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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
生活里有无数的人，每一个都像是一扇门。
关着他们久了，都变成了墙。
遇见了，才又是窗，是门。
遇见之后，门比路深刻。
他的身后有封闭已久的诱惑，有跌撞斑驳的岁月。
―――――――
一地泥泞，空气里仍然飘散着湿答答的气味，我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出门。
计程车在程氏集团的后巷边上停下了。我坐在车上，摇下了半片窗镜。
他们两个果然都在那里。
小羊的身前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男人足足高过他一头，气宇非凡。
他一定就是毕恩奇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有遇见什么特别的人没有？”
“你怎么会知道？”
幸亏父亲曾经训练过我学习唇语，小的时候“读唇”是生存的技能之一。
毕恩奇接过小羊手里的背包轻巧地搁在肩上，又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在他的肩头。
他正宠溺地的抚摸着他的发丝，眉毛和睫毛。
湿润润的空气甜的发腻。
他对他很好。
小羊短暂地失神，毕恩奇轻柔地咬上了他的唇，问道，“是谁？”
“我哥——。”
“你哥？”
纤细狭长的手指按住了毕恩奇的手，慢慢放到自己唇边，路边的微光穿梭着昧暧印着他们的脸孔。
一个肤如凝脂。
一个肌光胜雪。
“嗯，扬倪，我哥哥，还有他的未婚妻……。”
“穿游泳衣的人是你哥哥？”
“你认识扬倪？”小羊轻轻地答道。他的脸贴在毕恩奇的胸口，双手搂着他的腰。原来，“娇弱”两字也是可以用来形容男人的。
“不认识。我认识的是那个女的。”
“啊？”小羊猛地从梦中惊醒一般仰脸看向毕恩奇，眼神里写满了疑惑。
“我小姨子……。”
他终于离开了毕恩奇的身体，走到一边去。
他一个人的时候也还仍旧是一个可爱的少年。
“他们真的说了要结婚之类的话？”
“是啊……。”
“绝对不可以！”毕恩奇斩钉截铁。
“为什么不可以，你怎么比我还激动？”
毕恩奇来回踱了几步，婉转道，“你不是喜欢你哥哥么，他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结婚呢？”
“你怎么又知道了……。”
“你自己脸上写着呢，你不知道么。”
“我……。哼，难道是担心将来多一个人跟你分程氏的资产？这才是真正的原因，我说的对吧？”
“哼哼，你也可以暂且先这么认为。总之，你最好阻止他们。”
“我是喜欢扬倪，可是那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喜欢谁呢？也写着吗？”
毕恩奇轻佻地抬起小羊的下巴，迅速地下滑，直至他的喉结。
“你现在喜欢的人是……，我！”
那是多么自信的口吻，坚定的让人感到害怕。
“啊……，嗯……嗯……”
白皙的手掌在小羊的喉结上轻柔并不停地往下游离。似乎是找到了一处光洁敏感的肌肤停驻，他的手慢慢地伸进了对方的胸膛里。
缓缓露出的是粉嫩的诱人之色。
不愧是被程家养了这么多年的毕恩奇，他懂得怎样蛊惑人心。这一点都不足为奇。
毕恩奇停下手上的动作，坏坏一笑，“所以你会听我的，阻止他们。”
小羊也跟着他，认输地笑了笑，“今天之前，我不仅是个变态的同性恋，我还□□呢，我是个不要脸的贱货，不是么？”
这句话从他的唇上读出来，实足让我撕心裂肺地痛了。
一时，他的，这一束失意的目光让我泪痕潸然，我只能捂着嘴轻轻低泣。
可是他却笑意更浓了。
“从现在起，我至少摆脱了一样，多好。”
毕恩奇显然有一点惊讶，他对着他微笑。
“你一直都很好，所以我喜欢你，我爱你；即使有一天你变了，我仍珍惜你，我爱你；直到有一天你不再是我的了，我还会想你，我爱你！”
“你在说什么呢？这么长……这么长……”小羊跑过去捏起毕恩奇的嘴巴，弯起唇角，亲吻他，“亲爱的，想说什么呢？别给我打哑语啊……。”
原来他根本没有出声。
为什么呢，他爱他，他竟不要他知道。
“我说是，还记得我要送你的礼物吗？”
“记得，拿来……。”
