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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与花(1)
夕阳低低地沉到了水底,橙色的光芒渐渐黯淡了下去。
“含烟,你一定要去吗?”男人不住地叹着气,他额前散落着几缕失魂落魄的黑发,但他却忘记梳上去。
那双锐利又深邃的眼睛,像箭一般定着女人的双目。
“你我已经订婚,实在不必去做这样危险的事。”
“清音派本不缺钱,就算有什么麻烦之处,我也不会袖手旁观,你…”
男人讲着讲着,语气也焦急了起来。
而坐在一旁的花含烟,却不为所动,她生得一双完美无缺的脸,完美得甚至没有人能凭空想象出来这个女人真实的样子。
此时此刻,她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温柔却又饱含坚毅的神情,如同朦胧云层中闪烁不停的星辰。
花含烟这幅样子,即使在女人看来,也一样惹人怜惜。
“我不是为了钱。”她咬着嘴唇解释道。
“我只是不愿意像金丝雀一样,从一个笼子,跳进另外一个笼子。”
“笼子?”男人愠怒地质问着女人,“难不成嫁给我,就等于把你关进笼子?”
“秦枫,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花含烟的语气依旧很和缓,她不常生气,语调也常如玫瑰花蕾般娇嫩柔软。
“自从我出生到现在,便一直待在这儿。”
“我们虽从小就相识,但就连婚事也是门派长辈替我们安排的。”
“这十几年,我几乎没有为自己做过主,”她惋惜地说道,“但这次,我想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屋里的空气被女人的这番话冻结到冰点,秦枫缄默了良久,最终妥协般地将手覆盖在了女人的手上。
“我听你的。”
说完这话,他就站起身来,面色不佳地离开了。
看得出,秦枫心情很差。
花含烟虽愧疚,但却不得不承认,把这些话说出来之后,她轻松了许多。
天色已晚,若在平时,清音派的长辈们肯定会强留秦枫住下的,但今天,他自己大约也没有心情。
花含烟叹了口气,转过身将发髻上的朱钗首饰全部取下来,“丁零当啷“几声,随手丢在桌上。
墙上挂着一把紫檀木制成的月琴,这是花含烟无聊时的消遣,也是她的武器。
清音派人人都会乐器,尤其擅长将内力融合在乐声中。
这类招式虽比不上刀剑凌厉,但一旦真的用出来,不但折磨人的心智,也相当致命。
“明天要走的话,还是先把它收起来吧。”这样想着,她站起身来,将月琴取下来,用绒布妥帖地包好。
接着,花含烟开始收拾行囊。
起初,她将自己的决定公之于众时,清音派的长老们口径一致地表示了反对。
有的人是不舍得花含烟受苦,而有的人则是不赞成她背负着与泰山派的联姻,做如此草率的决定。
“快要成婚的新娘子还要到处乱跑,像什么样子!”
“若是泰山诸人以为我们门派规矩不严,可怎么好?”
“女孩子不要瞎折腾,安安心心在家等着秦公子来娶你就是了。”
这些教训,花含烟听得耳朵起满了茧,早已不胜其烦。
身为现任掌门最小的妹妹,花含烟有很多不得不守的规矩,也有很多万万不能出口的话。
外人看她,自然是风光无限,但个中辛酸滋味,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还好,掌门考虑再三,还是同意了花含烟的决定,这样一来,门派长老们也只能悻悻地闭上嘴巴。
夜里,她心下忐忑,翻来覆去睡得很是不踏实,几次睁眼醒来,都条件反射地探出头去,想看看天究竟亮了没有。
好巧不巧,去到那边的世界之后,花含烟才发现那里居然还是黑天。
虽然一整晚都没睡好,现下倒是不必特地调整状态,想到这儿,花含烟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很少出远门,记忆中仅有的几次便是幼年时期和哥哥一起参加其他武林门派的活动,成年之后,除了替哥哥出去办事,就整日待在家里闭门不出。
不但如此,花含烟只要离开清音派,不论去哪里都会带着面纱,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也是门派长辈们的要求。
“女孩子不要抛头露面,不要总是外出惹人注目,否则容易招来麻烦事。”
这要求虽不会强求门派里的其他女孩,但花含烟作为掌门的妹妹,却更加需要遵守的。
所以,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面纱扯下来塞进怀里。
天知道,无论寒暑,脸上都若有似无地盖着一层东西,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自由的感觉真好啊…”
花含烟伸了个懒腰,像孩子般雀跃的心情,抑制不住地从嘴角的弧度中溢了出来。
法阵将她传送到了一个僻静巷子的深处,这里零零散散地分布了几户人家,但夜已深了,此刻更是连人影都没有。
几只昏暗的灯笼挂在廊下,随着风的节奏轻轻摆动着。
若换了旁人,孤身一人在这样前后幽深、漆黑无比的巷子里,只怕不手脚发抖,心里也要发毛的。
但花含烟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越是应该害怕的时候,她反而勇气十足。
女人背着琴,缓缓朝着巷子的另一头前行着。
约摸走了半刻钟,花含烟终于看到了巷子尽头的光亮,再加上隐约的人声,她觉得自己似乎终于要走出这样遥遥无期的黑暗中了。
突然,她听到了两个男人的声音。
这声音流里流气,说话时舌头下面仿佛压了一块石头,需要将它顶出嘴巴一般费力。
“小娘子这么晚出门,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花含烟死死地盯着这几个人影,想瞧清楚他们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个漂亮的哑巴?”
