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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数第三十天
昨日月事刚走,宁王很注意她这段时间的保暖,每天都吩咐侍女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寒凉都沾不到,春唐回头看拿着杏花簪爬上亭台对着水面往自己头上戳的梁羽君,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她怕自己掉下去,更怕小屁孩掉下去,犹豫了半晌,心想还是命重要,数九寒天的,掉下去就完了。
转身往小书房走去,路过假山时听了两句八卦,原来过几日是宁王的生辰,大家都在想趁着这个日子捞些赏钱,宁王以前从不大办生辰宴,如今娶了妻,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往年一般,冷冷清清,没滋没味。
近来事多,春唐倒是把他的生辰给忘了,想到礼物一事,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当初绣过的那张帕子,被压在首饰盒最下面,从没拿出来给宁王看过。
想来宁王也看不上,今时不同往日,有些事心中既已清楚,这个东西也不适合送了,还是琢磨点别的,而且她一个弱智,也不好真送什么有意义的东西,到时候随便在地上捡片落叶给他就行了,或者扯几朵墙角的牵牛花也行。
打定主意,春唐便不再想了,待在小书房练了一个时辰的字后,抽了一张雪白的宣纸重新铺上,拿起偷溜出府买的铅笔画画,她心里想着那支杏花簪,笔下画的也是那支簪子,先描出隐约的线稿,再一点一点填实了。
画完簪子,她又在一旁画上了一双日日常见的眼睛,凌厉清冷,澄明空灵,眼尾狭长,微微上翘,睫毛根根分明,又长又翘,眸中凝霜,凌冽冻人。
她画得十分写实,却只有他眼睛的三分神似。春唐搁下笔,拿起来对着窗外投进来光影看了看,忽然看见了随着光照延长进来的树影,心中一动,走了出去,捡了一把各形的落叶回来。
梁语莫这天下朝时,被皇上留住了,问了些梁羽君的近况,又问他今年的生辰要不要替他大办,梁语莫不爱热闹,也怕人多出纰漏,摇头拒绝了皇兄的好意,至于梁羽君,他想把他送回去了,他目前看得好,没让他在府里闯出什么祸,但如此一来,与春唐的关系反而生疏了。
最近他哄完小侄子睡觉,再回去时春唐总是早早睡熟了,怀里抱着一个软枕,箍得紧紧的,抽都抽不出来,前几日她来了月事,他特意让厨房做得清淡点。
天气寒冷,怕她来了月事,体内寒凉,吃饭时特意夹了了姜丝姜块给她吃,散散体内的寒气,又吩咐厨房煮了红糖鸡蛋来喂她,虽然她什么都没说,面色如常的吃了,他还是能感受到他做的这些已经惹得她心里生厌了。
小侄子吵闹,他没法将心里的话一一说给她听,又怕她听了也不理解,索性什么都没说,想着等把小侄子送走,再慢慢把她的欢心讨回来也不迟。
春唐盘腿坐在窗边,把落叶一张一张拿起来,把画铺在窗前,对着照进来光线将落叶的影子投在画上的眼睛处,微微晃动,那眼便像活的似的,神采跃然于纸上,春唐看得心喜,连被他喂甜得令人反胃发颤的红糖鸡蛋的暗恨都忘了,心说自己真是个天才,想到这种的法子来增加眼睛的灵动。
她在这里玩得开心,很快不满足于落叶本身的样子,开始把叶子撕成各种形状,隔空画上了耳坠,头饰和璎珞,虽然只有一双眼,但是加上这些饰物,落叶的光影晃动,也能看出拥有这双眼睛的是个绝世美人。
绝世美人下朝回来后没在门口见到熟悉的人影,眉头微皱,进屋后将外衣脱下,问人在何处,侍女答二殿下在戊秋池边的掩月亭玩耍,王妃则在小书房练字。
梁语莫应了一声,摆摆手让人下去先去了戊秋池,掩月亭里,小侄子爬上爬下自顾自的玩得开心,两个小宫女紧张万分的盯着他,生怕出点意外。
梁语莫随意看了一眼,便想先去小书找春唐,不过目光落在小侄子头上摇摇欲坠的簪子上时,脚步就拐了个弯,往掩月亭快速走去,在簪子快被晃落地时伸手接住了。
“谁拿这个给你玩的?”说着目光又落到还剩一半的练习稿上,看清上面的字迹后,梁语莫瞳孔微缩,尽量用语气平静的语气道:“羽君乖,告诉皇叔,谁给你的簪子和字稿?”
梁羽君见他来了,欢喜的跳下廊椅抱着他的腿蹭蹭往上爬,奶声奶气的问,“皇叔,母后今天会来接我吗?”
