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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球,便当,与箭
因为被羽毛球击中的事,两个青梅竹马实在放心不下,最后是观月清彦开车将三人送回家的。
铃木晴子看到女儿鼻子上的纱布,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羽毛球?"她看了看手中《运动类漫画的夸张技巧》初稿,又看了看女儿,
举着一桶冰淇淋贴脸的铃木鹤膝点了点头。
"羽毛球。"
"昨天的羽毛球真是非常不好意思!!!"
第二天刚拉开教室门,中岛唯就一路奔跑过来,朝铃木鹤膝九十度鞠躬道歉。
充满活力的少女连道歉也元气十足,铃木鹤膝能看到她扎在脑后的双马尾像是动物的角一样支棱着,因为主人的紧张微微颤抖。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事没事。"
"就算铃木同学这样说,但还请收下我的赔礼!"
对方双手递上来了包装好的炒面面包,透明袋子上还有月出高中的戳印。
小卖部高人气的炒面面包总是很快就被抢完了,中岛唯能拿到大概也是因为有运动社团的特权——户外部,室内部,回家部,不同社团的阶级差在很多方面都格外明显。
不过弓道部因为强调"一心一意"的严厉部长,部员总是很少有享受特权的时候呢。
铃木鹤膝一遍吃着炒面面包一边走神,被从背后拍了脑袋,
"说了很多遍的吧,主将,午饭时间外教室内禁止食物。"
虽然这么说着,班主任还是没有让铃木鹤膝到教室外去吃,兼任弓道部指导的教师多少有些意识到自己的偏心,用刚才拍部员脑袋的文件夹遮了遮脸。
"快点吃完,要上课了。"
"好——"
铃木鹤膝的座位靠窗,栗野原夕方和观月明彦是A班,自己是B班,偶尔也能遇到今天这种在教室里看着他们上体育课的情况。
六月的天气已经带了点热气,穿着运动服的学生们在室外三两散开,从动作都能看出无精打采的意思。
栗野原夕方在其中格外明显,姿势端正,还有那一头火红的长发,铃木鹤膝第一眼就看到了她正在和搭档的女生压背。
观月明彦所在的男生组好像在帮忙搬运器械,他银色的长发也很好认,因为神社每年祭典的时候需要他跳神乐舞,从小时候开始就留长发了。
咦,这样说起来三个人不都是长发了吗?
铃木鹤膝摸了摸自己已经垂到前胸的鬓发,以前用夕方的刀切断过,因为刀太过锋利,下手时没有自觉,切得太糟糕了,干脆拜托理发店把头发剪成很短,一度被人当成了男孩子。
夏天也快到了,要不要恢复短发属性呢?
在铃木鹤膝发呆的思绪飘得越来越远时,体育课已经决定好了运动项目。
"那么按照抽签结果各自一组,来打羽毛球双人对抗赛吧。"
随着老师的一声哨响,球网前的气氛瞬间争锋相对起来,
"明彦,这可真是巧合。"
"是呢,没想到竟然是夕方作为对手。"
两个人的搭档都抱着球拍瑟瑟发抖,红色的剑道之花与银色的源义经隔着球网,脸上都是微笑的表情,但仿佛龙虎争霸一样的气势却从他们身上升了起来。
"就算是青梅竹马我也不会留情的,你应该了解我吧,明彦?"
"我也是一样,分个胜负吧,夕方。"
保健室的观月清彦刚从抽屉里拿出登记册,就看到窗外运动场方向好像卷起了龙卷风,其中红光与银光如同闪电般不断闪现,势头对抗,毫无退让的意思。
"在干什么呢,那两个笨蛋。"
被龙卷风包围的运动场里,谁也说不准这场战争是从怎样开始的,等其他学生也被吸引来时,球场中的两个人已经打出了残影,记分板旁的老师已经干脆放弃了翻分牌,而是看着手里的秒表看这两人到底还能对打多久。
场中的两人,一个人喊着"吃我这一招大旋风流"一个人喊着"观月神社怎么可能输啊",羽毛球飞舞的速度已经可以用马赫做单位——很难说众人视线中白色直线的本体到底是否还保留着羽毛球的形状。
"现在已经十六分钟了,竟然还没有停下的趋势吗。"
"老师!快点想想办法啊!"
尖叫的女孩子抱着器具框,已经快要被狂风吹走。
"没办法,喂,你们随便谁,去叫三人组的另一个人来。"
"现在根本就没办法行走啊老师!"
