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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从地上升起一块隐藏的暗台，上面悬浮着纯白色头盔。
“晏黎星上尉，请戴上头盔。”
晏黎星戴上，玩笑似的说：“你这么官方的语气让我有点紧张。”
“别怕，第一次都会这样。”钱德勒缓缓笑道，“那么，晏黎星，我可以这么叫你？”
“当然可以！”
他面对钱德勒，会有种天生似的、想要靠近的想法，这种想法与情爱无关，也或许是钱德勒的性格让他喜欢……
“3秒后会有虚拟敌人出现，你可以尽情用你的精神力攻击。”
“好。”晏黎星表情逐渐凝重专注。
他确实没有经历过这种监测，而据他所知，只有战士会用到这种方法。
耳边是钱德勒温润的声音：“3、2、1。”
瞬间，空荡的房间中，几道蓝光在头顶闪烁，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凝聚成一个人影，它浑身都是蓝色流动的数据条。
“不要放松警惕，虚拟人也会对人体造成伤害。”此时，大脑里突然出现霍尔上校的声音。
时间掌控极其准确，仿佛就在身边，晏黎星一震，下意识看向周围，没有看见霍尔上校的身影。
刹那间，蓝人动了，以一种极快的奔跑速度朝他扑来，晏黎星凝聚精神力，它扑上来举起拳头，距离马上要砸向他的脑袋！
“钱德勒！”一旁的研究员紧张出声，想让他关闭虚拟人。
晏黎星上尉是难得一见的天赋型辅助兵，联邦对他很是重视！
钱德勒嘴畔挂笑，没有动作。
研究员紧张的直吞口水，她双手紧握，浑身发凉。如果晏黎星上尉在他们的手里出事，联邦绝对不会放过研究院……本来他们的处境已经很艰难了。
下一刻，她错愕的看向场地正中央，蓝人在距离0.5米时，瞬间拆分化为流动的数据条，如一阵清风，霎时穿过晏黎星的身体，在他身后消失。
堪称神技。
研究员看到双眼发愣，喃喃自言自语说：“等级3的虚拟人，战士打起来也要费一段时间，晏黎星只需要精神攻击就可以摆平吗？”
钱德勒：“现在我需要检查，你的精神力如何能做到保护别人。”
晏黎星点头，沉重的头盔压的脖子有些难受，“好的。”
“需要一个人。”钱德勒对身旁的研究员说。
研究员认真的说：“可以用等级5的虚拟人，数据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不。”
钱德勒的指骨轻轻敲击控制台，嘴边的笑容恰到好处，明明是如此优雅温柔的人，却让研究员莫名浑身冷寒，“我需要一个真真正正、活着的人，他要进入模拟舱，用最高等级的FOS电波攻击他的大脑。”
研究员不可置信的说：“这怎么可以！如果晏黎星上尉做不到，那个人会脑死亡！”
“如果不这样做，他发挥不出全力。”钱德勒的语调温柔如初，似乎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得不到准确数据，和没有检测又有什么分别？”
研究员拧眉看向场中央、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的晏黎星，冷汗直流，“虽然这么做的效果能达到最好，但谁会主动进入虚拟舱？”
换个说法，谁会将命交到晏黎星手上，无条件的信任，甘愿冒生命危险！FOS电波的强度极高，用于供应整座基地的系统运转。就算那个人能信任晏黎星，可一般人的大脑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强度的电波！
晏黎星并不知道这些，他只是嫌头盔太沉重，压的脖子发酸，不停揉着脖颈，将衣领扯的大开，似乎这样能让空气流通，脖子更舒服一些……
“钱德勒？你们在商量什么吗？”
透过玻璃，他看到控制室里的两人在说什么，研究员的表情有点古怪。
很快，研究员的声音响起，听起来语气飘忽发抖，极其不自然，“没、事，我们在讨论你的检测阶段。”
晏黎星心里存疑，没有直接问。
难道真要寻找一个人？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研究员回头张望，顿时表情严肃，立正站好，对来人说：“霍尔上校。”
豪斯曼·霍尔表情冷漠，单手将军帽摘下，“检测结果怎么样？”
研究员看向钱德勒，欲言又止。
钱德勒先是用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过这位赫赫有名的联邦战神，金色眼眸中闪过暗色，表情在那个瞬间有错觉般的深意。
他微笑道：“上校，我们的检测卡在最关键的环节，需要有人进入虚拟舱，让晏黎星用精神力保护他的大脑。但很显然，这个人无法选定。”
豪斯曼·霍尔的目光总是平静到冰冷，研究员在这种视线的压迫下，几乎无法抬起头，却猛然听到上校冷冰冰的说：“这种做法严重违反联邦规定。”
