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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班
班主任通知了选课分班的事。
“我们是新高考的试点,想必大家也有一定的了解。七选三,政史地物化生和技术,今年学校不像上一届实行走班制,只有达到三十人报这个选项才能成班。
“清明回来后正式分班上课,六月底会有一场学考,希望大家也能努努力,争取考个A。
“这里有一份选课意向单,请各位认真填写,在想选择的科目栏下面打勾。另小,想选择技术的同学最好带一门物理,选修电控里面有很多知识与物理相通。好了,那班长把单子发下去吧。”班主任把一沓意向单交给了班长。
魏松转过头来问谢知礼:“谢姐,你打算选哪三门?”
谢知礼转着手里的签字笔,看着意向单思考:“我?我肯定选物理啊。”说完就在物理下方那栏打上了勾。
年级倒一的谢知礼除了物理数学能爬爬年级前三,其他全是拖后腿的。高一的总分1060,她也就混个五六百分左右。记得有一次考试,物理年级平均分只有六十多分,而谢知礼这个鬼才,凭借96的高分占了单科第一,但是她差劲的其他科目硬生生给她拖到年级倒一,被戏称为“神人”。
魏松又把头转了回去,留下一句:“大佬的世界我不懂。”
最近,谢知礼十分热衷于去食堂吃饭,陆成希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冷漠,偶尔说几句朋友间调侃的骚话,其他时候还是很好学,特别是关于物理的。比如有一次他们在餐桌上讨论一道物理题,因为争吵的声音过大,把值周老师吸引了过来,还以为两人要发生冲突,但最终被证明谢知礼的思维是正确的才歇下火气。
因此,食堂里的人都很识趣地远离这两个人吃饭,还能不能好好吃个饭了??不是说教学区外不讨论学习的吗???
出了教学区不讨论学习和成绩是一中延续至今的“传统美德”。毕竟,谈成绩可伤感情了。
这天中午,谢知礼问他想选什么课。
“不知道,应该偏理吧。你选什么?”陆成希漫不经心问她。
"物理呀,除了物理我还能选个鸡?”谢知礼喝了一口紫菜汤。
陆成希想了一想,说:“物理好像人还挺少,赋分比较高,也还可以吧。”
赋分就是按照裸考的分数按照比例排序,前百分之一可以赋到100,百分之二为97,百分之三为94,以此类推。最低赋分是40,但也有一定的裸考基准分。赋分的学生基数是六万人,不到六万人还是会按照六万人的比例计算赋分,对人数少的科目相对比较友好。
谢知礼在思索间灵光一闪:“不如我们来个物地技组合?”
“这是个什么邪教?”陆成希蹙眉,对此抱着怀疑的态度。
谢知礼开始给他灌输罗列这个邪教的中心思想:“你看,这个没有政史地那么烦要背很多东西,也没物化生那么容易秃头。物理蛮简单的,地理背的东西也少,技术嘛也还行,至少也能算个球,和物理有共通之处那应该也不会那么难。上届那批选技术的保底赋分都有70以上,不知道今年人多不多。我觉得这对我非常的友好。”
陆成希仔细斟酌了一下这个意见,似乎可行性还挺强,“不过,这邪教能成班吗?”
学校把这届按在土里不让走班,让一群妄想成为“走班大佬”的人都断了苗头。
“山人自有妙计。”
这时,旁边走过来一个女生,面色不善地睨了一眼谢知礼,然后转头笑盈盈地问陆成希:“成希,你打算报什么选课啊?”
这位正是当时参与了锁谢知礼厕所的自称是陆成希青梅竹马的高璐,一张妥妥的温温柔柔人畜无害脸。
陆成希收拾完碗筷,随意地说了一句“物地技”然后走了。
谢知礼紧跟其后,还冲高璐做了个鬼脸,气的高璐直跺脚。
下午,宣传栏上就多了一张纸条宣传。上面的几个大字洋洋洒洒:“高一物地技广纳贤才,有胆识的来。”
这特么就是赤果果地宣传邪教啊!陆成希对她所说的妙计满头黑线。
虽说的确太放肆了点,但最终效果还是有的,听说物地技已经保送成班了,看来学校聪明人还是挺多的。
在这之前,厉婉婷和祁非都来找过她,问她选什么课,谢知礼回他们:“物地技。”
结果两人的反应都是:“你不会真被楼下宣传栏贴邪教的那个傻逼洗脑了吧?”
