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同伴
小松子领着我和祸水逛集市,这里的集市比我在吴家村看到的原始集市好多了,也没有出现以物易物的情况。因为他们是道士,吃的东西大都是蔬菜瓜果,当我看着小松子把买的十斤菜放进菜篮里面的时候,我不禁摸了摸已经瘦削了不少的脸蛋。祸水约是注意到了,用力握了握我的手,然后对我说:
“待会儿带你去吃好的。”我满肚子疑惑,他怎么知道哪里有好吃的?
可是注意力很快便被其他东西分散了,因为我看到了一大队的官兵来到了集市上,他们都穿着统一的服饰,而且衣服上都大大地绣着一只“兵”字,看上去就和古装片的官兵没两样。他们从集市上的第一档开始,像在询问什么似的,我看到档主惨兮兮地拿出几个钱给他们,他们还吆喝了两句,显然是不满意,然后踢翻了档主放在旁边的一个木箱再走向下一档。
我挑了挑眉,完全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小松子紧张兮兮地过来和我们说,让我们赶快离开,毕竟他们是官兵,起了冲突就不好了。我听了抬眸看了祸水一眼,他脸上平静,笑眯眯地回看了我一眼,然后拉着我走开了。因为采购,我们错过了午饭时间,凭着我的生理时钟计算,大约是下午三点的时候,祸水松开我的手让我等着,他和小松子说了些什么,小松子傻笑着点头,然后他们一行人便往客栈的方向走了。我疑惑地看着向我走来的祸水,忽然想起他说要带我去吃好东西,便朝他咧嘴一笑,他见了,捏了捏我的脸蛋,便牵起我往大街上走去。
来到一间很不起眼的小店前,我寻了好久都寻不到招牌在哪里,正疑惑着便听一把苍老的声音响起:
“姑娘不必再寻,小店无名,自然也没有招牌。能记得起小店的都是因为这里的美食而不是招牌,那么设招牌又有何用呢?”我听了,也觉得有理,便说:
“前辈说的是,晚辈正是慕着这里的美食名而来,既非慕着招牌的名,也就无需寻觅招牌了。”
“哈哈,小伙子,你的知己够得体呀。”老者大笑一声,对祸水说。谈话至今我一直没有看到老者的身影,想必老者是懂武功的。祸水微微一点头,拉着我走进店里,找了一个位置坐好,虽然已近黄昏,该是吃晚饭的时候,可小店内却只有我和祸水两位客人。店内的摆设和店外的感觉完全不同,店内的取材虽不名贵,但桌椅摆设都十分的精巧,墙壁上都挂着画或字,虽然我并不懂得欣赏,但是光看那副字落手利索气势恢弘,便知道价值不菲。店里没有小二,柜台也没有站着掌柜,我转念一想,这店不是普通的食肆,刚才的老者不是普通的人,因而这里有不普通的招待也不为奇,于是便也静下心来等待。祸水坐在我旁边,依然握着我的手没有放开,他看我没有疑问,便也怡然自得地斟了两杯茶,一杯给我,一杯自己喝着。当我第五杯茶刚好喝完,老者的声音又响起了:
“你们也算是奇特,来老朽的店内等了那么久也没有不耐,多少凡夫俗子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招待便破口大骂了起来,哈哈,今天你们也和老朽结缘,老朽就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我听见有好东西吃了,便觉得开心,只是不知道这位老人家的手艺是否真的那么好,但是从一些不成文的规定看来,越是奇怪的老人,总是身怀越高的绝技。不多会儿,一阵香味便飘进我的鼻孔,我看了看祸水,向他发射了“我很饿”的眼波,他显然是接收到了,眨了眨他那邪气的双眼,松开我的手,捏了捏我的脸,说:
“前辈是美食专家,很快便能填饱你的肚子了。”
祸水没有骗我,不一会儿,一个个小女孩便开始捧着菜往我们的桌上放,鸡茸芦笋汤、荷叶饼、鸡丝凉面、竹筒饭、扁豆炒肉、盐水菜心、双椒牛肉、焖花腩、白切鸡,八菜一汤,材料都十分的简单,但是每一碟菜的款式和香味都不同凡响,让人感觉这些普通的材料都不普通。虽然我很饿,却也觉得这么多菜就我和祸水两人是吃不完的,于是也不免皱了皱眉头,浪费了多不好。老者便又开口了:
“怎样?小丫头,老朽煮的菜色和香都是绝顶的吧?”
