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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数第十五天
春唐说着,拉着合雾后退,这倒霉孩子真是看不清形式,这两个黑衣小哥带的可是真刀啊,一旦动起手来,吃亏的是合雾,刀剑无眼的,万一伤到了,她怕是要自责死。
“春唐,春唐是你吗,我是娘亲啊,你还记得我吗?你小时候我抱过你的。”
婉娘听到春唐的声音,忍住咳意道。
春唐闻言对她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心想要不是我带着记忆投胎,哪能记得你这个不靠谱的亲娘啊,你这话我没法答。
“你是怪我吗?怪娘亲和爹爹抛下你,多年来不闻不问吗?”
不怪啊,怎么会呢,跟着你们两个新手夫妻,我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春唐想着,冲她摇了摇头。
婉娘还想说什么,咳意却憋不住了,刚开口又咳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让春唐感觉她下一秒就要当场去世。
该不会是肺痨吧?春唐想着,忍不住拉着合雾离婉娘远一点,同时思考婉娘拖着一个病怏怏的身体来寻她干什么。
按照一般穿越文的套路,也许是家里有个倍受疼爱的妹妹要跟别人联姻,妹妹不愿意,娘亲就想到当年丢给别人养的孩子,准备以荣华富贵为诱惑,把人骗回去联姻,又或者是妹妹身体不好,要换心脏之类的,骗她回去挖器官,反正没什么好事。
“真是个不孝女,见母亲咳成这样竟视如无睹,小小年纪就在长辈面前跟男人拉拉扯扯,简直目无尊长!”
见春唐拉着合雾远离她们,那年长的妇人忍不住出口道。
“枉费婉娘这么惦记你,拖着病体也要来接你回家,你心里有再多的恨意,在母亲的病容前,就算不愿开口唤她一声娘,也至少说几句关心的话吧。”
婉娘闻言忙拉住妇人的手,道:
“琴姨,不要说了,是婉娘自作自受,春唐她不原谅我也是我活该。”
春唐惊了,还有这种说法,简直要被这两人气笑了,还以为她们走的是委婉路线,以荣华富贵为诱惑呢,没想到话摊开说得这么明白,上来就说她不孝,她今天就要这两人知道什么叫不孝,什么叫目无尊长。
春唐冷笑一声,道:“这位大妈说笑了,春唐自幼父母双亡,家里唯一的长辈前些日子也仙逝了,两位不知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想女儿想疯了吧。”
“你!”
“我什么我,”春唐继续道:“眼看着清明将至,孤魂野鬼也提早出来讨赏钱了,两位没事早回吧,纸钱一会烧给你们。”
琴姨被春唐气疯了,举起巴掌就要打她,被一直沉默的合雾抓住了手腕,春唐趁着这个机会,毫不犹豫的跳起来给了她一巴掌。
“啪!”
巴掌着肉的声音让众人都惊呆了,琴姨不可置信的捂住脸,颤颤巍巍的道:“你敢打我?”
春唐心说打的就是你,居然敢一上来就坏我名声,最恨坏我名声的人了,五年前的林二伯娘我打不过,现在的你我无所畏惧,毕竟,能让婉娘拖着病体千里迢迢找来,怕是所求非小。
合雾也被她的举动吓到,忙护着她后退,怕琴姨暴起伤人,退到安全范围后合雾拉过她的手翻看有没有红肿,一眼就看了破皮的手心。
“她的脸皮好厚,把我的手心都打破皮了。”春唐故意道,“人上了年纪脸皮都会变厚吗?打得人家好痛痛哦。”
说完自己都想吐了,不过琴姨看起来更想吐,愤愤道:“胡说八道,不知廉耻。”
春唐表示并不想理她们,合雾看着她破皮的手心,拉着她进屋涂药,那两人没跟进来,在屋外不知道窃窃私语什么。
“那个女子,是你亲娘。”合雾涂着涂着忽然开口道:“我三岁到四岁的时候,见过她,那时候你一岁,记不住也正常。”
“恩……我知道啊。”
“你知道?那你干嘛那样说她。”
“小时候没看出来,现在觉得她像一朵白莲花,她们突然找来,肯定没好事。”
“看她们衣着富贵,可能是接你回去享福的。”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富贵背后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哪有那么复杂,说不定就是一朝富贵了,想起还有你在乡下受苦,接你回去阖家团圆。”
“看那个琴姨的态度就知道你这话不可信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抛下你的,放心,荣华富贵,还迷不了我的眼。”
合雾心想你知道个屁,你根本不知道荣华富贵意味着什么,才能轻而易举的许下承诺,等以后长大了,才会知道自己错过的是什么,那时候怕是要恨他一生。