“先告诉皇叔,是谁给你的簪子和字稿,皇叔就告诉你母后会不会来接你。”
梁羽君瘪嘴,道:“好吧,簪子是我在婶婶的房间里看到的,觉得很好看就拿来玩了,我没有弄坏的,这个字稿是小秋和小冬在小书房找给我玩的,我只折了写得丑的那些纸,好的我都没有碰的。”
小秋和小冬就是天天跟着梁羽君的两个小宫女,年岁都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闻言吓得跪地磕头,小主子要折纸船,她们不敢去大书房找废纸,去问过府里的几位管家,管文具用品的管事又出去办事了,小主子又要得急,她们就想到了王妃的小书房,拿了一叠看上去就写废了的字稿给小主子折船玩,没想到居然会惹来宁王的盘问,吓都吓死了。
冷冷的看了两个宫女一眼,梁语莫再说话时语气漠然,让两个宫女带着小主子立刻去收拾行李,一会儿有宫里的人来接梁羽君回去。
说着把身上的小侄子提下来塞进小秋怀里,让他乖乖回去收东西,一会就能回去见母后。梁羽君从没离开过母后这么久,听到可以见母后,欢喜的拉着小秋和小冬的手哒哒哒的往暂住的房间跑,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是全然的开心,看得梁语莫心里好笑,不过目光落到手里的簪子和字稿上时,眉目间又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寒意。
梁语莫走过来时,春唐正低头弄得全神贯注,直到他站窗前,挡住了阳光。
“春唐在玩什么,夫君来了都没发现?”
春唐并不想见他,用余光扫了他一眼,低头趴在小桌上不说话,闷闷不乐的想:人都是贱的,她今天故意没去接他,他就知道自己找上门来了,可谁又知道,这找上门来是顺道还是特意呢,我对他到底有个什么期待,一把年纪的人了,还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也不想控制,活得真是失败。
“生气了?”
梁语莫走进小书房,将手中的簪子和字稿放在案台上,坐到春唐身边,伸手摸摸她柔软的额发,捻起她耳边的一丝发,在手中把玩,一边低头去看她的表情,面前带有一丝笑意,似雨雪初霁,百花齐开,看得偷摸观察他神色的春唐呼吸一滞,差点被他的美色所惑,忘了这些日子的件件不顺。
我要做个有骨气的人,春唐心想,不能逃避,她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笑意盈盈的梁语莫,尽管心已经被他的笑容迷得不争气的狂跳,面上却很是有范的端住了,一把拉下他把玩头发的手,气鼓鼓的道:“不许玩我的头发!”
梁语莫轻笑一声,也不坚持,反手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一拉,春唐便重心不稳的向地上摔去,她盘腿坐的时间有点久,腿麻麻的使不上劲,梁语莫往她跟前一站,她整个人便半摔在他怀里。
她穿得多,腿又麻,抓着他的衣服试了几次都起不来,反而一次次的往他怀里撞,似乎还听到了他的轻笑声,春唐气得狠了,索性也不尝试起来了,埋在他怀里,隔着衣服去咬他。
梁语莫被她咬得身体一颤,春唐没用力,他也不痛,就是肋骨上没多少肉,隔着衣服更是咬不到什么,春唐也不敢真咬,隔着衣服叼着一小块肉轻咬,口水很快濡湿了衣衫,一阵风从窗外吹进,耳上拂过一丝凉意,春唐打了个冷颤,很快松口,抓住他的手稳住自己的身形,偷偷抬头看他。
宁王神色莫名,面上虽无笑意,但也不见愠怒,春唐一时怕怕的,心想他对我早就不上心了,撤了我爱吃的东西,喂我最反感的食物,我哪来的勇气跟他撒泼,可一想到被小屁孩拿走的簪子和字稿,她就忍不住怒上心头,眼神落在被她扯衣袖露出的一点手腕上,又理直气壮的偏头咬了过去。
“春唐是被小狗附体了吗,怎么见到什么都要咬一口?”
梁语莫在她咬过来的那一刻,眼明手快的一把将她抄起,春唐这一口就落在了他的锁骨处,牙齿被磕得微痛,春唐被他抱在怀里,怕掉下去也不敢乱动,被他抱着坐到了案台前,春唐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簪子和只剩半本的字稿,挣扎着要去拿,然而宁王把她的手手脚脚都箍得紧紧的,她挣了半天无果,只好气鼓鼓的把头偏向一边,不去看了。
谁知宁王却又霸道的把她的头扳过来,说看看她的牙齿伤到没,食指和拇指按在她嘴角,用力撑出一个笑的模样,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春唐就势冲他龇牙,挑衅的拿眼瞪他,伸舌头去推他按在唇角的手指,头不安分的动来动去,对他的举动浑身都充满了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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