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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
南城并非位于南边,而是南城角处有片骨淹花。
“国师谋反,被判“画骨”,身祭花海,却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这是冤情得昭啊!”
“可不是夫妇二人身祭,上下五百口被杖杀,只留下一位小公子。”
“这小公子听说雪地里冻了一天一夜,才被人发现,躲过一劫,现失了魂,继任国师也算因祸得福。”
“什么福要死了爹娘,要我说就是城主……”另一人立马捂住正说话的这人,“嘘—你可就酒吃多了,撒酒疯,不要命了。”
“好啦好啦,都过去三年了,这事……”
“下雪了。”一人道。
众人望向窗外,皆不再语。
十里长街飘散着淡淡的烟火,烟火夹着白雪,纷纷扬扬,令人看不真切。
三两行人伫立,雪落肩头……
“这事,求不得因果。”一老僧呢喃,没入雪色。
“常顾辞人愁……”
一公子斜倚栏杆,指尖轻捏一朵白色小花,青丝半落,遮了嘴角浅笑,余音飘散在风中,无人拾得。
阑外,血色花海一望无际,偶有枯白显露,是那人半截枯骨。
此时,雪纷纷扬扬,停留于骨花血色花瓣上,不消片刻,便没了踪迹。花海随风翻涌,惊得死蝶坠地,化作一阵阵白烟,烟寒散去,一朵小小的白花,绽于无名枯骨之上,小小的,却令那一川血色失了颜色。
青丝扬起,阑前人已去,空留花咽息。
深庭处,“恭喜城主喜获麟儿。”
一中年男子小心接过侍女手中的襁褓,轻轻摇晃。
“少城主可曾哭泣…”侍女哆哆嗦嗦道。
男子轻摇孩子的动作停顿片刻,不咸不淡道:“哭过了。”
“是。”侍女如释重负般快速往前院走去,却在拐角处落了水,不消片刻便沉入了水底。
屋内,血流了一地。
前殿,城主顾斌坐于主位上,班列于两旁的大成街,神色凝重,一男子轻摇折扇,气定神闲。
先前那侍女快步走上大殿,神色平静道:“少城主并未哭泣。”
话语刚落,城主拍案而起,“一派胡言,拖下去。”
“且慢。”折扇男子不急不缓道。“城主,我奉王上之命前来,一来,定姻亲事宜,二来,便是一睹南城世代信奉的护城之昭。怎的?这昭示原是空言,那南城这护城?”
折扇轻摇,大殿一片寂静,日入云隙,窥得众人屏息不发。
“昭启:吉。”少年的声音未褪去稚嫩却沉着冷静。
顾斌眉头舒展,笑道:“柳丞,这才是南城昭启。”
“是啊!”
“是啊!”
应和之声四起。
“哦,我怎不知这昭启需经一个黄口小儿来示,晏师不在?”众大臣脸色微变,闭口不言。
“罪父犯上,谋逆应诛,晏别承城主之恩,继罪族之职,当以死护城,以赎父罪。”公子叩头,主位上的那位神色不明,日出云中,大殿上光影交错 。
“顾城主得一忠臣,可喜,小城主今日降生,与二公主相近无几,若结良缘,则可贺。”柳丞笑着望向少年,好像姻缘不贵,只喜忠逆。
朝宴散去,一众官员从阶上走下,三三两两。那孤身一人的公子,似为世所厌。
公子手中的玉佩,已粘了血色,血沿指缝处滴落,无人知。小雪纷纷扬扬洒落。
一小童持伞在阶下等着,见公子孤身一人,不禁红了眼。连忙抱伞向前跑去,刚要撑伞却被挥退。“不必了。”
“可是,……”
“不必了。”掌心的血落在雪地上,晕染成了血色小花,一如心血。
“是。”小童跟在晏别身后,不敢走近。
一竹一仆缓缓走在青石长街,偶有行人步履匆匆,持伞前进,却未有一人停下,为那少年傾下半片伞角。
晏别走回到那血色花海,雪积在小人儿身上,那青丝也成了白发。“青书,我想让这雪没了这座城。”血洒了一地,却又重被雪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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