顶着风的男子组传来惨嚎,在说话间,两个人挥拍带起的狂风再次升级,连老师都无法抵挡不得不用手挡在脸前,
"喂!栗野原!观月!能听到吗!比赛结束!"
在老师宣布的同时,栗野原夕方和明彦观月同时打出最强奥义,爆炸般的冲击力席卷了运动场,所有人都在刺目的白光中闭上了眼。
中午,铃木鹤膝拿着便当盒打开天台的门,进入视线的是浑身狼狈、头发凌乱的青梅竹马。
"羽毛球?"
已经经过教导主任教训过一轮,并被勒令将爆破现场一样的球场恢复原样的两人心虚地移开视线,
"嗯,羽毛球。"
观月明彦的便当一如既往的整齐华丽,黑色的漆器便当盒中摆满了形状优雅的手鞠寿司、玉子烧和烤鲑鱼,观月神社的传统是女主外男主内,便当也是父亲准备的,想起早上将便当递给自己时,父亲那仿佛收到赞扬般的掩饰不住的自满,观月明彦再看看米饭中镶嵌的栗子,
我知道的,这个是给鹤膝准备的对吧,父亲。
吃任何食物都是一副美味至极的样子的铃木鹤膝,光是看着她满足进食就会人不由自主地开心起来,对于任何料理人来说都是最受欢迎的食客。
包括现在——
"好,这个炸虾,妈妈特意说要分给你。"
栗野原夕方将炸虾夹到满满白饭的便当盒上,两个青梅竹马分便当是从小的传统节目,铃木晴子是忙碌的职业女性,铃木鹤膝在食物上的天赋又严重往"吃"的方向偏移,所以日常的便当菜色都是便利店的煎饺,或者晴子从相熟作家那里收到的高级食材这样在极简和极贵之间跳跃。
虽然鹤膝大概就算全是白饭也能吃得很开心就是了。
观月明彦无奈地想着,和两个人一起合掌,
"我开动了。"
晴朗的天空飘着厚实的云朵,铃木鹤膝一边嚼着栗子,一边看向防护栏外,从天台看去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月出山,被树木覆盖的山上满是青翠,等正式进入夏天,翠色会变成苍绿,山中也会响起蝉鸣和蟋蟀叫声。
这已经是十年以来再熟悉不过的景色变换了。
"真让人安心啊。"
铃木鹤膝忽然发出感叹。
"为什么忽然这样说?"
栗野原夕方有些奇怪,观月明彦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月出山,展颜一笑,
"是说月出山的事情吧。"
从居住在山上的点头之交的三户人家,到现在老邻居的熟络,十年的时间里改变了很多,但是这种缓慢的改变才让安心啊。
"怎么,去了东京一趟还是觉得月出好吗?"
栗野原夕方指的是四月的关东弓道预热赛,樱花飞舞的时候,关东各地的弓道部学生们去到东京参加预热赛,这是比起比赛、观赏性质更重的表演赛,男子组穿上肃穆的羽织袴正装,女子组则身着色彩鲜艳的和服,每人抽到写有俳句首句的字条,用弓箭射中对应的次句和末句。
月出高中的弓道部派出的是部长和作为副部长的鹤膝两人,也是那一次大家才发现鹤膝原来晕机。
去的路上还好,想着接下来可是比赛强忍下去了,回来的时候可是在机场吐了个天昏地暗,在学校见到栗野原夕方和观月明彦时,已经是灵魂半离体的状态了。
"你要是王座赛的时候去东京可怎么办啊。"
想起了这件事,栗野原夕方担忧地看着鹤膝,
观月明彦也想起即使自己用巫女的力量,也对对方毫无作用的晕机症,就算拜托母亲占卜,也是可以列进占事略决里教科书般的"无用"的定案。
"那个啊……到时候再说啦。"
一阵舒服的风吹过天台,如果有谁听到三个人的对话大概会忍不住发笑,正如他们担忧的前提——铃木鹤膝进入王座赛仿佛是毫无疑问的事——这就是少年意气吧。
但是如果是四月关东预热赛的观众,大概能分辨出这少年意气中,有大半是绝对实力带来的对常识的扭曲。
——铃木鹤膝弦无虚发。
这正是那天和月出高中的名字一起印在观众心中的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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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日语N6,而且是个日本不通,所以文中的一些背景设定错误请多宽容,全都是我乱编的,大家可以当做就像“美国人拍中国风电影”一样,想象的成分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