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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夜探
夕阳西下,仅残存着一抹余晖照耀着永安大地。
寻楚和苏穆廖已经找遍每间屋子,都没有找到被关起来的孩童或者是挣扎的痕迹。
既然没有魂魄找上门来过,那么这些孩子一定都还活着,而他们的年龄已经过了转卖的最佳年纪,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还被关在某处,但这是为什么呢?
梁子言出门时还弯着腰假装肚子痛的样子,一进入无人看管区域便挺直了腰板。
按照他的思路,在露出泥土的地方,一定会有井盖大小的泥土更为松软。而前院并没有裸露着的土地,于是梁子言自然地穿过长廊,走过两屋的缝隙来到了后院。
三排树木包围着这个不小的院子,许多假山毫无顺序的摆放着,还分出区域重了各种各样的花草。
经过了一个下午的照耀,此时后院表面的泥土已经看不出任何潮湿的迹象。聪明的梁仙女已经想到了这些,他径直走到每一个假山边,尝试着挪动和寻找机关,但都无果而终。
衣摆的蓝色衣料擦着花草而过不留一丝痕迹,就连鞋子也干净的如同第一次穿出。
将所有假山排查完毕后,梁子言轻声叹气,随即转身环视着挺拔的树木,看不出任何端倪。
正当他起身准备前去观察一番时,只听一句“我贤弟他肠胃一向不好,让你见笑了”在耳边响起,是寻楚传过来的。
梁子言先是一愣,然后忽然回想起他溜出的借口,便回了句“新身份适应的很快呀!他语气温和,没有一丝情绪夹杂其中。
但既然寻楚已经传音,就证明孙先生已经起疑,他必须快一点了!
树下可以说是后院里唯一有泥土裸露的地方,梁子言几乎将每个位置都踩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
梁子言正一脸失望转身要走时,脚下的几个脚印却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他测量着脚印的长度和宽度,初步半段是两个男人的。
但这两双脚印确很奇怪,一双陷得极深,另一双脚尖极深,脚跟处几乎没有陷下。
梁子言粗略的估算着陷得极深脚印的主人大概比他重五十斤左右,而另一个,看着应该是和他差不多的体重的男子,但为什么,脚印形成了一个坡度呢?
来不及多想,他便走到了脚印的延伸处,一面院墙前,四下摸索一番后却并无发现。
寻楚的声音再次从脑内响起“你不会真的去上厕所然后掉里边了吧,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刚才梁子言全神贯注的观察着这堵墙,已经忘了还有孙先生这码事,他回过神来并没有传音给寻楚,而是在确定他已经记住这个位置后便大步溜回了长廊。
梁子言一进门,便有四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可能是错觉,他觉得孙先生是在瞟了一眼他的鞋子后才露出的笑容。
他一回来,孙先生直接放弃了和寻楚聊的扩建计划,再次和梁子言聊起了天南海北的伟大理论。
两个声音在脑内顿时炸起,一边是孙先生那些让人头脑发晕的言论,一边则是寻楚询问调查的进展。
他并没有理会寻楚,而是跟着孙先生攀谈甚欢,以至于月亮挂起,已有点点星光出现时孙先生才将三人放行。
临行前他还想要在孙父的茶楼招待三人一番,但寻楚以梁子言肠胃不好委婉的回绝了。
孙先生站在茶楼前目送着三人离去,淋漓尽致的展现出了人生难遇一知己的悲惨遭遇。
“回去了没?”梁子言低着头走在中间,拽了拽寻楚的衣袖。
寻楚假装是在和苏穆廖说话,偏过头来用余光看向了茶楼的方向,道:“回去了回去了,这人是真能说啊!一个多时辰了吧!”
只听梁子言长舒一口气,这大概是他八百多年来过得最累的一天了!
“你俩慢慢走吧,我要困死了,先回品洪院了!”走在另一边的苏穆廖打着哈欠,摸着肚子,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中途还路过了一家商铺买了些吃食。
剩下的二人步伐一致,并肩前行着,但其实是并没有挨在一起的并臂。
寻楚的竹简走哪拿哪,但现在的他觉得好像落下些什么,总有些不习惯。直到他垂眸看下,一个长命锁晃啊晃啊的,却不发出任何声响。
虽然夜幕降临,但街上也是人来人往,许是因为白天淅淅沥沥的小雨,现在烛光下的长街更显热闹。
每家店铺前的灯笼都已经亮起,街边的商贩正上方有两条长长的绳子,每隔不远就挂着一个红色的灯笼,将整条街照的通亮。
“鱼干儿,小鱼干儿,黄鱼干儿!”
只见一旁的梁子言已经停下脚步,面朝一个方向眼睛一眨一眨的。
寻楚刚想询问,便听梁子言转过身到道:“你有钱吗?”
他眼睛睁得老大,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满是期待的看着寻楚。
“有啊!”寻楚下意识脱口而出,但他又忽然想起,一个上仙要钱干嘛啊!
而那个需要钱的上仙在听到“有啊”两个字时就已经伸出双手,可怜巴巴的递到了寻楚面前。
寻楚:“???”但下一秒……
“你叫我一声上神我就给你,管够,怎么样!”他双手背在身后,昂着头,眼睛不住地向下撇,嘴角带着浅笑。
本以为梁子言会犹豫一下,但没想到他直接开口:“上神,上神?怎么?还不够呀?上神!上神!上神!”