他又摸摸他的头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瓷娃娃。
“你认识他吗？”
“这男孩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居然会有人不认识他，你怎么长大的？”
“你问我怎么长大的……？别逼我想起他了。我跟他一起长大的，他没送过我这个，他只送给我海星们。”
毕恩奇用修长的手指抱住小羊的脖颈，不停地揉抚着他的脸颊，似水的眼神就如在为自己说错的话而道歉。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温柔到这种地步。
他说，“这是跟你一样长不大的孩子，可是当他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就会很快地长大了。”
“噢，这样啊……。”小羊欢喜地把瓷娃娃举过头顶，“那么，送这个表示什么意思呢？”
“表示我们恋爱了吧。”
羊的眼里全是欢喜。这样的情话，男人听了也会动心。
路灯下，瓷娃娃的双翼膀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犹如涂了一层金粉。
那只是爱神丘比特，小羊自然不认识。
他不知道小爱神有一把玲珑的箭，他只认得匹诺曹，那个长着长鼻子的木偶。
所以，关于那柄能使人们深深相爱亦能使人们爱恨交织的弓箭，他怎会知晓呢。
“瓷的，不会很快就被我摔坏吧？”小羊对他的礼物爱不释手，毕恩奇则对小羊爱不释手，他正要深情地吻下去。
“等等，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
“今天我出门的时候在家里抓了一把红豆，准备要送给你的。”
“呵呵，你怎么这么小气，现在谁送这个啊。”
“喏，拿好，不要弄丢了。”
“你真的很小气诶，只送我一粒么。”
“是每天一粒！”
“它们代表什么？”
“代表我的心意。从现在起每天送你一颗红豆，那么等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也可以清楚的知道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天都有我的心意。”
这次毕恩奇深深地吻了下去，他说，“跟我在一起，没有想象地这么简单，我有很多的故事。”
小羊温顺地躲进了他的怀里，小声道，“我不要听，我要你”，然后闭上了眼睛。
两人就这样亲昵了一会儿。
在我正要离去之前，毕恩奇又接了一个电话。
“DPL－TX 7428，接着都是一连串的数字，太长了，我记不下来。”
“什么东西？”
“噢，没什么要紧的，无非就是工作上的一些文件代号罢了。”
不是。根本不是。
DPL是Developmental，TX代表Toxin，“毒素”之意。
小羊当然也不会懂这些了……。
我看了看表，已经午夜12点，是那些人该来的时候了。
果然，车后的脚步声悉娑盈耳。
陷入热恋的男人们当然无法发现这一切。
我从副座上拿起家伙支向窗外，不偏不倚，正好拦下了那些欲试前进的家伙们。
总共来了三个人，用的都是G36。
执行短距狙击时的专用枪。对方势力算是不弱。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在看到帮会的标记后就立刻退了回去。
好险我还有救你们的资本。
可是，没有下一次了……
现在我的使命完成了，不打扰，我该走了……
凉瑟的风打在脸上，同时，它也推开了我多年未开启的那扇门。
毕恩奇刚刚说的是“7428”么？才几年的功夫，居然已经发展地这么快了……
我本没打算听到那段情话，我想我必须得走了。
回家的路上，眼里不断放映着小小羊的模样。
他失意，他笑了，他疑惑，他又笑了。
我想，我的小羊此刻是快乐的。
这全得谢谢毕恩奇。
可是，我一直都忘了告诉他，幸福和快乐其实是两码事。
BY——暂不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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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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