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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路小绿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好像是黑了,房间里点着烛灯跳着暖黄色的光。我低头瞧瞧,发现自己仍旧是小手小脚的样子,哎,还是没穿回去啊。再瞧瞧,哟,洗过澡也换过一身新衣裳啦,真是的,怎么睡得这么死啊。挑开床上的纱帘看了看我未来一段时间将生活的这个地方,整个房间一看就是个可爱的五六岁幼童的风格,装饰物充满了柔暖的粉紫色。
我刚准备翻身下床仔细看看,一根红绳系着的玉佩一下从衣襟里跳了出来。我拿在手里一看,微微愣了一下,小绿怎么也在这?恍神想了一下,好像是我穿之前从床上翻下来的时候抓在手里的,我不是灵魂穿么,怎么它也可以一起穿么?还是说……我细想了一下晋江穿越文里借外物穿的,多数都是两者手里有个同样信物的。难道这个小孩原先也有个一样的玉佩?真的假的啊?
我仔细地看了看,这玉佩通体幽绿,正面镌了一丛荆棘,一株剑兰仿佛从经济中生长出来,泣着血珠,手抚上去还有湿漉漉的触感。反面有一把锋利风里的剑与一杆缨枪交错斜立,底盘也有一丛掩映不住的艾草茂盛地生长着。枪、剑、艾草中间清清楚楚地镌了一个“漫”字。没错,是我的玉佩啊。因为它的通体幽绿,我还给它取名叫路小绿,小橘为此还抓狂了一个星期,在我的大力压迫之下才不得不屈服的。
我阅读范围极广,涉猎很多领域,初中时意外得了本古朴的《图文鉴玉》后,欣喜若狂。细细研读之后忽然迷上了玉,尤其是对着某野介绍的一块碧玉垂涎不已。常常溜进古玩小巷里把玩玉器培养手感,把个人流动资金全投入到研习玉上了。可惜我所在的小镇太小,古玩小点里多没什么镇得住店的真玉。我这手感也就大差不差地半吊子。
初三暑假时去通州姑姑游玩,兴起逛古玩街时,在一个小巷巷尾看到一个圆胖的老头坐在个矮凳上守着个古玩小摊,但她既不招揽顾客,也不看顾摊点,只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巷一家包子铺垂涎欲滴,只要有买了包子的人走过他旁边,便抬起头狠狠吸几口包子的香气,一副顽童相甚是惹人捧腹。我这人有个毛病,大概是因为家里俩顽童的缘故,特喜欢亲近老头老太太一类的人物。
我被那胖老头的模样逗笑了,摸摸肚子也饿了,便走去包子铺想买几个包子。见包子铺里一个利落的老太太尽顾着飞快地包包子,一利落的妇人站柜台里卖,一壮年男子在蒸笼前顾着照看包子,一八九岁的虎头虎脑的男孩在一旁递过一屉一屉的包子给那男子,虽然忙碌却不见一丝忙乱。看看面相,那男子与男孩倒是与那老头颇为相像。那男孩搬完几屉包子顺手拿起个包子狠狠咬了一大口,又对着老头挤眉弄眼,气得老头直瞪眼。我心里暗暗好笑,这倒是挺有意思的一家子。
我买了两份包子,慢慢踱至胖老头摊前,果见那老头眼巴巴地盯着我手里的包子,边唿扇唿扇地吸气。我在他摊前随意找了块砖一屁股坐了下来,边吃着包子边好奇地问那老头:“您卖的什么呀?”
那老头闻了闻香气,拽拽地说:“卖的东西呀!”
我一听乐了,这老头真有意思,又说:“那您卖的什么东西呀?”
“可不就是这东西嘛,还什么东西不东西的啊。反正不是南北不就行了。”仍旧是爱答不理地说。
“那您怎么卖啊?”说到这份上了,我只能无奈地换了个话题。
“随便卖呗。卖什么就卖什么。”老头挺无所谓地答话。
我顺手把另一份递给胖老头,老头很开心地凑过来,耸动着鼻子闻着香味,却又怀疑看着我,说:“干吗呀,给我呀?”