谢知礼给了他们一人一爆栗:“你才傻逼,老子是开教教主,跪下叫爸爸。”
两人无语。
“打扰了,在下史地生告辞。”厉婉婷笑嘻嘻地说。
“物化生告辞了,保重。”祁非抱拳,眼中带着敬佩。
“保尼玛的鬼啊,滚。”
“提醒一下,听说技术选修电控的电路图像蜘蛛网。”祁非看似庄重肃穆地告诉她。
“你爸爸没在怕的,慌个鸡儿。你个物化生的快秃头去吧,地中海老杨欢迎你。”
祁非百思不得其解:“不是我说你,你说说你一个地理倒数排上去的怎么这么想不开?”
“我开心,你管你爹?”
“你牛。”
看着他们日常斗嘴,厉婉婷在一旁笑弯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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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日日过去,春天缓缓到来,学校后山上的海棠皆吐出了幼小的新苞,粉嫩的樱花也微露俏色。
一切,似乎都在开始。
大多数的学生基本上都收拾好东西准备换教室和寝室了,只有谢知礼还不疾不徐地把语文卷子折成纸飞机四处乱飘。
“谢姐,你还不收东西搬家啊?”
“急什么,你爹我孑然一身地来,不带一片云彩地走。”
“……这还没高考呢。”
清明放假前那天,分班表张贴在楼下宣传栏里了,一圈圈学生围着,然后从圈里出来,带着打包好的书和行李挪地方。
谢知礼是走读生,已经被老杨头悄咪咪告知分在了八班,所以不用在楼下跟人人挤人。于是她就带着几本教科书和书包潇洒地去了八班,位置上还剩一大叠空白没写过的卷子留给后人处理。
一到八班,她发现了好几个她认识的人跟她打招呼,不是原来一个班的就是原来一层楼的兄弟,只有几个是原来楼上班的。
说好的贤才呢?怎么都是他们??
谢知礼面无表情地把书包摊在桌上,坐在最后一排前后晃椅子,等着陆成希过来和她红尘作伴潇潇洒洒。
结果等到人都走光了,陆成希还是没有来。
这家伙该不会是怂了换课了吧?谢知礼猜想,有些疑惑,有些生气。
她其实很少生气动怒,只讨厌有人违背承诺,背叛她。
难道他被高璐挑唆去学政史地了?没道理啊,陆成希这么热爱物理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去政史地?
正烦躁间,魏松跑来找她:“咦,谢姐你咋还不走?”
“你爹在等陆儿子。”
魏松挠挠头,不解地问道:“可……希哥不是在隔壁吗?我刚刚还看到他从里面出来了。”
谢知礼迷茫了:“嗯??他不是选的物地技吗?”
“可……选物地技的有九十多个,被分班了啊。”
谢知礼:???
我怎么没想到还有这茬???怪不得今天碰到的都是这群人。
谢知礼站起身,拎着背包掏出手机给人拨电话。
魏松以为她要打给陆成希,结果没想到————
“喂,老谢,三天时间,清明节后,我要我的名字出现在七班的名单上而不是八班。”
“对,那是好班,我要学习。”
“就你还……”电话那头到嘴儿的“学习”两字还没蹦出来,电话就挂了。
谢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谢震看着黑屏的手机,无奈道:“这丫头。”
他考虑了一会儿,然后翻开电话簿找到一个备注是“二狗”的电话,拨通。
“喂,二狗啊,你们一中还缺点什么楼啊?”
“哟,蟹老板,我们一中其实没什么缺的呀。您又有啥贵干啊?”
“就……我那闺女想去七班学习。”
“哦。”那头冷漠地挂断了电话。
果然他一打电话过来准没什么好事。
谢震以为他家二狗因为他多次骚扰他就拒绝了,刚想回拨,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二狗:你看着给吧。
谢震乐颠颠地给他账户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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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成希刚出校门,就被一群人按住去了学校旁边的小巷子里头。
这一幕刚巧被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的谢知礼和魏松捕捉到了。
“老大,那不是宋乾泽的人吗?”魏松眯着眼睛瞧见了那人的真容。
宋乾泽,自封的高二老大,之前一直追她无果来着。
他无缘无故找陆成希,怕是有什么阴谋。
谢知礼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走,去看看。”
宋乾泽和他的一干小弟兄将陆成希堵在墙边。
陆成希神色未变,眉眼一如往常冷峻,毫不畏惧他们的围堵。
他把目光集中于为首的宋乾泽,轻笑一声,眼里浮起一丝挑衅:“想打架?”
