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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我叫贺茂义心,自幼,我便深知自己的与众不同。身为女子,却被迫女扮男装,只为能在这个家族中求得一丝生存的缝隙。而我半妖的血统,更是如同一个不可饶恕的罪孽,让我被视作家族中的耻辱。家族之人,皆以力量为尊,像我这般弱小的半妖,只能在阴影中受尽欺凌。他们的冷眼与嘲讽,如同利箭,一次次穿透我的心。我在家族中是弱者,是拖累,是累赘。嫡系一脉的身份使我不必受到身体上的恶意,但是背后的私语如影随形,将我包裹,无从遁形。这样的日子,仿佛是一场永无尽头的噩梦。
在家族的庭院里,每一次我走过,那些看似恭敬的族人,低垂着的眼眸中,闪现的绝对不是恭敬,在他们看来,我是一个卑劣的小偷。
“哼,一个低贱的半妖,还那么弱小,居然还是嫡系,真是不公平。”
“她根本不配拥有贺茂这个姓氏,家族的荣耀迟早会被她败坏。”
我抬头仰望天空,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堆积着,像是一座即将崩塌的山峰,无情地压下来。天空被涂抹得一片灰暗,没有一丝阳光能够穿透这密不透风的阴霾。无论怎样挣扎,都难以挣脱这片阴云的束缚。笼中鸟渴望如同雄鹰一样在广阔的天地间翱翔,可现实被令人窒息的华丽囚牢困住,只有无尽的压抑与绝望在心底蔓延。
家族的学堂上,那些本应传授知识与技艺的长老们,对我总是格外严苛,却又吝啬于给予任何指导。当我在练习阴阳术时出错,他们不会像对待其他弟子那样耐心纠正,而是发出一声声充满嘲讽的叹息。哪怕是善意都是裹挟着玻璃的糖果。
“就她这样的半妖,能学会什么?简直是浪费家族的资源。”
“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你的天资如此,不必难过。”
家族的祭祀仪式上,我更习惯于孤立在一旁。其他族人相互交流、协作,而我却像是一个被遗忘的弃儿,兄弟姐妹视我于无物。他们故意避开我,仿佛我的存在会玷污这神圣的仪式。
每一次家族聚会,我都是那个坐在最边缘位置的人。众人的目光偶尔扫过我时,都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视。
每次我试图融入他们的交谈,可换来的往往是冷漠的无视或者故意岔开话题。那些家族中的孩童,也在长辈的影响下,对我指指点点,甚至在我背后扔石子,骂我是“半妖怪物”。
在自己的房间里,我常常能听到门外传来的低声议论,那些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我在安静的室内缄默不语。
无用的泪水无法让我摆脱困境,无用的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原本黑寂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束火光。火光分裂,滋生,最终成百上千,沿着海面直达天际。这便是大妖怪不知火的传说,它深深地烙印在每一个杏原人的脑海里。每过数十年,不知火便会降临在杏原的海面,带来福祉抑或灾难。不过,传说归传说,真正见过不知火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杏原的传说或许只是传说,但对于我而言,这是溺水之人唯一可以握住的稻草。
在贺茂家族那庄重肃穆的祖祠之中,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先祖的神龛高高在上地端坐在主位,冰冷的死物却让人不可直视,威严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间。我身姿笔挺,缓缓向前,跪坐在地上,托举着出海的船票。
“我,贺茂义心,虽为半妖,仍有鸿鹄之志,愿以此身回报家族。听闻离岛有大妖不知火,此去,我必倾尽所有,与妖邪周旋,不畏艰难险阻,不惧生死考验。以我之阴阳术,以我之意志,收服不知火为式神。若不能成功,我愿接受家族最严厉的惩处,此生再不踏入家族半步,沦为家族之耻的永恒见证。我坚信,我定能携不知火归来,我要用贺茂家的法术让不知火对我唯命是从,让家主认可我的能力。”
我的声音在祖祠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也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然。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艰难地挤出,却又无比坚定,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仿佛是敲响了出征的战鼓。
为了变强,为了能在家族中寻得立足之地,我毅然决然地踏上了收服大妖不知火的征程,期望借此证明自己,让那些轻视我的人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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