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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寂寞(2)
回想起来,好事其实还不少。
有时早上我醒得很早,早到只有我一个人醒了。厨房里的黑暗显得特别温柔,情不自禁就会觉得,啊,那才是早上。然后洗了
把脸,有点微凉,带着早晨特有的飒爽,一天就开始了。
早上有时能听见猫头鹰叫,特别是冬天。明明知道不可能看到,我仍带着点孩子气判断着它的老巢,西257°,为此在手机上安装了指南针的我已经不只是一点孩子气了。
有时我醒来,阳光已经上了山墙,灿烂得不可思议。
有一天午后,我突然醒来,发现伸手就可以抓住阳光。
我有些时候觉得很假,这个世界,比如说某一个黄昏,突然发现院子里笼上了一层蓝,好像经了调色师的手,是那种希腊照片小白房子上的蓝。对面的人家亮起了昏黄的灯,零零落落的,正是匹配,然后雨也下起来了,很是小心翼翼地下着。
黄昏总是来得很迟,好像这个国家恨不能24个小时全用作白天。我听到过木鱼声,疫情那时候8点鼓掌结束,就响起了木鱼声,缓慢又笃定,听了好几次,我很确定是木鱼声。难道院子那边竟住了个和尚?木鱼声应该是和鼓掌在同一天消失的,果然是祈福吧。
一两点钟,偶尔能听见隔壁在开party,说话、大笑、跳舞,十分欢乐的感觉。这时就可怜了我的耳朵,我就开着手机听歌或者听书,音量在只我一人听到的范围内和他们对抗。
有一天我复习的时候,楼下来了一群熊孩子,疯玩、大笑,有点烦,没有好好复习。
楼下院子里有时会有一个大叔打很长时间的电话,应该是工作上的内容,像机关枪一样快,我听不大懂。有时就觉得很有《小王子》里商人的即视感,“给我来一车皮钢铁。”也许他是这么说。
有一次,我竟听懂院子里的人在说什么,以至于产生了违和感,想了半天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啊,原来是想起以前小区里听到其他人的声音,不需要翻译,搞得我忘记自己是在西班牙了。
院子里有一只猫,疫情开始以后就不被放出来,让人有点寂寞。
贪图省电,夏天的晚上是不会开空调的,凌晨就会突然被热醒过来,脖子、头发还有靠近脸的地方都被汗水浸湿了,我就把脚伸进床边准备好的脸盆里,就算是几个小时前打的水,也热得没那么快,于是一下子得到了安慰,后半夜又可以好好睡了。
有时我也贪图那种极致的享受,到厨房,站在冰箱前,恨不能把自己也塞进去。热量散去,那是没有经历真正的夏天的人所不能理解的愉悦。
啊,我也听《盗墓笔记》,降温。
今天就先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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