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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话 隐藏在笑容下的哀伤
鸟笼子并没能带进屋。
井上织姬住的地方是租的公寓，房东并不允许养宠物。于是这只“被诅咒的鹦鹉”被扣在房东家门口，并勒令在露琪亚和一护走的时候带回去。
长发少女蹲在房东家门前，难过地望着笼子里的小鸟。
“对不起……本来还想带你去看看我的家的……”少女对着鸟儿说话，似乎那是她的好友，而不是今早上刚见过的一只鹦鹉。
“不过没关系，一会儿我会给你拿好吃的下来，你要乖乖等着哦！”她将食指伸到鸟笼中，那只鹦鹉好像能听懂她的话，轻轻啄了啄井上织姬的手指。
露琪亚和一护站在铁制的楼梯口向下望着。总觉得这诀别场面很凄惨……
井上织姬的房间很简单。木地板，壁橱，贴着墙壁摆放的小柜子，那上面则摆着她哥哥的照面。
房间不大，却因为摆设少的可怜，所以看起来很空旷。甚至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快看，芬妮，”少女抱着一只小熊笑呵呵地指着一护，“快看谁来啦，是黑崎君哦！”
一护满脸黑线。
“草莓君你在公主家挺出名的哈，连芬妮都认识你。”露琪亚挖苦他。
织姬又跪在她哥哥的照片前，双手合十。
“哥哥，你看，黑崎君来了哦！”
露琪亚凑到一护耳边继续挖苦：“连她哥哥都在等你呢！”
少年有点恼火，小声辩驳着：“别胡说八道，你给我老实点！”
织姬搬出白色的小木桌，摆在地板上铺的一块圆形地毯上，请两人坐下。
“你们想喝写什么呢？嗯……让我想想家里有什么……唔……有什么来着……”
“和白开水就好，不要总这么迷糊。”一护说。
“咦，这样吗？”井上织姬看向露琪亚。
她则摆摆手：“白开水就好，不要太麻烦了。”
井上织姬点头，转身出去了。
屋子里剩下一护和露琪亚两人。
露琪亚嘿嘿笑着凑近一护：“公主殿下人很不错哦，没想考虑一下？”
“……我觉得你很无聊……”
“人长得可爱，性格又好，做女朋友最合适不过了。怎么样，一护，考虑一下吧？你老爸也会很欣慰的。”
“我觉得你跟八卦浅野有一拼了。”一护说。
“不行不行，”露琪亚笑着摆手，“我跟浅野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你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女人都喜欢八卦’……”
一护决定不理这个人，谁知露琪亚偏偏凑上来，伏在他耳边轻声问：“你觉得，这间屋子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一护连忙逃离露琪亚半米，才问道。
“你不是，能感觉到那些灵吗？我现在灵力没恢复，所以感觉不到什么。”
“这样啊……”少年答道，目光中有一闪而逝的其他情绪，“感觉不到什么。”
露琪亚喃喃道：“奇怪，为什么没有……”
“没有什么？”这下一护也好奇了。
少女在厨房里欢快地盛水，橘黄色的长发，别在发间的发夹闪闪发光。
她想起那日，自己像往常一样跪坐在哥哥的遗像前，开心地说着学校中发生的各种事情，快乐的，有趣的，温馨的，疑惑的……她一直相信着，相信自己的哥哥还在自己身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哥哥，你知道吗，今天我们班上来了个转校生，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呢！”
她说着，低下头：“……只是，那个女孩子好像跟黑崎君关系很好的样子，真让人嫉妒呢！嘿嘿嘿……不过话说回来，也很正常嘛……毕竟人家有勇气跟黑崎说话，而我总是犹豫不决……”
“我有点讨厌现在的自己了，什么事都做不好……就连上台阶都会被绊倒……”
“……哥哥，你在哪里呢？你有没有看着我？”
平日里毫无条理可言的自言自语，今日却变得有些不同。
因为井上织姬发现，当自己说完话之后，哥哥遗像前的香炉在微微颤抖着。之后——
那小小的金属香炉在井上织姬的视线下，明显挪动了一小段距离。
这把她惊得不轻，却不是害怕，而是真正的吃惊。
“哥哥，你在吧？就在这里吗？”她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如果你在的话，就出来让我看看——我，很想你很想你……”话说到最后，已经是强忍着才能不从眼中流出泪来。
过了许久，果真从虚空中飘来一个声音。
