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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叁
如果爱上一个人，不问他的过去。
只怀想一次对视，保存他眼神里最短暂的涟漪。
如果爱上一个人，不问他的现在。
只怀想一次牵手，感受他纤长十指浅浅的温柔。
如果爱上一个人，不问他的未来。
只怀想一次旅行，记住与他对视牵手时的浪漫。
如果这些如果，讲的都是我。
―――――――
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站着的人是与我同床共枕十八年的兄弟。
只要一秒，那小小的触目惊心的红点便能轻而易举地要了他的命。
很怕有任何风吹草动，夕阳拉长的身影会消失，我会失去他……
“小羊……。”
水珠四溅，池中的晶莹黯然落地。这一秒，世界静了。
眼前定格的画面正如同多年前我们站在旧屋前合影留念。
“原来你就是小羊，扬倪，你弟弟真是可爱啊……。”
就在扬倪宽阔的臂膀后，姗姗走出一个女孩。
这个女孩子我已经见过了。每晚替代我睡在扬倪身旁的未婚妻。
她挽着他的手向我慢慢走来。瞄准点戳在扬倪的胸口纹丝不动，而我的眼里盛满了惊恐。
悄悄地把手放到自己的胸口，我想他们会懂吧……
“扬倪，你头上什么东西？”
她懂了。
她一下就搂住了他的脖子。努力地踮着脚尖，尽可能用整个身体挡住自己面前的人。
“有什么东西，你在逗我是不是？”扬倪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子。
女孩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树丛里的人影晃动。
红点也跟着消失了。
“看什么呢？”
“呵呵，看看有没有人偷看我们亲热。”
我，哦不，是她，成功了……
“有！面前就有一个，一只原地失神的小呆羊。”
扬倪走到我的面前来，一靠近，我们的表情就都变了。
可能彼此又都想起了下午在厕所里发生的不快。
他的语气变得平缓，“小羊，快叫可人姐姐。”
叫不出来。
也许是为了缓解尴尬，程可人问我，“小羊，你刚刚站在这里想跟你扬倪哥哥说什么？”
我对她摇了摇头。她对我点了点头。
这便算是我与程可人之间达成的协议。
我强忍了忍眼睛里的泪珠子。那句快乐的“一起回家吧”也变成了硬生生的“把衣服还给他。”
“扬倪。”我说，“把恩奇的衣服还给他！”
“杨小扬，你用得着这样吗？你就这么急着把毕恩奇的衣服给他拿回去是吗？我不配穿他的衣服是吗？”
什么解释都没有。
他的身边已经不会再需要杨小扬的任何解释了。
何必多余。
我从扬倪的手里夺过西装来，紧紧地，紧紧地，抱着。
仿佛这就是刚刚在我眼前死里逃生的崭新生命。
扬倪看到我这个样子，简直就气大了，“你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多，你知不知道你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忽然高高地挥起手，低声道，“你现在一点都不可爱……。”他又放下了。
“讲完了吗？讲完我要回去找他了……。”
有一种离开注定孤独，就像现在这样，我转身而去，却希望身后的人再不要专注我的背影。
口袋里还藏着旧影。
我又拿出来看，发现原来背面有一些字：
“我们的生命先后顺序，感情却不分先后”，这些字，字字清秀，是扬倪写的。
…… ……
毕恩奇优雅地站在窗前，他的表情，好像已经知道我会来找他。
我一步一步地走到他跟前，拿起他的手来，把衣服塞给他。
“怎么了？”
“你好可怕。”
“出什么事了？”
“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回来，我们谈谈，我等你。”
皓月当空。孤影自怜。
从离开公司后，我已经守在他家５个多小时了。再等下去就是明天了。
“甜心啊，你到是跟毕妈妈讲一讲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一回来就一句不吭，让人很担心诶。”
“恩奇欺负你了是不是？臭小子，我把他找回来，你等着……。”
……
“喂，你好。诶，对，对，是我，是恩奇妈妈。恩奇他在吗？”
“什么，跟怡人出去过夜了？”恩奇的母亲歪歪嘴可怜地看了我一眼。
