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到深处自然A

　　第二天，依旧是兵荒马乱，人仰马翻的一天。
　　接二连三的考试，出人预料的题目，胡思乱写的答案，以及任课老师不善的脸色，都像预言一般预示着考试的结果。
　　楚锦高一下半学期就学了美术，作为一个已经高三，并且省统考合格的高三艺术生，楚锦只需要考好三门。语，数，英。
　　语文是楚锦的强项，数学是他的弱点，英语也是差不多和数学一样糟糕。所以当三门一考完，楚锦就做好心理准备，面对来自安合生的疾风暴雨。
　　楚锦的新班级高三七班在楼下第一层，前窗是楼梯，后窗是绿植绿化带。学生在班长的指挥下恢复了教室原貌，教室里火热一片，在吱嘎吱嘎搬桌子挪椅子的噪音里还混着学生对题目的讨论。
　　九月中旬，教室里任然很热，一旦运动动作大了，汗水就能湿透衣服，把身体的轮廓勾勒出来。班长鼻尖也全是小汗珠，额间碎发被汗水浸湿，一缕一缕地粘在一起，她灵动的眼睛忽的瞅到紧缩的窗户。暴躁的叫到：“来人！开窗！”应和的男同学们学着太监一拍衣袖“喳——”。
　　楚锦和姚渂的桌子和其他靠窗的同学一起搬到了外面，给考生放东西，现在要再搬进教室还得等教室里安分下来。
　　楚锦和姚渂并排坐在桌子上，姚渂单手撑在窗台上，心不在焉的看着乱哄哄的教室。
　　楚锦随手整理校服领带，正低着头，听到姚渂幽幽问：“你跟淮择睡一起了吗？”
　　楚锦猛地抬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怎么这么说？”
　　淮择虽然还没分化，但……他们也没好到能背着查寝老师挤一张床啊！所以，姚渂这到底算个什么问题？！
　　姚渂：“所以你俩没有睡在一起？”
　　楚锦：“不……我们只是一个宿舍。”
　　姚渂：“一个宿舍不代表不可以睡一起吧？”
　　楚锦：“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吧。”
　　楚锦有些无奈，实在想不明白omega心里在想啥，都说omega心，海底针。有时想不明白，还不如大大方方直接问他们。
　　“我在想，我们算朋友吗？开心时可以抱在一块笑，伤心时可以相互安慰的那种。”
　　唇白齿红，吐词清晰，没有含糊不清的口音，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忍不住多想。
　　“算啊。怎么……”
　　“越往冬天过越冷，我是不是可以去找你取暖，像淮择那样。”
　　“当然……”
　　楚锦的话被班长打断，姚渂自然没听到下半句。“可以是可以，但你ob有别，不要太亲密就行。”
　　“外面的把桌子往里边搬！beta同学帮一下有需要的omega同学！”
　　姚渂推着木桌往教室内去，手面可以看清凸起的血管，楚锦喊住他：“要帮忙吗？”
　　姚渂回眸一笑：“不了，我和别的omega可不太一样。”
　　姚渂这一笑，不似从前，没了装出来的甜笑，也没了故作娇柔的假笑，这一笑是漫不经心的，散漫的，发自内心的笑。
　　眉眼弯弯，里边映着一个beta。
　　高三七班是美术omega和beta的混合班，上午考试就结束，吃过饭后午休，下午的第一堂课是体育课，别的班级羡慕不已，认为是考试安排最合理的一个班。
　　秋天的太阳晒这水泥地，地面上升起热气，风一吹，热浪铺面而来，学生们讨厌露天的体育课，却又爱极了这四十五分钟的散漫时光，找了树荫后就不在行动了。
　　姚渂和楚锦找了图书过去旁边的一隅，两个人肩并肩挨着坐，热浪拂面，阴凉处又小，楚锦再一次往姚渂身上挨了挨。起初，楚锦还不太好意思往班级里颜值担当身边凑，第一次挪位子，姚渂看着他笑了，顺手拍了拍身边，“过来。”这才有了楚锦第二次，第三次的挪动。
　　知了在枝头疲软叫了三声，没了动静。风来的很少，树叶不动，体育老师带着学生们热完身，就去一边和其他老师攀谈起来。
　　姚渂胳膊肘戳戳楚锦，“我们去图书馆里边吧。”
　　一边的体育老师根本没有注意到学生们在干嘛，摘了帽子在阴凉处不住扇风。楚锦颔首：“走！”
　　俩人猫着步，不着痕迹的往图书馆里挪。老师只是嘱咐了不要回教室，也没说不能进图书馆呀？！
　　图书馆里没有太多的人，楚锦掐指一算，这个点只有一个班在上阅读课。楼道里静悄悄，和外界连接的大堂里的书架摆满了书，也有几个逃体育课来看书的学生。楚锦拿了书，想和他们坐一块看，姚渂拉着他上了二楼。
　　二楼是电子阅读室，冷气比一楼还要足。楼道里没有人，门窗掩住，只有空调呼啦的声音。姚渂和他在台阶上坐下。
　　楚锦打开书页，一行一行的往下读。姚渂和他一上一下坐着，声音从他头顶传过来。
　　“第一次逃课感觉怎么样？”
　　楚锦没有抬头：“感觉还可以。总算能理解逃课的人了。”
　　姚渂往下坐了一个台阶，声音出现在楚锦脖子后：“你这是在看小说？”
　　楚锦目光浏览到“岁月静好……”，慢慢投入，没有回答。
　　姚渂伸长脖子，下巴搁在楚锦肩上。楚锦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呼吸的缓急，有点不适应，脖子往旁边缩，又被姚渂伸手按住了肩膀，不让他乱动。
　　“别动，看书呢。”
　　姚渂从他身后伸出手，绕过他的腰，翻了一页。楚锦反应过来时，整个人都被姚渂虚虚的圈在了怀里。
　　楚锦感觉有些不对，想看书又看不进去。逼仄的楼道总能让人产生点不安和错觉，楚锦微微一动，脸就和姚渂贴了个实，楚锦不在乱动，深怕一个不小心就发生小说里“唇齿相依”的画面。
　　书，楚锦是一点都没看进去，但姚渂就着他的肩，把书翻了个七七八八。所以下课后，姚渂和他讨论剧情，他只能附和。
　　姚渂：“所以男主最后也没女主在一起。”
　　楚锦附和：“对。”
　　姚渂继续说：“男二很喜欢女主，可惜了，最后也没在一起……”
　　楚锦再次附和：“唉。”
　　姚渂知道楚锦根本没看，因为书里男二根本不喜欢女主，女主一厢情愿。姚渂坏心思上来，接着说：“所以男主最后选了和他青梅竹马的男二……”
　　楚锦：“什么？！？！”他今天随手拿了个什么小说？！
　　楚锦很少情绪外露，偶然看的有些意外的“呆萌”。姚渂看着看着，就上了手。他的手指尖点在楚锦鼻尖，一触即分，“笨蛋，”他笑了，“我刚刚瞎编的，男主最后谁也没选，独自一个人去了国外，女主倒是和男二在一起了。”
　　楚锦摸摸鼻子，“哦，是嘛。我没看的进去。”楚锦和姚渂一起回教室，他给自己找借口“都怪天气太热了。”
　　姚渂也没揭穿，眼睛里藏着笑，反而再一次问：“那我们下次还来这儿看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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