“哑巴不会喊出声,挺好的不是?”
那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调戏还不算,甚至伸出手,下流地揉捏着女人的脸颊和肩膀。
“他们……是在调戏良家妇女?”
花含烟虽不常出门走动,但这点常识还是了解的,身为女子,最看不得这种龌龊事。
她很少生气,但也不得不承认,看到这个人的遭遇,心头的火气早就窜了八百米了。
“不过,这样直接冲出去,未必会有很大胜算。”花含烟躲在暗处谨慎地思虑片刻,还是将后背上的月琴取了下来。
接着,女人踮起脚尖,身子便轻盈地腾了空,像片羽毛一样落在了附近低矮的房顶上。
她将琴抱在怀里,左手摁弦,右手则轻柔地垂下,有节奏地拨动着琴弦。
霎时,如同潺潺溪流般流畅清灵的琴声,流进了人们的耳朵里。
花含烟掌握着力度,却丝毫不放松神经。
“谁在弹琴???”
“哪里来的声音??”
倚在巷子口的两个流氓惊讶地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四处张望着,想找到声音的源头。
但巷子一片漆黑,只有单薄的风在身边钻来钻去。
“是那边青楼里有人在唱歌吗?”其中一个男人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地问道。
“不是吧…我听声音,是从巷子那边传过来的。”
第一段和弦奏完,两人还能勉强地交流一下。
待到三段简短的和弦弹奏结束,这两个登徒子已经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而鲜血从他们的耳朵里缓缓流出。
花含烟的力度拿捏得极好,既不会伤人性命,也能给出点惩罚和教训,让他们不敢再犯。
她远远地看着,确认两人暂时失去了活动能力之后,才从屋顶上跳下来。
“糟了…”
花含烟发现自己遗漏了一件最为关键的事情。
——那个可怜的姑娘,是不是也受了伤呢?
这种程度的内伤,自己绝对能帮对方治好,可她本就无辜,若是真的受了伤,岂非自己的罪过。
想到这儿,花含烟跑向女人的脚步也急促了许多。
“你没事吧?姑娘?”
她的手刚刚搭上那女子的肩膀,对方便转过头来,沉静地望着花含烟。
“她生的真美…”
仰头望着这个姑娘的脸,花含烟在心中不住地赞叹道。
瘦高的身材,白皙的面颊上镶嵌着一双乌黑幽深的眼睛,这个女人的鼻梁极高,人中极深,再加上不弱于男子的身高,为这张秀美的脸平添不少英气。
她梳着好看的堕马髻,上面随意地插着一根凤头钗。
当然,最让花含烟惊喜的就是,这个女子胸口散发的金光。
阴差阳错,适才她的义举,居然救下了在这个世界里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
想到这儿,花含烟愉快地笑了,甚至忘了深究,眼前的女子是怎么抵挡住刚刚那浑厚内力的琴声的。
她实在太纯洁,又太单纯。
而这女子望见花含烟的脸,一向平静如水的脸上,竟露出了罕见的惊讶。
花含烟挽着一个垂髮分肖髻,头顶上挂着两朵镂空的金色莲花,而自耳后垂下的一缕青丝,用薄青色的丝带系着。
她穿着淡红藤色的长袖外衫,里面轻薄的纱衣轻缓地印出了女人的凹凸有致又柔软纤细的身体轮廓。
她的脸也同她的身体一样完美无缺。
白净又细腻的脸似乎只用一只手就能盖住,而那双眼睛,水盈盈得如同还没盛放的洁白梨花。
这样的面容,不论是哪里多一点,又或者少一点,似乎都将破坏这秾纤得中,修短合度的美。
这样的美人本就是世上少见,但花含烟的面庞、身体、乃至于声音,都与曾经叱咤武林,如今却销声匿迹的魔女无甚区别。
女子愣了半晌没说话,倒吧花含烟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姑娘?”她紧张地拍了拍姑娘,担忧地问道,“是不是我刚刚下手太重,让你哪里不舒服了?”
女子正要开口,红唇张开一半,却生生地闭上,用摇头代替了回答。
“那就好,”花含烟温柔地笑道,“本想救你的,要是伤了你,就麻烦了。”
见对方不说话,她犹疑地问道:“姑娘姓什么,若是方便告诉我,我也好称呼呢。”
被救下的女子沉默了片刻,压低声音回答道。
“我姓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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