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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门外的风越来越大了,血液的腥臭混合着焚烧的刺鼻味道被风卷进了整座城池。百姓们在大魏进攻大燕之时早就化为流民逃走——史书上写满了屠城的故事,即使作为没有身份的贫穷流民也终究有活下去的希望。
空荡荡的城里,剩下的几千御林军早就油尽灯枯,一张张或年轻或苍老,被灰尘和血污盖住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大燕,这个也曾富强过的国度,最终在臃肿而衰败的末代帝王手中化为历史里一粒没有痕迹的尘埃。
但他们毕竟是御林军。
曾经发誓,将生命与灵魂都献给皇室的御林军。
秋风起,枯黄的落叶中带着腐败,带着粘稠的死亡气息。
那个曾经金碧辉煌的大殿现在暗无天日,曾经折射着太阳光辉的琉璃窗上蒙着厚厚的黑布,跳跃的蜡烛是血一般的颜色——这象征着燕国皇室供养的巫族。
而那个绝美的女人别扭地穿着一席沾满了血污地黑纱衣裙,苍白地肢体早已经僵硬而冰冷。
她被放置在巨大的血阵之中,周围围绕着一圈浑身裹着黑色巫袍的年迈老人,他们的脸上画着稀奇古怪的字符,浑浊黝黑的眼睛里却看不出被卷入战争的恐惧,相反,只有极度兴奋的神色。
为首的巫师兴奋地喃喃道:“终于,我谷溟圣术,要重见天日了么?”
那人笑着,从怀里拽出一只奄奄一息的阴阳眼乌云踏雪黑猫,那只原本被圈养在宫中的名贵黑猫只来得及有些怨毒而凄厉地叫了一声,巫师便便用匕首割开了它的脖子。
一刹那间,鲜血四溢。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么小小的一只猫,竟然有着这么多的血。
殿外,昏黄的光线下,昭洵殿的牌匾上满是血迹,宫女内侍们的尸体和大小不一的黑猫尸体堆积在一起,恶臭通天。
殿内,随着那只乌云踏雪的生机一点点流入那座血阵之中,殿内的老人们的巫袍无风自动。他们吟唱着古老而邪恶的歌谣,本就苍老的面孔变得愈发恐怖,他们越来越瘦削,吟唱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生机剥夺,那是多大的痛苦啊?可这群苍老巫师却像是享受一般,他们狂笑着,像是追忆着,像是享受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苍老的巫师们已经没有力气继续吟唱了,他们勉强站着,在他们死气沉沉的期待中,法阵最中间,那个本该死去地女子手指似乎微微抽动了一下。
片刻之后,一声巨响之间,曾经住着大燕第一美人,有着大燕第一殿美誉的昭洵殿几乎是在刹那间夷为平地。
宫外,无数原本还在打斗的将士们没来由地僵住了身形,随后,他们直接倒下。
无形的死亡在一瞬间蔓延。
后世史官们修订史书的时候无数次试图还原这场诡异战争的原本面貌,却惊讶地发现,他们不但找不到这场战争的幸存者,连大燕皇室的遗存物件都找不到了,留给后人的终究只有寥寥数语。
“魏十七年,皇子陵领兵三十万攻燕,燕京将士殊死抵抗,亡国之余,杀魏将士于城内。”
曾经艳绝六国的大燕长公主杭焉,最终变成了后世一个香艳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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