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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数第二十六天
春唐一眼看透他的险恶用心,背着双手窜到他身后,跟着他的脚步满屋走,像老鹰捉小鸡里被母鸡保护的小鸡仔似的跟在他身后,宁王端着姜茶不好抓她,只得叹口气自己喝了。
喝了姜茶春唐就不跟他躲了,从他身后转到他面前来,把手里的杏花枝放在他手中,让他拿好,再次强调:“送你。”
春唐执意要他收下这支花,她这是第二次送人礼物,下雨时他没有任这支花放在小桌上让侍女们收拾,而是亲自拿起来时,她感觉被一种奇怪的东西触碰了柔软的内心,面上不自觉的带了笑意。
随手赠的东西被人放在心上一瞬,是她极少有的体验,从前合雾随身带着她绣的帕子,春唐以为他是放在心上的,直到他遇到心悦之人,她收回那块帕子,而他一无所觉时,她就知道是她自作多情了,如今她与宁王在一起,朝朝暮暮同相守,宁王的颜值那么高,性格温和,待她又好,她是很难管住自己的心的。
她知道她此时并没有沦陷在宁王的温柔里,但在宁王拿起那支杏花时,她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所以她得探个明白,权且将这只杏花代表了她的心意,看宁王会如何处置,她好有所顾虑,知道心能陷到哪一步。
宁王接过花,吩咐侍女上晚饭,漫不经心将花夹在了一本厚厚的诗册里,春唐的心便随着书本的合上而合上了,她知道这种试探毫无意义,但她就是缺个理由怕自己受伤而已,被冰冻过的心再化开会很柔软,但是反复的冰冻和化开,只会让心碎裂腐烂,不想走到那一步,只能及时止损。
接下来的日子,春唐依然过得开心,她无视掉了除宁王外的所有人,配合他所有的要求,琴棋书画,他教她便学,只是不再主动做些没意义的事,不再蹭他,也不缠他,潜意识里控制自己的睡姿,每天都规规矩矩的醒来,任由宁王给她穿衣梳洗,当自己是个芭比娃娃。
宁王很快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问过几次,问不出什么,当初在武安侯府,她也是突然就这样不与人亲近,他比春锦好些,她是任他近身的,问话也有回答,就是没了那股亲昵的味道,问过大夫,说可能是叛逆期来了,宁王摇摇头,思考最近有哪里不如她的意了,想了半天也没头绪。
转眼到了三月三,上巳节这天,吃过早饭后,宁王说要带着她出门,春唐伸个手指头给他牵着,被他带到了一处江水边,她对上巳节了解不多,并不清楚今天要做什么,看到江水时就停住了脚步不肯走,挣脱了他的手把手往背后一藏,道:“我不过去。”
“为什么?”
“不想过去。”
“春唐怕水?”
“大概。”
宁王百般诱惑无果,只好放弃,他倒是可以动用武力强行给她抱过去,不过她近日情绪不对,他不想惹她不高兴,想了想,问她要不要去逛庙会。
春唐点头,一路上看中了许多小吃,她的目光多停驻一会儿,宁王便知情识趣给她买了,春唐吃着美味,时不时抬头看宁王的脸,心说他对我这么好,半个月该消气了,梗着大家难受,何苦呢,便插了一个丸子喂他,笑嘻嘻的道:“夫君吃。”
他一向是不碰这些街边小吃的,觉得不干净,破例给她买了,还不放心的让人找了个大夫跟着,怕吃出什么问题,这会儿见她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张嘴吃掉了,是荠菜丸子,味道还不错,清香鲜美,口齿余香。
春唐见他吃了,心里也高兴,把吃不完的交给跟着的侍女,主动拉过他的手腕,去看周围小摊上的小玩意,拿起个拨浪鼓“咚咚咚”的摇了两下,抬头看他,说:“这个好玩。”
她笑得很开心,眼里是欢喜的光,她回头看他时,是在分享她的喜悦,宁王轻轻的嗯了一声,他原本对她的笑容没怎么在意过,直到这几日被她疏离过,才觉得珍贵。
被一个人疏离时,你与她离得再近,都像隔着一个世界。
中午他们在一家酒楼用了饭,味道一般,不合春唐的口味,动了几筷子就没吃了,宁王问是不是不喜欢,要不要回府吃,春唐摇摇头,说是在逛庙会时吃小吃吃饱了,她还不想回府,她看到了有人在卖风筝,今天天气好,风和日丽的,想去放风筝。
春唐在风筝摊前左挑右选,选了个五颜六色的花蝴蝶风筝,一行人坐了马车到京郊去放风筝。
