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理科生啊（科举）

　　这试题简直是让接受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纯粹文科教育的考生们痛不欲生，不过对景清来说，律法和数算都没有多大问题，其实应该说多亏了那几年为了在府学就读的兼职时间，其中有大量的迁移民众和军队事例，例如小叔夫妻卖寡嫂不成毒杀却被反杀案，两村争水案，都是略改了改就放了上来，这些案例府学兼职的几乎都学习过，可以说下笔如有神，几乎是拿着标准答案在添加自己的思想后答题，

　　数算方面是迁移民众分配安置计算，军队后勤供给的实际运算，包括人数路程供给量损耗量等，只有一道水堤运水量承载量与之前的乡试范围相似，最令景清无奈的是，剩下两道数算，一道是轮船参数预算，一道则是更偏向于物理实验的齿轮比例换算，

　　他觉得这两道题自己是没问题，但是对其他人就很不友好了，正常文人能做出前三道都算是数算学的好的了，后两道题都是需要一定的动手经验才行，

　　不过景清也就是浏览试卷的时候感慨一句，今次乡闱是开恩科，为了等偏远地区学子得到消息赶过来，加上新朝初立，时间不是桂花飘香的八月，而是寒冷刺骨的十一月，虽然有考场提供的羊毛纺织衣服，但这号房里面寒风不断的往里吹，木炭有限晚上睡觉还要用呢，

　　所以景清如今也是缩着身体在答题，分不出太多心思去考虑体型对别人的影响了，这几年战乱北地人才流失严重，这第一次科举，竞争力十分弱，即使景清这些年没能专心举业，也是有一搏之力，开国第一批进士，再加上这些年研发的东西，以后前程差不了，

　　景清哆哆嗦嗦答完一天的题之后，看着天色暗了下来，题目出的这么合心意，他也没打算点蜡烛答题，把试卷收好，躺在床上靠着点的两块小木炭的热乎劲赶紧入睡，如今他已经是一个十九岁的大小伙子了，这些年运动饮食又跟得上，将近一米八的个头在武将中不明显，但一众瘦弱的文人中就显得比较挺拔了，所以在狭小的号舍里再也不可能像十岁那年平躺伸直腿睡了，

　　早上四五点钟天快亮的时候，景清就被冻醒了过来，他可不敢在十分冷的情况下继续睡，好在昨天睡得早，现在起来也不太困，原地做了几个幅度较小的动作让身体暖和起来以后，就在角落里解决了个人问题，乡试可没有臭号，都是在这个小屋子里吃喝拉撒睡九天，可以说人人都是挨着自己的臭号的。

　　天还没亮，景清不忙着答题，点燃木炭开始烧水做早饭，乡试倒是能自己带进来食物，可九天的时间决定了，大多是没有滋味容易存放的饼或者米粉，只有前几天能吃些不必注意存放时间的食物，景清带进来的是特地找厨房配置的调料包，放进水里做底料，无论是泡饼还是冲米糊都很好喝，里面还有在烘干的小粒蔬菜，像是现代方便面的配置，

　　寒冷的时候，喝一碗放了胡辣粉的调味汤，整个人都舒服了起来，他不知道这个气味飘出去刺激了多少被寒风冻醒的考生，本来就被冻的在床上假寐，一闻就热腾腾的胡辣汤的味道刺激的味蕾都开始不听话的分泌口水，本来是想晚一会做饭可以到答题时都有点热气人们，纷纷起床开始做早饭，

　　景清做完早饭之后天色就亮了起来，他赶忙将炭盆熄灭，拿出在里面放着的巨大镇纸，这其实是普通石头稍加打磨，为的是自制暖手宝，石头散热极慢，一旦烤热抱在怀里能用很久，将还有余温的炭盆放在脚后，温热的镇纸抱在怀里，就开始继续答题。

　　早在几年前，叔公就收集到了前朝书法家柳公的字帖，给了小族孙和徒弟练习，所以跟着名帖描摹了许久的景清，再加上十几年锻炼手臂力量，他现在的字很是有一番风骨，即使是制式馆陶体也写的圆润秀美，因为大乾朝只有现在的开国皇帝一位，避讳字少得可怜，但景清还是很认真的检查了一遍草稿，才开始誊抄试卷，

　　中午，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连风都不再那么刺骨，趁着天气好，几乎没有人在起炉做饭，每个人都在专注的书写试卷，景清也不例外，他把还带着一点体温的镇纸放在阳光下，镇纸已经不热了，放在怀里也没有也没用了，只等今晚再热了抱在怀里，

