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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衰爱弛,且待来日
闻言,太子李治侧头望向仿佛一夜间憔悴下去的萧良娣,眼中闪过几缕怜惜。
不好!
看着太子眼中的怜惜之色,王敏之心中警铃大作:太子又舍不得教训她了?莫非这次又要轻饶了她?
饶了萧宝珍?做梦!
难得抓住她的把柄,还是在太子殿下面前过了明路的,一定要狠狠的惩治她,好教她知晓,谁才是东宫的主母!
思及此,太子妃当即望着李下玉,温声诱哄道:“下玉,你可知晓萧良娣犯了甚么错?”
想来大家都不知晓昨夜宝月楼发生了何事,正好借着下玉的嘴说出来,好让整个东宫的人都瞧瞧,这宝月楼上梁不正下梁歪,是个甚么腌臜地方。
“这……”
下玉嗫喏着,微微摇头:“下玉不知。”
见她不甚清楚萧氏所犯何事,虽然王敏之有些失望,却还是满脸笑容:“下玉,你可知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若是饶了萧良娣,那今后别人犯错该不该罚呢?”
“这……”
下玉有些茫然,她如今也才五岁,自然知晓做错事要受惩罚,可如今犯错的是自己的母妃,她可舍不得阿娘受罚。
这可怎么办呀?
下玉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烦恼。
她看看太子妃,又转头望着太子,娇声到:“阿耶,阿娘做错了事是该受罚,但是能不能轻点儿罚她呀?”
“这……”
这件事是自己亲自使人报与太子妃,想让狠狠的惩治萧氏一番,也好给其他人提个醒。
可瞧着女儿娇憨可人的小脸儿,他却怎么也硬不下心肠来回绝她。
李治轻抚着女儿头上的小蝴蝶,面色有些犹豫。
瞧着太子进退两难的模样,王敏之便知晓,殿下又心软了!
她望向纯真可爱的下玉,不由得心生妒忌。在这深宫里,再多的恩宠也不及一个子嗣,只要生下子嗣,哪怕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殿下也会给她的母妃留几分颜面。
太子妃掩在广袖下的手悄悄的按在自己的腹部,暗自咬牙:我怎么就没这个福气呢?
眼瞧着太子又要轻拿轻放、饶了萧氏,王敏之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若是固执己见、执意惩处萧宝珍,只怕会被被太子厌弃,不若自己主动提出来,也好教殿下知晓自己的贤惠大度。
打定主意后,她冲着下玉慈爱一笑,伸出素手捏一捏她粉嫩的小脸:“下玉可真是孝顺可爱。”
语调微顿,又转头看向太子,言辞恳切道:“殿下,看在下玉这么可人儿、亲自求情的份上,就依了她这一回罢。”
“那依太子妃只见,该如何处置?”
太子妃瞥了萧良娣一眼,强行忍住心中勃发的怒气,面上却一脸贤惠温婉:“那便小惩大诫,罚萧良娣禁足三月,抄写《列女传》、《女训》、《女诫》、宫规各两百遍,好教她知晓做人的道理。”
说到此处,她语调微顿,又转而望向太子,温声询问道:“不知殿下认为如何?”
好教自己知道做人的道理?
萧宝珍气的银牙紧咬,面色发青,心中咒骂连连。
好你个王敏之,竟敢如此羞辱我!
她坐在椅上低垂着头,目光入刀般射向跪在地上的女子,恨不得将她凌迟处死。
都是这个贱婢,让自己颜面尽失,成了东宫的笑柄,凭白受了这样的屈辱。
《女戒》么?
李治侧头看了太子妃一眼,不置可否,显然对她的处罚很是满意。
而后,他缓缓拿起青瓷石榴纹茶盏,随口道:“再抄写《佛经》百遍,也算是为母后祈福。”
当即,坐在殿中的太子妃、周良媛、刘良媛身形一僵,各自露出些许妒意。
果然,殿下还是看重萧氏!
一个妾室,何德何能可以为皇后娘娘祈福?
这还是太子殿下主动提及的,萧宝珍她凭什么能得到这样的恩典?
