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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变
早晨,梓瞳刚睁开眼睛,入画就已经推门进来开始收拾。梓瞳侧躺着看着入画的忙碌,心中不禁又是一阵感慨。当初自己醒来,看着几个贴身小丫环红肿的眼睛,她以为是这世的叶梓瞳的已经跟她们相处了很久感情很深所致,后来稍微熟悉了才知道她们也只是刚刚被派过来服侍她的,不禁感慨古人的善良与天真。
后来接触多了才知道这世的叶梓瞳的身世凄惨,刚被带到叶府时瘦骨嶙峋,衣不蔽体,满身的伤痕。这些小丫环原本就与她差不多的年纪,以为自己要伺候的是个娇滴滴的小姐,却没料到是比自己当初流落街头还要不如,毕竟都还是孩子,因而特别尽心。后来梓瞳一直不说话,只是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打量着周围。老太君和两位太太过来看看,也没了当初收养她的兴致,只是无奈人已经在府中,加上后来因为一次意外落水导致了长期的昏迷不醒,更是让人觉得她是个天生倒霉的,受不了这突来的福分。
因为孟忆的穿越,梓瞳终于醒来。一醒来就碰上了进来探望的大少爷,那双大眼睛还是惊恐,但明显有了异样的神采和说不出的一些东西。在面对她的几个小丫环时,她一反常态,不再沉默不语,居然给她们改了名,“抱琴,司棋,侍书,入画”,——原来她们的小姐还这么有学问,还专门给她们改了这么好听的名字,几个小丫头当时就表现得感激涕零。再后来,“梦忆馆”的诞生,叶府上上下下人际关系的建立,与梓然悄然渐生的暧昧情愫,梓然出外期间刻意的低调……
梓瞳想着这些,感慨时间的飞逝,想着昨天自己做出的决定。“小姐,快起来吧,大少爷出外巡视分号终于回来了,听说待会儿要给老太君和两位太太请安呢。咱们还是早些去比较好。”
请安?梓瞳突然意识到,原来昨晚梓然回来后并没有去见老太君和两位太太,自己竟然是第一个见到他的人,还收到那么精心别致的礼物。她有一丝赧然。因而赶紧起身,听话地任由入画给她梳妆打扮,自己却在想着待会见着他时必须表现出刚刚见面的惊讶。想到一改往日作风,真正融入这个新的世界,保持她一贯的独立与自主,甚至实现她追求已久的愿望,她的心里又是一阵悸动。
早膳时,果然,看大家的反应,都是刚刚知道梓然回府的消息。他的解释是昨晚回来太晚了,大家已经睡下,不便打扰,还是等今早再拜见。老太君问了几句各地商号的情况,然后是不冷不淡的几句问候,众人也已经习惯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李氏已经忍不住以丝绢拭着眼角,却又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只是不住地笑;季氏倒也是嘘寒问暖,夸着梓然的能干,不像自己的那个,还像没长大的孩子。
再看梓瞳,面对梓然的一句“好久不见”,坦然地福身叫声大哥,只是在起身时调皮地对他眨了下眼,惹得梓然一阵错愕。一旁的梓欣今天异常开心,上前直接拍着梓然的肩膀说:“太好了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不用再被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账本搞得晕头转向了啊。”
老太君刚想开口,梓然却抢了先,“二弟,你也该学会担待着了。这叶家迟早是要你来当家做主的,大哥现在只是先帮衬着,往后还得要看你的啊!”说着,抬起头,环视众人一圈,面对老太君赞许的目光和其他人一时的茫然,他缓缓地低下头去,仿佛刚刚什么也没说过一样。
“好了,咱们开始用早膳吧。这梓然刚回来,今天就在府中休息休息。其他地方的商铺都巡视过了,这京城的就让梓欣试着去看看吧。梓欣啊,明天跟着你大哥出去看看,别一门心思地惦记着玩,要多向你大哥学习,记住自己的身份,记住自己的责任。”
“可是……”梓欣还想说什么,在季氏的眼神的阻止下,也只好低头接受。
梓瞳低头寻思,看来这府里的当家的还是要交给叶梓欣了。只是这几年来都是梓然上下操持,就这么着把这个位置让出来还真是出人意料。想到昨晚梓然的黯然自语,梓瞳忍不住向他望去。却见他也正抬头看向她,微微一笑,仿佛在安慰她。梓瞳也便安了心。这样也好,原本梓然这样的儒雅,自己私心里是不想他一身铜臭的,叶家家世复杂,成为当家主公意味着更多的责任,也就有着更多的身不由己。如果是以前,梓瞳不会置身其中,但现在,她确定了自己对梓然的那份期待,因而反而希望他卸了这重担,也方便日后一起闲云野鹤。想到梓然主动提出让梓欣接管,也许也是有了跟她一样的考虑,梓瞳心中又是一阵期盼与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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