“对呀,给你呀。”我点点头,露出个真诚的笑容来。
“为什么呀,我又不认识你?”
“那用包子换你这些个玩意行吧?”
“那我考虑考虑吧。”说着就一把把包子抢过去,深深吸了口气,轻呼一声“好香啊”,就开始小口小口地品着包子,比我吃的还小心。
看老头一脸急切又享受,却又慢慢小口吃包子的样子,我一下没忍住就笑出声来了。
可老头挺不以为然地说:“小姑娘家家的懂什么啊,我老太婆做的包子得小口吃才有味。”
果然是一家子。我顺口问:“那包子铺是你家的啊?”
“也是也不是。包子铺是我家的,却不是我的,是我家老太婆的。这个摊子才是我的。我家老太婆小心眼,说得各做各的生意,各吃各的老本。还不准我坏了她的规矩,得拿钱去买她的包子,还不准赊账。我今天还没做生意呢,饭还没吃上的。死老太婆,生意这么好,送我个包子都不行啊。就准臭小子小虎吃,他一上午都吃八个,老太婆也不嫌他,气死我了,老太婆偏心。”老头边吃边抱怨着。
“来来来,你随便挑两样看得过眼的东西吧,换你的包子。这可是你说的啊。”刚一吃完,老头就招呼我赶紧挑东西。
我随意在摊上拿了个样式古朴的小锁和小梳子,冲老头点点头,老头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又去包子铺买了两份包子,买的时候拿男孩还问:“姐姐,我们的包子好吃吧!”我点头笑笑。
把包子递给老头的时候,我说:“一份包子换两样东西,占您便宜了。再给您买两份,饿了您先吃,我明个再来。”
那老头眯着的眼睛忽然一亮,又笑眯眯地小口小口地吃着包子,口里含含糊糊地说:“好,别忘了啊,明个儿你再来啊。”
随后几天,我天天下午遛过来,先买两份包子一人一份边吃边聊。老头摆摊卖古玩小玩意,自己对鉴赏古玩很有一套,我天天蹭在一旁倒是学了不少使用的招儿。
两人皆大欢喜,当然了,姑姑家的表弟表妹也很是欢喜,我天天带给他们的小玩意很讨他们喜欢。还有小虎也挺欢喜我常给他带来的小人书了。
我临回去的那天去了老头那儿,老远地喊:“孙爷爷,我又来了,跟您道个别,明儿我该会回去了。明年我再来找您学习啊。”说着又顺手摸出个东西递给他,说:“孙爷爷,临走前我给您找了个旱烟袋。您没事吸吸比卷那个烟叶可方便多了。”
孙老头欣喜地接过烟袋,开心地说:“漫漫个丫头倒是有心了。”摸了摸烟袋,他低垂下的眼又是精光一闪。
我蹲下身翻拣一堆小玩意,摸起一把小刀把玩着,嬉笑道:“孙爷爷,这刀倒是个好刀啊,挺锋利的呀,送我玩玩吧。”
“嗯,难得你有几个眼光啊,我捣腾的小刀到让你个鬼丫头看中了,那拿去吧。我这儿还有个东西给你呢,你等会,我给找找啊。”孙老头慢腾腾地抽了两口烟,在摊里头的小匣子里摸出个锦袋来扬手扔给我。
我接过一摸,笑眯眯地说:“孙爷爷,这倒是块好玉啊,你当真舍得给我啊。”
“哟,丫头的这手感足了呀。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吃了你不少肉包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这给你孙爷爷吃了得回个什么不是,不然我成什么了呀。呵呵,再说这玉啊是块好玉,就是小有瑕疵给毁了,沾了血气了,这玉啊,不纯了。要不是中间正好刻了个“漫”字我也不好意思拿来给你啊。你喜欢就拿去,不喜欢就搁着。”
我摸出玉来一看,这玉佩通体幽绿,正面镌了一丛荆棘,一株剑兰仿佛从经济中生长出来,泣着血珠,手抚上去还有湿漉漉的触感。反面有一把锋利风里的剑与一杆缨枪交错斜立,底盘也有一丛掩映不住的艾草茂盛地生长着。枪、剑、艾草中间清清楚楚地镌了一个“漫”字。