“织姬……”
少女终还是没能忍住泪水，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织姬，哥哥一直在看着你。一直都在。”
井上织姬捂着嘴，从指间溢出一丝抽泣的声音。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哥哥不会丢下我的，从那天开始我就知道！”
“织姬，你过得不好吗？”那个悠长而又空旷的声音说。
“不是……”织姬摇摇头，眼泪又掉了下来，“只是一点点小苦恼罢了。”
“没关系，织姬，你再等等，在等一段时间，哥哥就会来接你了——你要好好等着……”
少女摇头，泪水流的更凶：“不是的，哥哥，我……”
“哥哥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哥哥，你听我解释——！”
少女朝虚空大喊，却再也没有得到回应。
从那之后，过去多久了？
沉思中，她没有注意到水已经注满了整个茶壶，正从壶口往外溢着。
就好像平静无波的海面突然刮起了一小股飓风，风过之后，又是平静，一如既往。
哥哥说的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谢谢你的招待，咖喱饭真好吃！”
井上织姬憨憨地笑着：“朽木同学能喜欢，我很高兴。”
露琪亚说：“没关系，反正都是自己人。”说罢看向微笑着的井上织姬。
一护站起身，漫不经心地说：“我们要走了。”
“要走了吗……”长发少女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转瞬即逝，之后便是她一如既往的微笑，“以后要常来玩哦！”
“是啊，”露琪亚点头，“我一定会常来的！”凑到井上织姬耳边接着说道：“我还要请教你做料理的方法呢！因为我……”小声小声……
一护站在一边对于两位少女冷落了自己，表现地比较不满，眉头皱的死紧。
就看井上一脸惊奇地看着露琪亚，叫了一句：“不会吧——？！”
之后露琪亚点头：“没错，好惨吧？”
“是啊，以后来玩吧，我把我会做的料理都教给你！”
“真的？！太好了！”
站在一边一直在看着的橙色头发少年，觉得眼前这个黑发少女最后的笑容虚伪十足。
而此刻露琪亚心中也在盘算着：今天没发现什么异常，等过两天有空要多走动走动，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两人下楼领了鸟笼，便开始往黑崎家的方向走去。
天已经黑了，路边的路灯倒是很亮，马路上稀稀落落有几个行人。
“井上家离你家挺近的，难怪夏梨会同意让咱们在井上家吃饭。”露琪亚抱着鸟笼感叹。
一护说：“你在井上家找什么？”
露琪亚干笑：“哎呀草莓君你这孩子真是太不可爱了，怎么能问得这么直白呢？”
少年转向她，眼神认真：“我不是傻子，你肯定在找什么吧？”
露琪亚叹气：“没错，是在找……找……找东西。”总不能跟他说自己在找织姬的哥哥吧？会被他鄙视死。
一护没有立刻说话，像是在思考着怎么提问。
露琪亚接着说道：“井上家会出事，你今后多留意吧……我想你也不希望同班同学受伤吧？”
“那是当然。”一护回答得理所当然。
回到黑崎家时，一护又受到自家老爸的“热烈迎接”，父子俩打得不可开交。
正在看电视的夏梨双眼漫漫扫过打成一团的爸爸和大哥，看向露琪亚。
“露琪亚姐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夏梨问。
“鹦鹉。”露琪亚把鸟笼举过去。
游子来了兴致，兴冲冲跑过来：“鹦鹉？会说话吗？！”
“会说一句。”
“哇!”游子几乎扑到鸟笼上，反应倒是跟井上织姬很像，“快说话试试~~”
两个女孩都蹲在鸟笼前，兴致勃勃逗弄起小鸟来。
刚刚败下阵来的爸爸黑崎一心凑过来，伸手钩笼子里的小鸟，半认真半玩笑地说：“来跟我说——”
小鸟不领情，直啄他的手，让身为一家之长的黑崎一心没了面子，缩在墙角画圈圈。
“我们可以养它吗？”两个孩子闪着星星眼望着自家大哥。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啦……”一护挠头，话没说完，就听见两个孩子的欢呼。
黑崎一心蹲在墙角，看着抱成一团欢笑不已的孩子们，两行老泪顺着脸颊流下。
“你们还没征求老爸我的意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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