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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
很快。她终于能够离开这个令人憎恨恶心肮脏不堪的是非之地。心亦微微兴奋,祈祷着那个日子快速来临,便可带她逃离。等待是辛苦的。然她耐心地等待了整整一个世纪的时间,终于换来了应有的回报。这是好的。
旅祸入侵时她只是笑。自离开之后就在想念虚圈,对于那里从不来临的
黎明和永不消散的夜色持续着欢喜的态度,似到处漂流着颓唐的气氛,令人如此怀念。
且自己不是队长或是副队长,不必去开繁琐的会议,于她而言,即便是开了也无用,自己所在的这一方注定是赢家,不需要任何的揣测和猜疑,他们掌握尸魂界百年里的动向,每个人的力量都是如此的强大,世界会被他们紧握在手掌之中。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
准备好所有装束迎接作战,听到女生刺耳的尖叫声不慌不忙地赶去看,锋利的长刀刺破他的咽喉被坚固地钉在白色的墙上,血红色的液体不停不断地沿着滑下,他的脸上是笑,温和的。棕色的发在风中略显凌乱,手臂无力地垂下。这令她想到耶稣受苦时被木桩钉在十字架上,再而死后重生。但两者是不同的,末世知道,因着空气中仍弥漫着他的灵压,以此就猜测对方没死,是多么简单且又轻而易举的事情,她抬头看他,似眼前的景象发生变化,只有一把刀被深深地插入在墙上,那个温和的男子却已经消失不见,她愣了一下,揉揉眼睛,还是那副场景,但看身后的人,仿佛仍惊讶他们所置身于的画面之后,脸上都是一幅恐惧与惊奇模样。她是因为知道真相所以才会看清的么。
那个女生,跪坐在地面上,瞳孔无限制地扩张,嘴巴微微翕动,像是在诉说些什么令自己信服。透明的泪水从脸庞滑下,滴落在地板上,她想过去看,看她的眼泪是否是洁净透明,便可观察到她究竟是否有罪,她亦想问她,那人对蓝染大人所怀抱的是怎样的情感,仅是一个死亡便可令她如此地痛彻心扉,倘若是憧憬,那为何她对他的感情这样暧昧。
雏森站起来,她的眼中有着强烈的怒火。愤恨地怒视着银紫色发的男子,拔刀,向他冲去。快要接近时又被另一个金色发的人挡住。
是吉良。
他和她被白发的少年阻止之后,末世走过去对他说,“你不应该这么聪明。”
对方挑眉,“你是嫉妒吧。”
她并不喜欢将自身聪明表现出来的人,与之相比,她对那些隐藏起自己精明才干的人更为欢喜。蓝染就是那一类人,虽然她并不喜欢他。
但她更不喜欢日番谷冬狮郎。
他们其实都一样。
市丸银面露诡异的笑,一如既往地站在她面前,伸手就是揉她的发。
打掉他的手,“不要碰我。”
“哎呀,”叹息的语调,“真是无情呀~”俯下身,“他在中央四十六室。”
血腥的味道弥漫着整个空旷的房间,皱紧眉,佩服着他竟能够在这样的房子里呆那么长的时间,“真是可以忍受啊。”
男子并不在意女生话里的讽刺意味,“你看,”示意着那些死去的人,“这些人都有罪。”
眼睛漠然地打量着横七竖八地倒在桌子椅子上的人,“是,他们都有罪。”
你知道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现实与无情。那些没有灵力的人,就必须要在与他们截然不同的地方独自承载着不同的命运。这些有罪的人,无情的人,却可以悠然自得地享受着每一天。这并不是别人的错,但他们在受苦。他们在痛苦的时候,其他的人在享受活着。
巨大的反差。
你可以看见。
“我们也有罪。”他说,“这个世界没有义人。”
虚脱般地靠在墙角,“我知道。”
她今天看见黑崎一护,不过是想在旅祸入侵时外出看看罢了,却是沿着吵闹的声音走过去察看发生什么事情。看到他。站在离他不远处出神般的望着他。鲜艳的橘色发,前发摆动着,眼睛里是纯黑色光泽,轮廓变得时隐时现忽明忽暗,不知是否是眼睛出了问题,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几度要走上前去伸手触摸着他真实的面容,又被自己的内心压制下。她告诉自己,志波海燕已经死了,眼前的这人是入侵尸魂界的旅祸。这样的劝告是无力的。
对方亦同样迷茫地看着她,眼神迷离着,像是努力在回忆搜索着有关于她的模样,然后他问,“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女生漠然地摇头,“没有。”
对方有意识的做出拔刀的趋势,警惕的看着末世。
“我没有要阻止你的意图。”
愣神两秒,发现对方已经消失不见。
她真的以为是他,是那么她深爱多年的男子。她知道,如果自己若真能够重新遇见他,绝不会再像从前一般,总是任性地妄图他满足自己所有只是无理取闹的要求,即使她知道他绝对会顺从她。但重要的是,当她再次看见他,她相信自己只能是委屈不安地扑到他的怀抱里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自己绝不会那么平静地看着他然后说‘你原来没死啊’之类的感叹,她绝对会哭得涕泗横流。且必然将自己这些年来如何如何地想念他会添油加醋地向他诉说。末世承认自己是矛盾的,明明说过且承诺过忘记他,忘记那个男子,然终是被她用来逃避痛苦的结果,她知道自己有多么爱他。
一切都在顺理成章的进行。
然后在这顺理成章的进程的中途,她看见四枫院夜一。
那个女人站在围墙上俯视着她,自己是不认识她的。所以认为大概也是旅祸之类。尸魂界的情况中是三男一女一猫。她自己认为或许猫也可以变成人,并不排除有这一可能性,所以大概就是五人,那她是那只猫还是那个女人呢,这样的想法亦不知准不准确,胡思乱想且只会给自己增添更大的不必要的烦恼。末世只是看着,只觉对方金色的眼有一点熟悉罢了,想不起何时何地见过。
“你是谁?”