而萧良娣却双目一亮喜不自胜,她盈盈下拜,接受了处罚:“是,多谢殿下恩典。”
心中也满是欢喜,看来,殿下还是心疼自己的,虽然被王敏之抓住把柄,可殿下即刻就给了自己天大的脸面。
她心中好不得意,又暗自想到:这下,王氏贱人恐怕要气坏了。
虽然太子说抄写《佛经》百遍,可萧宝珍却宁愿多抄一些。
毕竟,这为长孙皇后祈福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至少,太子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出让身为正经儿媳的王氏抄写佛经,为长孙皇后祈福。
这样一想,她越发觉得殿下还是心疼自己的,那桓氏再年少貌美,也及不上自己在殿下心中的分量。
更何况,萧宝珍转头看向女儿,心中愈发得意:自己还有个与殿下血脉相连的孩儿,桓氏有什么?
她偷眼儿瞧瞧楚楚纤瘦的身躯、苍白的面色,掩下心中的妒意,不屑的撇了撇嘴:瞧着这副身娇体弱的模样,恐怕她连孩子都怀不上,年少貌美有什么用?早晚有年老色衰的时候,且待以后!
察觉到萧良娣的目光,楚楚微微有些疑惑,抬眼看去却见她神色古怪,令自己很是不解。
这下,萧宝珍心中舒坦了许多,她转过臻首,觉得桓氏没什么值得嫉妒的,等自己生了儿子,她还不知道该有多羡慕呢。
另一边,太子妃脸上贤惠大度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贱人,凭什么让她得了这份恩典?
虽然这是份苦差事,可却是多少人眼巴巴的瞧着,求都求不来的?
她微微勾起唇角,眼里满是寒意,为长孙皇后祈福?这究竟是殿下突发奇想,才令她因祸得福?还是不忍苛责,刻意给她找补?
她掩在袖中的手紧紧攥起,眼里满是妒恨。不管是什么原因,萧宝珍,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太子妃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少顷,她便稳定心绪,恢复了往日端庄大气的模样。
“殿下,那这个婢女还如何处置?”
“依太子妃之见,该当如何?”
王敏之转头看了看萧良娣,抿唇一笑眼中满是恶意:“到底是宝月楼的人,就交给萧良娣处置罢。”
“也好,就让萧氏处置她罢。”
自己处置?怎么处置?
让她消失?这可是在太子面前留了印象的人,若是杀了她,只怕殿下会觉得自己心思歹毒,蛇蝎心肠。
可若是轻易的饶过她,又如何对得起自己今日所受的羞辱?难消心头之恨!
为今之计,只能暂时留住她的小命。事已至此,哪怕她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
“是。”
萧良娣嘴上应道,心中却暗骂不休:王氏贱人,非要留下这个贱蹄子来恶心我。这笔账,我萧宝珍记住了!
回到宝月楼,萧宝珍将案几上的东西狠狠的挥到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很快,她又平复了心绪,看着跪在下首的女子,她红唇一勾,曼声道:“来人啊,贱婢红竺触犯宫规,图谋不轨,特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这一顿打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若不是因着宫规只能杖责三十,否则,自己才不会这般轻易放过她。
只希望她好好受着,也不枉她昨日的一番大胆谋划。
出了这等事,整个东宫都变得清净许多,宫人们做事也愈加谨慎小心,生怕惹得主子不快。
这几日太子时常点人侍寝,虽是去了宝月楼,却也只是看看孩子,并不留宿。
这让各位妃嫔们再次看清楚,萧氏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分量颇重,堪称头号大敌。
另外,太子好像对美貌惊人的桓良媛也并不上心,并不常去鸣玉阁。
倒是昔云轩的刘良媛与净水堂周良媛得了宠爱,众人担心桓氏专宠的局面也没有发生,东宫的诸位妃嫔们都松了一口气,继而把矛头转向刘良媛与周良媛。
这日,萧良娣正在宝月楼里抄写佛经。
宫女春杏匆匆来报:“良娣,长安殿中的郑氏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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