“前辈,您的菜无论从色还是从香的角度都是一绝,只是,晚辈向来讨厌浪费,我们就两个人,前辈却给我们上了那么多的菜,我们吃不完,就是对前辈的不尊重和对食物的浪费了。”看这阵仗就知道他预备的份定不是两人而已。
“哈哈哈,小丫头,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却也懂得这些道理。好吧,老朽今天就出来会一会你们,你放心,你们吃不完的菜,老朽绝对会把它们吃完,绝对不浪费。”说罢,大堂一扇木门忽地被轰开,我只见一个身影“倏”地从空中跃出,然后落在我右手边的坐位上,我这才看清,原来刚才一直和我们说话的老者是一位略显肥胖的老人家,他头上用布包着,像加勒比海盗里面的海盗那样,灰白的胡髯从耳旁一直蔓延至下巴,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他的脸上有些灰炭痕,整个人脏兮兮的,只是再脏也遮不住他眼中的光芒。他看了看我和祸水,然后又哈哈一笑,拿起放在桌上的筷子吃了起来。
我见前辈已经动筷,便也不再客气,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片。肉片居然十分的香嫩,有点入口便化的感觉,在没有嫩肉粉的古代,我真的十分惊讶这位老人家是怎么做到的?祸水仍是那样悠悠然地吃着,高雅的姿态,上好的姿势,连咀嚼的样子也是好看的,我在他看回我以前赶快转移目光,脸上微热。老人家显然是看到了我的窘态,爽朗地一笑说:
“小丫头偷看情郎,老朽也好久没感受过青春啦!今天遇到你们是缘分,哈哈!”
我听了,把头埋得低低地吃着菜,也不敢看祸水。后来我们真的把老人家煮的菜都给吃光了,虽然说他煮的菜真的令人回味无穷,可是我的胃毕竟有限,到最后是怎么也吃不下了,剩下祸水和老人家把剩余的都吃完,我不禁感叹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不同。
“前辈,我和霜儿这次来,其实是有事相求。”饭后,祸水便开口了。我有点惊讶,原来祸水不是单纯地来带我吃东西的。
“什么事?只要是老朽能做到的都帮!”老人家明显心情很好。
“晚辈知道前辈无论是武功修为还是厨艺都了得,也知道前辈在药膳方面尤其地出色。因为霜儿她曾经被封鸣剑的剑气所伤,伤及心肺,因此晚辈请求前辈能为霜儿看诊,教与晚辈一些药膳的做法,好让霜儿早日康复。”祸水很少一下子说那么多话,听到他话中的内容,我心中一震,原来又是为了我。
“哦?你是说,小丫头手中有‘封鸣’?”老人家听完祸水的话后一改之前的懒散的姿态,眼中光芒大盛。
“是的。”祸水短促地答道。
“那…你们认识中虚那老头?”
“是的,中虚道长救治了晚辈,并且把‘绿咏’和‘封鸣’给了晚辈和霜儿。”
“你是说,中虚那顽固老头把他宝贝得比他性命还重要的‘绿咏’和‘封鸣’给你了和丫头?”老人家惊讶地站了起来。我不明所以地看了看祸水,祸水脸色一如平常平静,仿佛这一切他早就预料到了。
“那…哎,也罢,我和中虚相识几十年,几乎是无话不谈,可是那老顽固从五年前开始总是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干什么,后来让我发现他居然拥有世上十大兵器的两样。他不是偷鸡摸狗的人,于是我便质问他这些从哪里来,他居然打死也不说出来。如今他肯把它们交给你们,想必你们也是十分重要的人,来吧,小丫头,让我给你诊诊脉。”我听了他的话,把手伸出去给他,他切了一会儿脉后眉头深锁,沉思了一会儿后便说:
“我随你们上山去,我有话要问中虚。”
我忍住满腔的疑问,把前辈带到了我们寄住的旅馆,休息了一个晚上后,第二天的早上,我们一行人便往山上出发。在路途上,我不止一次发出疑问,而祸水都只是笑眯眯地摸摸我的脸蛋,不发一言。这到底是哪跟哪呢?怎么感觉他像个古代人而只有我才是外来客?