她跳下来就拥抱她。
听见那个奇怪的女子说,“欠你的怀抱,现在还给你。”
百年以前,休源末世对她说如果变成人的话,就拥抱一下她。这个怀抱,她欠了整整一世纪的时间。不知女生还会不会记得。亦或许她已经不记得黑猫夜一。
“夜一,我是四枫院夜一。”
她是,以前的,二番队队长。
推开对方,“你是想现在死,还是将来死?”然后又说,“如果是前者的话,那我现在就可以拔刀将你清除掉。”
紫发女子倒是毫不在意地笑笑,“哟,末世,你不可能杀得掉我咧。”
她知道她的名字。女子的身份更显得几分特殊和神秘,觉得对方不是什么好对付的类型,有了觉悟,神经亦僵直些许,手准备拔刀。
“哎呀,我不是要和你打架的啊,因为是晚上给一护一些休息的时间顺便偷溜出来看看你的嘛,百年不见变得那么神经兮兮的,可不像从前的你哟。”
……她认识她,且是在百年以前。
晃晃脑袋,“我不认识你。”
料到女生是这样的回答,四枫院夜一摆摆手,“以后再和你叙旧啦,我现在要回去,不然又要被一护教训啦。”
对方熟稔地消失在夜色之中,那一刻就明白,那个女人绝对不是寻常之辈,以她瞬步的速度便可了解,迅猛得拿捏不到每一秒的动作,她很厉害。但若真的比起来,末世觉得自己也不会逊色到哪里,毕竟有蓝染在一旁教她,且斩魄刀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其实真的比起来,她的确有着很多优势。因着四枫院夜一仍对她保持在以前的回忆之中。她只会对她心软。
空气里有灵压。是冰轮丸。
没有料到市丸银的行动那么快,便循着灵压赶去。
女生倒在地上呈昏迷状态,握着刀的手仍在汕汕滴血,从日番谷的灵压中可以感觉到暴涨的怒气。末世站在一边,心里怀抱着是一副看好戏且幸灾乐祸的情绪,市丸银看见她之后更是喜笑颜开,她觉得他奇怪。
“射杀他,神枪。”
及时赶来的女子喘着粗气,已经有了裂缝的斩魄刀挡住了那把伸长的刀子,他听见她的话,笑容的弧度增大,刀被缓缓收了回来,转身便走。
她跟了上去。
“我说嘛,”左手握拳敲在右手上,“你果然和松本乱菊有奸情,”又一脸顿悟,“我应该告诉女协才对。”
“啊拉~”提醒着她,“女协的副会长就是乱菊的哦。”
“那又怎么样?”
“你觉得她会做对不起自己面子的事嘛。”
“……”一脸愤恨,“可是她的形象也好不到哪里。”说完又紧紧地盯着他的脸。
“哦呀,”戏谑的笑,“干嘛盯着人家看。”
走进男子,凑近他的面,“真是搞不懂,你的眼睛为什么会是红色的呢。”
市丸银自嘲地说,“被血染上的啦。”
“那我的也是被血染上的?”
肯定的语调,“对的啦。”
哼的一声,“说的好像我们很同病相怜的样子。”
他不再说话,行走在他的前方。突然停下来,末世没有料到,撞在他的后背。
“怎么了。”
“呐,休源末世,”他说,“你现在的样子比起百年以前更令人感觉可怜。”转过来,下巴顶着她的脑袋,“啊拉,你究竟在做什么呢。”
你究竟在做什么呢。
她认为只要去到云的彼端便可实现愿望,然而,自己最希望的也不过就是同志波海燕在一起罢了。仅是如此,她现在才想到的是,就算背叛之后去了虚圈,能够见到他的机会亦为零。她百年以前的决定为着以后的自己断了后路。她必死无疑。
“……市丸银。”
“什么。”
“不。没什么。”
狭窄逼仄且隐约有股潮湿气息的房子里面,血液纷飞。糜烂的腥味,有点难过,因着被血的味道充斥使得氧气都不是纯净。感到不适。
她看着雏森以缓慢的姿态倒地,惊讶的神情,血洒了一地,并且有着逐渐如洪水般泛滥的趋势。脚步声,在寂静的世界中,声音是如此的敏感。
是少年。
震惊的神情绝不亚于雏森。
“这是怎么回事?你还活着?蓝染?”