“哦，好好……。什么？让你们程老爷听电话？哈，不用，不用……我改天再亲自去拜会他。”
“诶，好好，那麻烦你，再见哦。”
“啊欧……。”恩奇的妈妈向我摊摊手，一脸委屈的样子，“现在连我这个老娘也找不到他了，小羊你心里一定很平衡吧。”
看着她这么努力逗我的模样，才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笑过后，也终于忍不住失声痛苦起来。
“哦哦，我的小心肝诶，到妈妈怀里来哭哦。”
“毕妈妈，今天……。”
“原本……。”
“后来……。”
“最后……。”
“呜啊——。”
我就这么一把泪一把鼻涕的把我心中的委屈和苦水通通一骨碌到了出来。
这感觉就像吃坏了肚子非得吐它这么一通才会舒坦。
“哦，这样啊……。”
“嗯，总之恩奇就是要对我哥不利。”
“看来事情很严重哦。”
“嗯嗯，最无辜的是我哥。”
“那我问你哦小羊，是我们家奇奇帅一点呢还是你哥哥帅一点？”
我正哭得唏哩哗啦日月无光的，被她这么一问，哭声嘎然就止住了。
两个人都诧异的看着对方，我说，“好像，恩奇要比扬倪更吸引人一点吧。”
“不过哦，我是觉得你扬倪哥哥听起来也很帅诶，把他带到家里来吃饭啊，嗯？”
呵呵，我真服了她了。
又是新的一天，我谢绝了恩奇的母亲坚持一个人去公司。
施乐见到我就跟见到鬼似的，“哇，小羊，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哦，我刚从别的星球穿回来，下次带着你一起去。”
“我才不去，我去给总经理泡茶去。”
“总经理，哪个总经理？”
他细细地看我，“穿回来的真是小羊吗？我们有第二个总经理吗？”
“哦，哈哈，跟你开玩笑呢，快去泡水吧你，我进去了。”
“毕恩奇！”
我迎头撞到他怀里。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要温顺一点才好，总是这么莽莽撞撞的。”
我才没时间跟他废话，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杀人凶手！”
“谁死了？”
“你……。”
“你到给我说说我都害死谁了？”
我被他气得牙痒痒。
“小羊，你别费劲了，我知道你要质问我什么。你听好，我只说一遍。”他挪开住鼻尖下的手，“我发誓，没有！”
“鬼才相信你。”
“你现在的样子丑的就跟个大头鬼一样，而且还是个大笨鬼。你想一想，我跟你哥有什么血海深仇了，就算是为了你的话，要被害的那个也应该是我这个‘奸夫’才对吧，嗯？”
“你对他根本就是怀有敌意，你说，你为什么要他跟进那些根本没可能盈利的案子？”
“所以我才说你笨呢，我是对他没什么好感，可是最多也就是那样磨磨他了。你会跑去谋害我妻子吗？都是一样的……。”
我差点就失去了扬倪，我等了他一夜。可是他就只说了几句话，身体里全体的小羊羊们就都拼命地说服剩下的小怪兽，“相信他，相信他！”
“如果你敢骗我……。”
“如果我骗你，就让我天天蛋疼！”
“你这是哪门子毒誓啊，怎么这么淫……”
“怎么办呢，你的心里都是扬倪，我的心里都是你。我怎么会遇上这么坏心眼的羊啊。”他突然变得这么温柔，声音是这么地温柔，怀抱也是这么地温柔……
“嗷——。”
我猛地推开恩奇，施乐在门口摆着方块型的嘴巴呈满脸惊恐状。
“总经理，我想我还得再去泡一次茶，这水没开。”
“呵呵呵。”恩奇搂着我，我又一次被他降伏了。
“小羊，你说我对你是不是太急了？总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我们了解彼此，我们还有机会重新来过吗？”
我把下巴抵在他的肩上，“不知道呢。”
“那就试试看吧。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努力站在同一个坏心眼的水平线上，这样，就算下了地狱说不定也能分在一个包间里。”
“你少贫。能不能讲点实际的？”
“实际的就是我要带你去旅行。”
“要吗？”
“要啊。明天。”
乌云飘过，原来日落也可以这么美丽。
“小子，终于可以一起回家了，要不要牵个手？”
“不要——。”
“拿来，怎么还是这么小气。”
如果爱一个人，不去问他的过去现在与未来，我轻轻地将手托付于他。
ＢＹ——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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