想到春唐没来时琴姨和婉娘劝他那些话,说什么当年给了一百两银子,春唐不是让他们白养的,之前因为一些事不能来接她,现在终于腾出空了,春唐可能不愿意走,只要他能劝春唐点头,她们愿意给他一千两,他以后便可衣食无忧。
合雾对此不屑一顾,他怕的是春唐见她们衣着富贵,出手阔绰,小小年纪被富贵迷眼,二话不说就跟着人走了,这会听她表决心,心里暖暖的,心想总算没白养她这么多年。
不过这群人来势汹汹,看样子不把春唐带走是不会罢休的,他们两个孩子,对方动起真格来是没有反抗的余地的。
春唐不怕,这些年她怕自己屋子起火逃不出去,六岁时就在自己房里挖地道,去年已经挖通了到院子外面竹林的路,让合雾带上钱,她带上合雾,晚上做饭时多做点饼,带上好跑路。
当天夜里合雾就抱着枕头进了春唐的屋,琴姨痛心疾首的在门外说什么不知廉耻,春唐在屋内大声回击,说她老巫婆思想不健康,气得琴姨又去找婉娘诉苦。
合雾的枕头里装着一张八十两的银票和四五两碎银子,还有房契跟地契,春唐已经把卖药材的钱收拾好背在身上了,见他来了,眼前一亮,忙把包裹解给他背着,就要带他钻地道。
合雾却不动,他说,春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春唐说我知道呀,我跟你浪迹天涯嘛,合雾说你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只是觉得好玩,这不是游戏,你会后悔的。
“你什么意思?”
春唐怒了,这倒霉孩子事到临头居然退缩了,她一个内里三十多的人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吗,搞得像拐骗未成年少女似的,“你到底在怕什么啊?”
“我们没有路引。”
合雾面无表情的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嘛,什么都准备妥当就走不了了。”
“那你以后不要后悔。”
“我以后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但你再磨蹭我就后悔了,我这就去跟她们享荣华富贵去。”
“别。”
合雾背起她的包,率先跳入了地道,春唐吹灯后也跟着跳下来,这地道挖好后她常走,熟门熟路的点燃常年放在里面的一个灯笼,带着合雾走了出去。
两个人连夜出了村,一路顺着官道埋头狂奔,饿了就吃两口饼,渴了喝露水,走了一天一夜后才停了下来,找了个路边摊吃东西。
吃完又匆匆赶路,为了在外行走方便,春唐是跟合雾一样做的男子打扮,还在脸上涂了草汁打扮,她的左半边脸涂了红色的草汁,可以维持三日,有人问便说是胎记。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架空的时代治安太好,他们两个小孩独身在外居然没遇到人贩子或其它打坏主意的,看到是两个男孩子就不在意的收回了目光,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他们一路向西南而去,春唐对这个朝代的地理位置分布不清楚,合雾读过几年书,说西南有个临城,城内的治安很好,他们可以去那里安家落户。
而且那里远离京都,是虞朝唯一一个城主自治城,婉娘他们从京都而来,对那里鞭长莫及,如果没意外,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春唐听了,觉得跟前世的自治州差不多,两人一拍即合,开始临城之行。
一年后,他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了临城。
这一年在外奔波,春唐黑了也瘦了,合雾更黑更瘦,他们这一路上,大的危险没遇到过,小磨难却多多,许多事情,回想起来,一言难尽。
两人进城后找了个客栈休整,洗完澡后换了新衣裳下楼吃饭,两人看着对方黑黑的脸都忍不住想笑,春唐难过死了,嘟囔着终于到临城了,她从今天起就要在这扎根,谁来劝都不走。
扎根的前提是他们得在城里买房,吃完饭春唐就拉着合雾出门闲逛,熟悉地形,探听房价。
当初的银子到现在只剩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和两三两碎银子了,他们问了房价,城内均价三百到五百两白银,郊区均价一百两到三百两,以他们现在的身家,根本买不起。
买不起就去大户人家打工,来的路上他们听说城主的女儿和儿子要招贴身侍女和侍卫,三年契的,开得工资可高了,包吃包住,一月三两呢,他们要是应聘上了,三年后就可以买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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