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gether

　　第Ⅸ话•The Moon 月亮
　　题记：也许月亮每天都在变化，但它留给人们的那份美好和感动，却永远不会发生一丝一毫的改变。
　　一片明净的天空，一个小小的山崖，一条潺潺的河流，如果再加上一轮阴晴圆缺的月亮，那就是一块所谓的“Best Place”了。
　　净灵廷是不会有这样一块地方的，因为那样的所谓庄严肃穆容不下如此这般的静谧幽雅，或者说，像这样圣洁的地方是不能沾染那里的污秽的。
　　从天空望下去，广大的尸魂界就像是一块永远不会融化的坚冰，冻住了一切——美好也罢，丑恶也罢，洁净也罢，肮脏也罢，全部都在这一层冰面下呼吸着，生存着，互相战斗着，但谁也无法改变这层冰面。如同一番队的大门一般，净灵廷的面子是不容侵犯和诋毁的，每个人所能做的，只是服从，让着腐烂的空气继续存在，不打破这个世界的规则。

　　这就是白哉的信念，服从规则。

　　可笑的是，那一块干净纯粹的地方，却也是朽木家庞大家业的一部分，虽然早早的就送人了。

　　送给谁了呢？只有两个人知道。

　　“白哉大人，请问这块地方您作了什么用了吗？”
　　正在规划朽木家土地的管家指着地图上圈起的一角恭敬地推到白哉面前，他淡淡地低眉一瞥，正想开口借故推脱，却突然怔住了，脑海被一个声音全全占据。

　　“反正你留着那块地方也没用，是吧朽木队长，那你就给我好了。”

　　稍稍垂下眼睑，白哉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地图上，缓缓地划拉着一个方形的痕迹，眼中流露的是淡淡的温暖。

　　月色在无尽的黑暗中缓缓沉淀，仿佛要将那薄纱般的光芒凝结成冰晶一般。
　　白哉面无表情地穿过树林，任斑驳的影子落满全身，没有了牵星箝的束缚，长长的黑发垂下来，静静落在两肩，他着了一身青蓝和服，穿了低低的木屐鞋，少见地放下了贵族当家的架子。
　　'白哉大人的话，做白哉大人自己才是最真实的'
　　抬起一双漠然的眼眸对上澄澈的月光，绯真的话语渺远地回响在耳旁，恍若眼前温暖而又冰凉的光芒。
　　忽而又低下头来，抬手抵住额头，白哉无奈地皱紧眉将伤感从脑海中驱逐。

　　千本樱要是也能用来砍思想该多好。

　　脚步不自觉地加快，白哉快步走在林间，仿佛想要逃离叶与叶的重围，早日看见那片头顶的天空一般。

　　有人。

　　敏锐的感官敲击他闭合的眼眸，沉重地压在心头的悲伤似乎也暂时散去了。白哉陡然停下脚步，看向近在眼前的树林尽头，一瞬间的胆怯竟让他不敢前行。

　　在怕什么呢？怕自己常来这里的秘密被揭穿？怕失去了这片唯一的净土？还是害怕自己此刻无法抑制的心情被他人看见？

　　白哉紧握双手，几乎有种想拿千本樱把那里的人散了的冲动。

　　辗转反侧的思想最终仍旧向胆怯妥协，他无奈地转身，却在眼角看见了一个瘦小的孩子。
　　她有着一头短短的披肩银发，凌乱却有生气，象牙般的肤色恍若此刻的月光，一双湛蓝如苍穹的眼眸怯生生地望着他。

　　“那个...你是朽木家的人吧...别把这事说出去好吗？”

　　月光下，一大一小两个影子靠在一起，一块儿面向天空和大地。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到这里来的。”

　　白哉抬起头望向月亮，明晃晃的光影映进他的眼眸。

　　“大概几天前吧，我和同伴住在这里下面，那条小河这边的山崖下。”

　　身边的孩子前后摆动着双腿，在空气中划出了类似水纹的影子。

　　“怎么不住在流魂街。”

　　“我是从戌吊过来的，对流魂街有天生的排斥，这里虽然荒芜，但至少清静。”

　　“是吗...”

　　然后，便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最后，还是身边的孩子最先开口。

　　“我叫水月白，你呢？”

　　白哉微微一怔，低下了头，却又立刻站起来，转身离去。

　　“喂，你这就走了？”

　　白远远地望着他的背影，双手在嘴边作喇叭状。

　　“别把这事说出去啊——”

　　白哉钻进小小的树林，迎着月光缓缓地逃离寂寞的阴影。

　　水月白么...

　　水，月，和天地间一片纯净的白色光芒

　　真是好名字...

　　就这样，后来的几天白和白哉都坐在一起看月亮，白哉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身边的孩子很安静，安静到在任何时候都只是沉默，仿佛不是一个孩子。

　　一天晚上，忽然下起了大雨，白哉原本并不想冒雨去赴那个没有约定的会面，但不知为什么在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于是撑起油纸伞仍是去了。当走到山崖边时，白哉原本便习惯性绷起的脸部更加皱紧，他拧紧了眉，轻轻叹息。

　　那孩子仍是坐在那里，银色的发丝已经渐渐长长到背部，被雨水打湿，粘在颊上和茜色的和服上，低着头垂下脸，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对不起，我来晚了。”

　　白哉走过去，站在她身后，为坐着的孩子挡住滂沱的大雨，道歉的话未经大脑便脱口而出，却听得白开始低声啜泣。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白的声音带着哭腔在雨中回荡，她抬起双手擦着满脸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白哉弯下腰来，伸出左手轻轻放在她头上，话语中是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温暖。

　　“对不起”

　　雨依旧落着，打在伞上发出低沉的声响，月亮和星星都隐没在了厚厚的云层之下，两个傻瓜却依旧一起坐在山崖上，不知是在看月亮，还是在看倾盆的大雨。

　　后来她去了净灵廷，被分配到十一番队，直到她去六番队送公文时才知道他就是朽木白哉。

　　那天，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反正你留着这那块地方也没用，是吧朽木队长，那你就给我好了。”

　　他停下整理公文的手，静静地看向白的面容，那不曾改变的纯净光芒再次占据他的眼角。

　　他垂下眼睑，略微勾起唇角。

　　他说，好。

　　“白哉大人？”
　　管家轻轻地提醒，白哉已经沉浸在回忆中许久了。
　　“没什么，那块地方...发挥它最重要的作用去了...”
　　白哉的唇角似乎浮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站起来，走到衣架边，披上那件青蓝色的和服，丢下管家一个人在厅堂内疑惑不解。

　　他穿过叶与叶的重围，走到树林的尽头，那个小小的身影仍旧坐在崖边，他走过去，沐浴在纯白的月光下，抬起头，看向天空中那一轮明月。

　　“今天的月亮也很漂亮呢。”

　　坐着的孩子回过头，看见他一脸的沉醉，便也笑了。

　　“是啊”

　　也许月亮每天都在变化，但它留给人们的那份美好和感动，却永远不会发生一丝一毫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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