白发的少年拔出刀仇恨地对着男子时,她出现在他的身前。
“我说过,叫你不要那么聪明。”
刀尖穿透少年的腹部,鲜血顺着刀刃滑落下来。黏稠的质地和滑润的触感。手指染上鲜红。他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因着他所说的绝对不会让休源末世犯下任何一丝一毫的错误的诺言已经颓败。他不可能完成。
他和她从来不是同一种人。那面镜子已经破碎。
日番谷说过,他不会原谅她。那就不要原谅了。她没有期盼过救赎。一刻也无。那些都是看不开的人才会有的想法。早已跌落悬崖的自己,所能渴望的不过是生死之间的取舍存亡,救赎和罪孽并不成为一件举足轻重的事情。
出现在门口的二人是自己不熟悉的四番队队长和副队长。
末世歪着头看较为年长的女人,她的眼睛时常是眯着的,但不同于市丸银。且她在认真起来时就会睁开眼。完全相同于常人的漆黑深眸。多一份敏锐和坚强。
这个女人是什么样的呢,没有过多的时间做探讨与研究。一眨眼就来到双极之峰。
自己没有参与战斗,似乎所有的人都将她忽略在一边。面带迷茫地看着这些人,他们熟悉却陌生的脸,他们的斩魄刀,他们坚韧倔强的神情,全部都是陌生的。就好像从不相见与熟识的样子。
可握着刀的手没有分毫颤抖,她觉得,云的另一端有着什么等待着自己。这样的预感强烈且鲜明,即使没有确认,她知道自己的目标和愿望是要到了那个地方才可得到。她必须去到虚圈才能找到自己的愿望。
脖颈有丝丝的冰凉。身后人的长发在风中飘扬。她知道那是谁。
依然是迷茫地看着四周诸多的死神,搞不清孰好孰坏孰是孰非。突然就记不起他们,那个人的名字叫什么,职位是什么,另一个人又是谁,黑发男子是谁,那些以悲哀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人是谁。都记不起来人,脑袋有着裂开般的疼痛。幻听时耳朵会扯动着整个心脏一起痛。很难受。一直一直都那么难受,想念的人,救赎她的人在哪里。海燕又在哪里。
日暮向阳在哪里。
好像都记不起来,又好像在慢慢地回想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对身后的浮竹说,“很痛啊。”
“呃?”似是关切的问,“哪里痛?”
“耳朵,”泪眼汪汪,“耳朵里面有声音,有很多,很多的声音充溢在耳中,只要他们一出现发作,就好像全身都一起在痛楚地受着煎熬一样。怎么办,海燕大人呢,他在哪里?他不说过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的么,他在哪里?”
白发男子像是慌了神,语气不定地说,“末世乖,不要动,很快就会过去的。”
他怕自己的刀刃会一不小心地割破她的咽喉。
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志波海燕已经死去了,日暮向阳也是。迄今为止她生命这两个一直都在以静默沉静的姿势看着她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她对他说。
“你们,绝非义人。”
——没有义人。
皱起眉头,胃里翻江倒海,是想要呕吐的感觉。喉咙冲上的腥甜味道,被咬着唇活生生压了下去,以厌恶的目光对着四枫院夜一,“不必叙旧。”
“反正你在百年以前就欺骗抛弃了我。”
反膜里看到的天空,好像是一手就可以触及。这就是蓝染所想要的世界和天地。掌握在手掌之中的感觉不知是好是坏。可她从来都不想要这些,而至多想要的,不过是两个疼爱她的人。现在的自己才明白过来,这是自作自受。
有因有果,这是报应。
她还是吐了。
张开手捂住整个脸庞,血液没有停止地顺着下颌流动。指缝之间怨恨愤怒地看着底下的人,就发誓,即使是死,也绝对不原谅这些人。若有机会,就一定要杀死他们。多年以前的仇恨积压到现在,终是有能力爆发出来。就像是做火山,沉睡的时候是个孩童,苏醒是便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她不在乎拥有再多的罪孽。她恨这里。欺骗,杀戮,抛弃,悲伤都是在这个世界发生。这里承载了自己所有带着丑陋的过去以及痛苦的曾经。于是不惜一切地离开。
流转之间又看见黑崎一护,那张出奇相似的面容,只会想起一个人。
黑衣少年身上沾染的全是暗色的血,倒在地上,困惑的不知所措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晰明了。
口中念叨,“末……世?”
他想起来了。最终还是想起来了。
但休源末世仍是记不起他,后来想起,才知道那些被遗忘的记忆都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从来都没有忘记。听说象的记忆比人要好到成千上万倍,即使是十几年过去,依旧记得当初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事情,于是感知,自己的记忆能力一定是堪比过象,一个世纪里的事,全部都没有忘记。是在最后步入灵魂与轮回的那刻全部都记起来。
不理会任何人,步调沉稳缓慢地向黑暗走去。
那就是灵魂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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