京郊处放风筝的,野炊的人三三两两,有人认出了他们的马车,三个青年走了过来行礼,春唐看了一眼,觉得这几个人长得都还不错,虽然比不上宁王,但也是相貌堂堂。
她在旁边听了几句,他们分别是今年的状元张轩睿,探花武权生,榜眼余谨严,翰林院今天休沐,约了几个同窗那边的竹林里饮酒赋诗,作流觞曲水之乐,询问宁王可愿屈尊去看。
“不必了,本王今日主要是陪王妃游玩,你们自便即可。”
被拒绝之后三个青年齐声告退了,那个叫武权生的探花郎在说话期间总是时不时的看她,面上有些疑惑,好像在确认什么。
武权生,记忆中貌似没有见过这么个人,春唐想了想就不管了,开开心心的放了一下午的风筝,晚饭时都还在跟宁王讨论,说要怎么放才能飞得又高又稳,宁王就看着她笑,说我们春唐真是个爱玩的小孩子。
春唐被他笑得不好意思,渐渐收声不说了,乖乖巧巧的跟他去院子里闲逛消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桃林那里,半月过去,这里只剩下满地残花,枝头零星几朵,春风一过,将落未落。
消食回来,宁王带着她去了小书房,说有礼物给她,春唐想着半月前他说的画作,觉得大概是那个,也很好奇自己在他眼中的模样,怀着即将见自己真容的忐忑心态,默默跟着。
谁知到了书房,他神神秘秘的把门一关,让侍女们都候在门外,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木盒递给她,让她看看喜不喜欢。
他关门关得急,现下天色已黑,府里走廊上的灯笼已经有人点上了,一点烛光从窗外透了进来,她才勉强看清他给她的是个木盒子,小书房里黑灯瞎火的,他也不点灯,心说难道这就是他心中的神秘感。
默默叹口气把盒子打开,一束莹白的柔光随之透了出来,春唐垂眼望去,盒中竟是一直杏花造型的簪子,簪首的几朵杏花花瓣不知道是用什么玉石做的,边缘有一点胭脂色,花蕊是温暖的嫩黄,底下用铜丝缠绕固定了,花瓣清新透亮,如梦如幻,春唐看着,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抬头看着宁王黑暗中的身形,只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黑暗中她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她记起了被他随手夹在书中的杏花枝,以为他不曾在意,没想到今日竟给了她这么一个暴击,原本合上的心又开了一个裂缝。他问她喜不喜欢,她不说话,只是走过来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处,用力的抱紧了他,希望他听到她加快的心跳声。
宁王无声的笑了笑,心说送礼物果然有用,前几日春唐疏离他,他为了讨她欢心,特意为她画了一只簪子的设计图,只不过画了几张都不满意,翻诗集时无意中翻到夹进去已经半干的杏花枝,便勾勒起来,图作好后,让人送去了京都最好首饰铺子制作,今天下午才拿到,实物他看了都喜欢,更别说春唐了。
春唐加快的心跳声他自然感受到了,不过他没多想,以为她是怕黑,让人进来点了灯,安抚的摸摸她的头,便拉着她去看案台上的画,画是昨晚完成的,画的是春唐倚在小书房的窗前,对外吹花瓣的图,春唐看得不太高兴,因为这幅图只能看到她的背面和一点侧脸,完全看不到她的颜值,身材倒是可以,修长高挑,还有细腰。
春唐看了会就不想看了,拿着手中的杏花簪拉他回去,看在画和簪子的份上,终于舍得给他两个手指头牵了。
梁语莫看着递到眼前的两根手指头,失笑道:“讨你欢心真不容易。”
春唐看着比她高一个头的宁王,严肃道:“以后我讨你欢心。”
“哦,哪小春唐准备做什么讨本王欢心呢?”
“以后的事,你不要现在问,我还没想好。”
“那夫君帮你想想好不好?”
“不好,我要自己想。”
一问一答间,卧室已经到了,侍女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热水,春唐想着今天下午跑来跑去放风筝,身上出了汗,想洗了澡再睡,宁王便亲自带着她去角房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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