研究员当场汗唰的一下下来，脸色发白，“是……我们会用等级5的——”
结果，钱德勒突然开口，“但如果不这么做，晏黎星的能力无法得到准确数据计算，对所有人而言，都是损失。而晏黎星，他将再也无法成长。”
研究员大惊，暗自拉扯钱德勒的衣服。钱德勒在说什么？他知道他面对的人是谁吗？别说奥苏星基地，就连整个联邦，敢直面豪斯曼·霍尔的人也屈指可数。
接下来，她的眼球快要惊爆了……
豪斯曼·霍尔放下军帽，抬步走向虚拟舱，步伐稳定有力，表情冷漠的看不出情绪。
“上校？”研究员小心的出声询问。
钱德勒：“没想到你居然能做到这一步，他可能会失误，一旦失误你会死亡。”
霍尔停下步伐，冷凝目光如一记利刃，“你叫钱德勒？那个约他去参加泳池派对的人。”
钱德勒表情有点吃惊，打破一贯的温柔优雅，“没有错，豪斯曼·霍尔上校。”随后他一笑，“所以，晏黎星的所有举动都在您的掌控之下吗？他知道吗？恐怕他知道后，会躲的远远的。”
“我能让他成长，但我要他，他是我的人，谁也不会成为阻力，包括他自己。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一句话说的冰冷有力。
浓重的侵略占有性透着不顾一切的、压抑过后的疯狂，冰川燃烧蒸发，那是和外表冷漠截然不同的色彩。
他说完，进入虚拟舱，果断决绝。
研究员深吸口气。她在刚才甚至产生一种错觉，豪斯曼·霍尔会毁了晏黎星。
晏黎星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全部精力都在和头盔做斗争。天呐，我怎么不知道，检测头盔的重量这么沉，我的脖子要断了！
原以为他们还要再商量一会，突然，传来钱德勒的声音，“晏黎星，做好准备，你接下来需要全神贯注，保护虚拟舱里的人。”
晏黎星点头，他内心其实很平静。毕竟他对自己的能力并不肯定，虽然也会尽全力，但如果无法救下虚拟人，也只能说明他的能力不到家。
“晏黎星……请注意，虚拟舱里的是真正的人……而且他是……总之，你一定要注意，一定要尽全力保护他，如果里面的人死了……”研究员声音发抖，她不敢说实话，如果让别人知道，研究院就完了。她几乎无法想象，豪斯曼·霍尔一旦死了，联邦将会面临什么，他们又会面临什么。
晏黎星表情诧异，“这是违反联邦规定的行为，电波虚拟舱里怎么能有真正的人！”
他双眼立刻看向虚拟舱的位置，那里是全封闭的，完全看不见里面。而控制室里的沉默，让他几乎慌了，身体颤抖，连声说：“不能！你们不能这么做！如果我失误了，那个人会死！”
“钱德勒！你听到了吗，不能这么做！”
钱德勒透过玻璃，对他微微一笑，“这是为了你，以及所有人。”
“不！你疯了吗？把那个人带出去！”晏黎星吼道，“如果必须要这样，我不会配合检测的！我绝对不会！”
而下一刻，让他抓狂的声音在大脑里响起，和他此刻大脑内的惊慌失措不同，这道声音冷静的仿佛在指挥执行一次简单的任务，却让晏黎星的心霎时堕入冰海。
“你会做到的。”
“你在里面……上校……是你吗？”晏黎星询问的语气几乎掺杂哭腔。他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种感应。
拜托，不要，千万不要。
“你只需要集中精神，半小时后见。”
他完全傻了。这句话等于直接承认，晏黎星的情绪陡然拧到最高处，他仿佛行走在冰刃上，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微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豪斯曼·霍尔，那位联邦举足轻重的战神，他的顶头上司，此刻就在电波虚拟舱里，而他如果保护不了上校的大脑，结局可想而知……
“不可以！钱德勒，停下！停下！”晏黎星疯了似的甩开头盔，吼道。
钱德勒：“你在害怕什么？前程吗？”
“不……他是……他……我保护不了他怎么办……钱德勒！你必须停下来！”
“晏黎星，检测不会停止。”
研究员看着晏黎星为了霍尔上校那近乎崩溃的样子，侧头时，似乎看见钱德勒眉眼蓦然冷淡几分，温柔和煦的眼神充斥攻击性的凶意。她打了个冷颤，再看去，钱德勒还如之前那般。
晏黎星双手颤抖。
最要命的是，他内心翻涌的不是紧张慌张与担心前程，而是源源不断的恐惧。
他在恐惧豪斯曼·霍尔会死亡，这种恐惧灭顶似的一点点吞没他，从脚跟直到头顶，将他拉入一个无尽的黑暗中。
为什么会恐惧？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就算拼尽一切，也绝不能让霍尔上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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