梁子言语气柔和,不像是泄愤或是逼不得已。
这几声“上神”,险些把寻楚的灵魂震出体外,他终于在最后一声时回过神来,凭空变出一锭银子来,交到了梁子言的手上。
似是还有一点傲娇,他的脑袋左晃一下又晃一下,嬉皮笑脸的看着梁子言,不成想……
刚才梁子言还在亲切的叫着寻楚‘上神’,现在就翻脸不认人,笑嘻嘻的抛下了一句“怎么跟条狗似的!”就屁颠屁颠去买小鱼干儿了!
“好家伙,你竟然还说我像狗了!”寻楚气急败坏,隔着大老远就嚷嚷着:“你生气的时候像头狮子我都没说你,你现在倒说我像只狗了!”
街上的人瞬间齐齐看向寻楚,梁子言假装不认识这只怒发冲冠的狗子,对卖小鱼干儿的老板说:“那是我兄长,脑子有病,您别管他!”
“就算我像动物,也应该是只狼,你竟然说我像狗!”寻楚一路叨叨着走到了摊位前,人群便目光分给了梁子言一半!
瞬间,小脸儿刷的一下又红了,梁子言一边在心里念叨着“丢人的是他不是我,丢人的是他不是我……”一边对老板道了谢,一手拿着一整袋小鱼干儿,一手拽着寻楚快步远离人群。
“我错了我错了。你不像狗,像狼,可以了吧!”梁子言低着头两条腿吭哧吭哧的向前捯饬,温声说着,没注意到寻楚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昂着头,被梁子言拽着走,但也洋洋得意,好像打赢一场胜仗一般。
还是不断有人看向二人,但不是打量这二人像狮子还是狗,而是在观察这人的姿势——梁子言衣袖宽大,遮住了他抓着寻楚胳膊的手,看起来就像是梁子言在拉着寻楚的手。
寻楚走的快了头发便随风飘动,直到走到了品洪院的门口,他才笑嘻嘻的说道:“既然你都说我像狼了,那我勉为其难收回刚才的话,你现在像只小猫咪!”
梁子言并没有深究寻楚这话是还是坏,他已经迫不及待要享受这人间美味了!
原本寻楚已经打着哈欠要回到自己的卧房中,但梁子言却叫住了他,还让他把苏穆廖叫来一起去他的房间。
“好吧,看在他叫我上神又说我是狼的份上,我就帮他一把吧!”寻楚在心里念叨着,但还是用竹简轻轻地拍了一下梁子言的脑袋瓜,说道:“就你会使唤人!”
当寻楚再次见到梁子言时,那一整袋小鱼干已经被他吃干抹净,他笑嘻嘻的,甚是满足的看着来人。
“把我们叫来什么事啊,我都已经睡着了!”苏穆廖打着哈欠,一脸倦怠的坐到了茶桌旁。
而寻楚也是同样疑惑,但并不像苏穆廖那样困倦,他把走哪带到哪的竹简放到了茶桌边,随机坐下将胳膊放在了桌上,用手支撑着英俊的大脸,两绺头发垂在鬓角处。
梁子言的卧房和其他二人的并无不同,都只有一张木床和一张茶桌,桌下放着几张木椅,门口放着一个梳洗盆,就没有别的了。
大概是梁子言为了让苏穆廖快速清醒,他走到了窗边一连开了三个窗户才坐回了寻楚旁边。
“我今天去找线索的时候,发现了两个奇怪的脚印,我们一会等到子时的时候再去一探究竟!”梁子言大概是因为吃了小鱼干,满满的干劲,笑眯眯的看着二人。
小上神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小掌门则抱怨道:“为什么是子时啊!现在不行吗?快点结束快点睡觉!”
梁子言翻了好大的一个白眼,和寻楚一同怀疑这人的智商,寻楚则从下巴那里抽来一只手,又是一记暴击在苏穆廖头上炸开。
瞬间,夜风都吹不醒的苏穆廖被打醒了,他眼睛睁得溜圆看着行凶者。
而行凶者则是笑嘻嘻的对着那个如沐春风的上仙说道:“看到没有,就得给他打醒了他才能明白!”
明白什么?
苏穆廖还是一脸茫然,只不过没有刚才看上去那么傻了!
但他还是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是子时去啊?”
二人同时飞出白眼,只听梁子言道:“寻楚,你是不是把他给打傻了啊!”
仅是一天的相处,三人就像是结识多年的好兄弟一般,无论怎么调侃感情都依旧坚不可摧,这大概就是凡界所流传的那句——一见如故。
“他本来就是傻的,不是我打的!”寻楚佯装窃窃私语,还特意离着梁子言近了一些,但其实他说话的音量站在门口都可以听得到。
苏穆廖现在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连眼睛都不想为二人睁开。
梁子言本是在憋着笑,转过头来却又变得一本正经,道:“子时的话孙先生就睡了,街上的商贩也就收摊了,现在翻墙进去的话会被发现。你可以去睡一会,我和寻楚一会叫你!”
生无可恋的苏穆廖刚想要说些什么,寻楚当即插话道:“他不想一会把你叫起来再和你说明计划是因为他嫌弃你笨!”
对面的梁子言笑的前仰后合,没错他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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