“喜欢喜欢的,谢谢孙爷爷。”这玉颇得我缘,哪顾得上沾没沾血气,纯不纯啊。我欢喜地忙往锦袋里塞,忘了手里还拿了把刀,一下没拿稳刀划到手指,一下割出道口子,沁出血珠来,恰恰就滴入那玉上的荆棘丛中。那血居然很诡异地被吸入玉里了,还隐隐闪过一道碧色夹着血色的光来。
我和孙爷爷诧异地对看了一眼,孙爷爷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眼神,然后对我说:“丫头,这玉有些奇异,是我早些年从异人手里得来的。与你倒是有些缘,竟还吸了你的血,只怕这其中是有古怪啊,你要是怕,便扔着吧。”
我状似不在意地说:“有缘就是有缘,我挺喜欢的,就收着了。你可不准耍赖给我要回去啊,那到我手里了,我可不肯的啊。”心里暗暗窃喜,嘿嘿,赚大了!小说里的奇遇都是这样的哎,一个古怪老头随意给的不起眼的玩意居然能吸你的血,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也原来是个了不起的宝物,或者干脆就是上古神物了,反正打偶最后往往都是宝贝啊。哈啊哈哈,这玉说不定哦,哦呵呵呵,奇遇啊,好期待啊!!
“那也好,不过你小心点啊。”孙老头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叮嘱我。
“知道啦,谢谢孙爷爷。送我这么宝贝的玉,我真是不好意思啊。”心里却是想着,这要真是个宝物,那还真是得谢谢孙爷爷的慷慨了,几个肉包子换来的宝物啊,啊哈哈,怎么说都是我比较赚啊。
孙老头却是深深吸了口烟说:“那倒不用太谢谢我,我这玉虽然奇,但沾了血的总是不纯了,就是刚巧撞了你的名才有缘了,怕是卖也没几个钱。倒是你这烟袋啊,若我没走眼,也该是乾隆年间珍奇的古物吧,价值比这玉高了不止一筹啊。嗯,这烟叶怕也是上好的“一钱叶”吧,号称是传了百年的老字号啊,可是“一钱叶一钱金啊”丫头,你倒是真舍得啊。”孙老头的眼里闪着精明的光。
“嘿嘿,给您看穿啦!我前几天去了东前巷口的那家“鉴宝斋”,正好瞧见他们新进的货,就给您请来了。那什么乾隆年间啊,您也知道,就“鉴宝斋”的货没个真假,十之八九是赝品的,您不嫌弃就收着吧。就这烟叶倒是正经货,嘿,你个老眼也有走眼的时候吧。”我嘻嘻傻笑准备糊弄过去,其实这烟袋是我爷爷的,却是是真货,只是爷爷过世有些年了,这东西是他留给我的。我想这东西摆着不用,终究是个摆设,死物放着永远是个物,就送给了孙老头。谁知道老头眼力这么好,就这么古朴的烟袋也让他给看出真假来了。
孙老头瞅瞅我没说什么,眯了眯眼。我知道他的眼毒 ,怕是早看出烟袋的来路了,他不点破我也就装愣,不想担个包袱,就当它是个假货吧。
后来回家我便找了个红绳把玉串了起来戴在脖子上了,这玉倒是奇特,终年通体清凉的,挂在胸口便清凉一片。
直到那天我跌下床也没忘了抓住它啊,哈哈,真是有缘的很啊。
我沉浸在回忆中嘻嘻想着与孙老头相交的趣事。想到这儿,忽然想到这玉吸过我的血。举起来一看,果然有血丝在荆棘丛中,只是颜色艳了不少,这果然是小绿啊。我小心把玉佩挂回脖子,这可是跟现代的唯一联系啊,不能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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