来到门口，一个急刹车指着江霁：“你就是那个史修？！”
　　江霁：“……？”
　　“你先躲一边去，师父来了，”虞庆蓝回头，表情一瞬凄楚，眼含热泪大喊道：“师姐！！”
　　眼睫一垂，虞兮放开手坐在地上，眸中带泪。
　　虞啸卿进门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少女衣裙狼藉，满身带血，跪坐在地，满眼泪水。
　　面前曾经道骨仙风的老人一手举剑，满面狰狞地向她砍去。
　　虞庆蓝一马当先冲过去拦在虞兮面前，眼眸发红：“别碰我师姐！”
　　虞啸卿飞身上来一把摁住抽四肢抽搐的三长老：“这是怎么了！”
　　“师姐任务有异，伤重归来，三长老怎能这样对待师姐！”虞庆蓝怒吼道。
　　“长老可能只是一时疏忽才下错了任务……”虞兮声音哽咽，抬起手心吐一口血，袖子里滚出一块录音石，开始自动播放三长老的自言自语。
　　“除非虞啸卿没有心……连死三个徒弟……”
　　夹杂着地上三长老的嘶吼：“他回来了，江霁，他来要我的命！”
　　“…………”
　　虞啸卿表情逐渐扭曲，他低头看向三长老：“收监，择日审判。”
　　一众长辈听三长老的话时表情各异，此刻又都作义愤填膺状：“是啊，江霁早已经死了，三长老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而今疯了也是报应不爽。”
　　虞啸卿深吸一口气，转头。
　　“庆蓝，你先把你师姐带下去。”
　　虞庆蓝搀扶着体力不支的虞兮离开。
　　三长老被她打骨折，掰脱臼多处，都是内伤，在牢狱里不会好过。
　　非明伤，又死不了人，只能熬着，无人医治。
　　虞兮进了自己的兰室便直起腰板。
　　一身血，都不是她的。
　　但三长老看起来毫发无损，在审判长老们面前自然罪加一等。
　　“无需多想。”虞庆蓝进屋放下水盆，“你，师父做掌门，都是众望所归。三长老噩梦做多了糊涂了。”
　　“我是想不明白，在他心中，杀我们的业障不如一场噩梦可怕。”
　　那会是什么样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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