宋乾泽双手环抱问他:“你和知礼是什么关系?”
陆成希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把他弄巷子里约架,嗤笑道:“跟你有屁关系?”
“你怎么说话的?不知道我们泽哥追了谢姐很久了吗?你是哪颗葱来跟我们老大抢人?”训斥他的正是刚才拽他进小巷子最狠的那个人。
陆成希面上嘲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宋乾泽:“你既然喜欢她,干嘛不自己去问她?来这儿堵我,怂包一个。怪不得谢知礼看不上你。”他的眼里闪着幽暗的光。
他连当初的谢知礼都不怕,能和她大战个几百回,还怕这几个小虾米?开玩笑。
宋乾泽被他挑起了怒意,拳头正要往他凛然不惧的脸上挥,一道清冷的女声在巷子里回荡,她低低地笑:“什么时候在你谢爷的地盘上也敢打你谢爷的人了?我还没死呢。”
谢知礼靠在小胡同尽头的墙壁上,阳光打下来,使对着宋乾泽一群人的侧脸多了几分阴暗色彩,神秘而又黑暗,让人望而生怯。
她直起身,把卸下的背包随手甩向一边,魏松稳稳地接住。
她一边自信地走过去一边活动手腕,对着墙根儿里的陆成希说:“儿子,等着你爸爸把你捞出来。”
陆成希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
刚才训斥陆成希的那个小弟非常不识好歹地插话:“谢姐,我们泽哥也是关心你,想了解……”
“闭嘴。大人说话,你一个小破孩插个屁的话,想挨打?”谢知礼冷冷地睨他,那小弟吓得打了个哆嗦。
谢知礼穿过那撮人,拉住陆成希的手腕往外带,被拉着走的陆成希在经过宋乾泽时侧过脸灿烂地朝他微笑,露出八颗大白牙,像是得意地炫耀。
妥妥的欠揍。
宋乾泽气得一把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腕。
谢知礼转过头时,陆成希已变回原来的冷漠脸。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宋乾泽,我说过,我不喜欢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请你好自为之。”
“那他呢?他是你什么人?”宋乾泽不甘心放弃追求谢知礼。
“他?我的人。有本事你也能跟我打架打到老杨来拉开。”谢知礼看不起他,自以为有点三脚猫功夫就沾沾自喜,连之前那个高三校霸都不如,好歹那个校霸还有点真材实料。
这届高二人都死光了吗?竟然出了这么一个草包老大。谢知礼翻翻白眼,和陆成希一前一后离开了小巷子。
一旁拎包的魏松感觉刚才那一幕似乎有点眼熟。
好像,一个月前发生过类似事件来着???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啧。
走出半里路后。
“你干嘛来救我?”谢知礼早已放开抓着陆成希的手,他双手插入校服口袋问她,眸中几分探究地看着向前走的女孩。
“因为你是我儿子。”
“噗,我又不是打不过他们,慌什么。”
“啧,他们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随随便便就可以欺负我的人,当我这校霸一姐死了似的,老子才不会受这气。”
谢知礼憋屈,她以为厉婉婷的事情之后就不会有人乱动她的人,结果还是来了碰瓷儿的。
“哎,什么时候你把校霸的位置借我坐坐?我也想感受一下众人叫老大的感觉。”
陆成希悠闲地呼吸着巷子里湿润的空气,缓缓步行。
“脑子进水了吗你?打赢我再说。一哥的宝座不够还想来跟我抢一姐的饭碗,我还叫您一声希姐?”谢知礼对他翻了个白眼。
“滚。下一次,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喔,可把你牛了我的儿子。清明回来看我怎么教你做人。”谢知礼拍拍他的肩膀,接过魏松手里的包,就和两人分道扬镳。
她难道还会怕了他一个天天读书的呆子不成?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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