　　经过几天的奋战，景清终于完成了所有试题，只剩下今天完成的三道题的誊抄，时间已经到了第七天下午，看了一眼外面微暗的天色，决定今天不再誊抄，留到明天解决，做饭的粉包只剩下一两顿的量了，珍惜的倒了一半进锅里，开始搅拌米糊，说是米糊其实是大米核桃等六七种食材的粉末，稠糯可口，十分容易可化，比米粥还容易煮熟，十分受考生们的喜爱，

　　周围的人们已经对这种类似胡辣汤的香味免疫了，没有丝毫波动的在继续答题，只在心头暗暗发誓除了揍这个散发香味的考生一顿，出去了一定要吃一碗又热又麻的胡辣汤，等乡试结束后各个卖胡辣汤的店面都迎来了不小的客流爆发这就是后话了。

　　经过七天精神紧张的答题，景清早就已经十分疲惫了，依旧取出火盆里的镇纸，趁着做饭的热气，抱着热乎乎的镇纸就躺在了散发着霉味的床褥上，不过睡了七天之后这点霉味已经影响不到景清入睡，可能是试题做完之后心头放松的原因，竟一觉睡到了天亮，也没感觉到特别寒冷，却看见外面有着一层厚厚的雪，原来昨天晚上天黑没多久就开始下大雪，一夜没停，现在还在星星粒粒的有小雪在下，怪不得前几天如此寒冷，原来是要下雪了，

　　下完雪天气倒是没那么冷了，至少不会写着写着研好的墨就结了冰，这次恩科年纪大的考生肯定十分受罪，比如为了想再得举人功名的老举人就有几个，不是所有举人都愿意在之前给现在的皇帝曾经的李将军效力的，如今却是坐了蜡了，人家效力的举子都入朝为官了，自然不存在失去功名这一说

　　前的几天临下雪，有不少身体弱的都被冻病了，但这也不能出贡院门，只能告诉看门的士兵，放弃考试，或者直接昏迷被抬出来，才能获得在贡院里驻扎的大夫的医治，静静呆在那里等待这九天考试结束，如果真的救不回来，也是不能出去的。

　　不过这和景清没什么关系，动作颇快的他，已经在中午之前把试卷写完，弥缝糊名了，轻松自在的他在一众奋笔疾书，抓耳挠腮的考生里十分显眼，巡查的考官也发现了状态和别人完全不同的景清，不过他认得景清，对景清速度这么快没表示十分惊讶，这次的试题基本上在府学帮忙几年的学子，都能速度较快的完成大半题目，而景清可是工部尚书孙泉的得意弟子，那些令人挠头的数算题对他来说，应该也十分简单，

　　坐在号舍里的景清正在反复检查自己的试卷，本来有不少积年的老秀才和重考举人的原举人们，无论是景清还是裴家，虽然对自己的学识还算有信心，但却对拿下解元没多少把握，这里面存在太多变数，不过这次题目实在是为景清量身打造，不可避免的闲下来的景清就对这个名次有了更大的想法，也更严厉的审查自己的试卷，不过即使景清发现有的字写得不太满意，也没有多余的试纸给他再写一遍了，只能心中暗暗可惜，

　　再说另一边程阳程希冉，他今年也二十九岁了，和景清一起参加了此次乡试，他的天赋也十分高，经过十年府学和裴文道的悉心指导，他本来就有中举的实力，不过这次题目对他来说是两个极端，会的基本都是在府学学到了解的真实案例，基本相当于考前刷到过相同试题，可不会的是真的不会，自己的算数是在府学兼职后才开始学习的，自己的正牌老师也不擅长数算，只能说是在鲁州第一次数算大师交流会上学习了一点皮毛，剩下的都是靠景清小伙伴的偶尔指点，

　　最后两道数算题真的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疯狂思考着解决办法，恼到头秃也没想出来，只好挑着自己会的部分勉强写写，东拼西凑一些景清偶尔说出来的轮船知识，一道题就鼓捣了一天也没写完，这要不是前面的题基本算是考试原题，这时间指定不够用，即使如此，他也是掐着第九天上午才把试卷全部完成，整个人都被深奥的题目折磨的十分憔悴，

　　不过他还算是十分不错的考生，至少在府学帮忙的小伙伴们和他情况差不多，即使最后两道题不会，也有时间死磕，可苦了那些一心苦读圣贤书，家里条件好直接退学，不愿到府学帮忙回家学习的考生们了，这题目真的是一个比一个难，几乎全都没听说过，策问的题直接跑偏，不过他们也不知道，诗词手到擒来，可惜就一道，律法题十分纠结，全是法外有情的案例，硬着头皮判决之后，剩下的数算题基本都是一脸懵，除了传统水运堤坝写了一半多，其他几道题几乎没写几句有用的，全篇都是不会的无奈水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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