我们依然是走了大半天才回到了山上的房舍,一到房舍,那位前辈便径自推门进去,一个转身便不见人了,我张望了老半天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看看祸水,他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神情,拉着我的手便往我们的房间走去。
“到底怎么了?”我甩开他的手,冷冷地问。
“别担心,前辈和中虚是老朋友。”祸水重新拉回我的手,拇指指腹在我的手心轻轻地搓揉着。我被他的动作刺激,脸蛋热了起来,想再甩开他的手却不能了,只好任他拉着走回房间。到了房间,他帮我打开门,然后把我拉到床边,强制性地让我睡觉:
“走了大半天的路,霜儿你肯定累了,赶快休息一下,吃饭的是时候我来叫你。”我听后还想起来质问他,却被他一张被子盖过来,然后我感觉全身僵硬,动弹不得,而且也开不了口说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祸水笑眯眯地说:
“霜儿真乖。”然后又摸了我的脸蛋一把,才出了我的房间。我在逐渐黑暗的房间中恨恨地想着,祸水和那位前辈还有中虚是肯定有什么瞒着我了,不然怎么要把我的穴道给点了不让我去听,这事情好歹也和我的身体有关吧?怎么能隐瞒着我这个最有知情权的人呢?
我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心里猜想着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过了不久,便听见有人推门进来,那人把房间的蜡烛点燃了,然后来到我的床边,我早早地闭上了眼睛而且放缓了呼吸,熟悉的触感从脸上传来,我心里哼了一句,他还有脸来见我,然后便听他轻叹了一声气,仿佛我得了什么棘手的病症似的,不就是被剑气伤了,我以后不耍剑就是了。
“霜儿,起来吧,我知道你没睡着。”祸水的声音依然好听。他语毕,我便感觉全身一松。
“哼,是谁不想让我起来。”我慢慢地推开被子坐了起来,可是把头低着,没有去看祸水。
“我是怕前辈诊断出来的病症太严重会吓着你。”他倒是聪明,没有再编一些借口出来。我听后,也觉得他是为我好,便也只哼了哼。他听了,想我是解气了,便又一把拉起我的手,反复搓揉着。
不知怎的,我对他的这个动作十分敏感,只要他这么一做,我便总会脸红心跳。静默了一会儿,我强拉出自己的手,穿上了鞋子,也没看祸水,慢吞吞地走出房间,摸摸肚皮,也饿了。祸水在我背后低低地笑了声,却也随我一并到食堂吃饭了。
吃完晚饭也没什么事情能干,我也只好早早地回到房间睡觉去了,至于我的病,也罢,他们不想我知道我便也顺了他们的心意,不知怎的,我总是相信祸水不会害我的。刚脱下了道袍的外袍吹灭了烛火,我的房门便被打开了,我若无其事地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霜儿你怎么就不警惕一点?”温润的声线传来。
“你告诉我在这间房舍里面能对我构成威胁的男人有几个?”大概只有某只经常笑眯眯的公狐
狸,我没睁眼,幽幽地说。
“那也是,我会保护你的。”祸水说罢便又挤上床上来,我本不愿让位给他,可是他把身体紧紧地贴近我,那火热的温度让我心慌,也只好让位了。
自从下山购物后,我的日子便又恢复成了前两个月那般重复和无聊,我每天都会按照《封鸣决》上的打坐方式静息半天,然后便是抚抚琴,看看祸水和中虚比试,我还开始看房间中的书籍,顺便也练练毛笔字。祸水告诉我那天的那位前辈已经下山去了,可是过不了两天,一位还抓着童髻的小姑娘便到了房舍来。那位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有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没经过人世的污染。距她自己的说法是,她的爷爷(就是厨神前辈)都已经把如何照顾我起居的方法教与了她,她从今天起就当我的丫鬟并且照顾我的起居饮食。我听了后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而中虚和祸水却显得比较平静,而比我更加不平静的便是那些和小姑娘年纪相仿的小童子,他们都围在院子里,想看看“佳人”模样,却又碍于师傅在此不敢造次。我领了小姑娘往我的房间走,也问了她的名字。她告诉我她是孤儿,自小被爷爷收养,也没有确切的名字,我想了想,大概古时候的女子起名字都喜欢用花(后来才知道我错了),便叫她芍药。
本来想安置芍药在我的房间住的,可是大概祸水也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便笑眯眯地装作和蔼可亲地把芍药骗到了他隔壁的房间去住,芍药年纪还轻,却也已经懂得了祸水的可怕,把头低得下巴贴近了胸膛脸色通红然后再走到了旁边的房间去。待芍药出去了以后,我挑衅地对祸水挑了挑眉,他也一扬眉毛,然后又趁机摸了我的脸蛋一把。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