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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哀哉
“哟,这不是姚家……夫人吗?”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唐璃僵住了,一回头果然,越家三师兄弟正朝他遥遥望着呢,越徵笑着冲他挥着手,“你注意点分寸,毕竟是人家的小……娘子了”越荨忍不住出声阻止他,怎么又是这家的人。
“这么巧呀”姚昙儿将唐璃护在身后,在心里是暗暗咬牙:她是千躲万躲也躲不掉这三个坑货的啊……
“姚小姐早啊”,越羽觞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
“你们师父……怎么就那么放心地把你们仨全部都放出来呢?” 她是真的很疑惑,也顾不得失礼了,等走得近了就随口向他们问了。
越羽觞听着这话不由得一愣,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想着是不是还是因为先前的一些事把她给得罪了,所以对他们有些误解,刚想开口,就被越徵给抢了先:“别提了……”
越徵见她问的很是认真就像竹筒倒豆子似得全盘托出:“本来我们师兄弟四人跟着师父在山里修炼,虽然日子是清苦了点,但我们为了修行也都受的住,哪晓得……”
越荨紧跟着叹了口气:“师父素来心善,一天他出门救了一只妖兽,见他受了伤就给他服用丹药想给他医治,哪知这丹药刚刚炼好,正欲取出时,谁成想这妖兽突然之间就狂性大发,打翻了正在运转的丹炉不说,还把师父死死地摁在地上打了个半死,后来丹炉房失火,师父年事已高,又昏死了过去,早已无力逃出,连前去搭救的大师兄也跟着葬身了火海……”
“罪过啊罪过。”越羽觞连连摇头。
唐璃:“……”,看到姚昙儿向他投来的质问的眼神,羞愤地偏过头去,不愿再多言语……
姚昙儿只得打圆场:“这个……命运多舛,世事难料,都节哀顺变吧。”
“姚……夫人是怎么了?”,越徵看着捂着脸作缩头乌龟状的唐璃忍不住开口询问:“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帮你看看把把脉吧。”“啊这个,我娘啊他……多愁善感,嗯……多愁善感,他这个听了你们这些个伤心事就、就容易难过……”姚昙儿只得站在俩人中间帮他挡着些,又暗暗踢了他一脚:“你是死了吗?怎么不动呢?跑啊……”
一抬头又是满面春光:“我娘刚嫁进来,是个很守规矩的人啊,我爹……他、他就看中他这一点,诶呀这不出门久了就……他就觉得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不好,想回去找我爹……”看着唐璃跑远了,她松了一口气也就拱手道别了……
越徵一直看着这“姚家母女”颠颠倒倒跑得没影了,这才幽幽回过神来,怅然若失:原来他竟然会为了这些原本就事不关己的事而难过不已,真是……内心很柔软的人啊,我真是越看越觉得他活得通透又……
越荨给了他一肘子:“诶你不会是看上人家姚夫人了吧?”越徵手足无措,涨红了脸:“你……别瞎说,我、我,就算……他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不好这么随便的,你这叫、叫毁人清誉!再说……”
他垂头丧气地:“你不是都听见姚小姐说了嘛,她娘守妇道又爱她爹,才、才出门这么一小会儿就想她爹想得不行,我哪能……这样呢,是吧。”
越羽觞:“你,简直……无药可救!”自从出了山,他的三观就不停地受着各种轰击,不管他能不能承受得住都从不停歇……师父、大师兄啊……你们随便派下来一个人或者鬼的都好,带他走吧 ……
一路追赶,这唐璃虽掩面呜咽着,他跑得却是极快,姚昙儿跟在后面是赶也赶不上,一不留神跟丢了就又得停下来问问附近的小商贩有没有看见自己穿着白衣疯跑着的傻相公,一般别人都会在指明方向后又露出一副,哦怪不得,呜呼哀哉的神色来……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她跟着来到一家小客栈,一进门就听见店小二再跟客人道歉:“对不起啊,您点的烧鸡,后厨刚刚知会说它、它做不了了……”
当即心想这客栈连烧鸡都做不了那还开什么店呢,估计做不了多久就得倒闭,等会儿找着人还得换一家住……上了二楼她就完全没有这种顾虑了,开着门的头一间就看到唐璃大概是准备化悲愤为食欲,边儿上是摆了满满一桌的鸡骨架子,看着样子是屠了半厂的鸡啊……
为避免他把一整厂子的鸡给一锅端了,她赶紧关上门准备给他开解开解。
唐璃嘴里叼着鸡腿,含混着:“呜,唔哪里知道啊,他掐着,生生要给唔灌下去,呜呜,实在是太疼太疼了……”
他心里想着:这道士也是个傻的,好端端地你救我干嘛呢,既然穿着道服那你……你就去除魔匡正嘛,这左手拿着乾坤八卦阵右手搭着黄符纸的,谁知道你三观那么端正从不滥杀无辜妖兽呢,非得白白赔上一条命……
姚昙儿问过小二就准备带着他先去洗澡,就这副吃法下去说自己不是妖兽她都不相信。
给他扒了衣服塞进洗澡盆里,一沾水他就现了形瘫进水里,还颓废地吐着泡泡,姚昙儿:给我好好洗!听见没!
出去还得替她“老娘”孝顺地守着门,刚刚出去时趁他不注意对着那毛茸茸的原身薅了几把,啧啧这手感,真真极好,把她这满身的疲惫都……
“啊!!!”
嗬,这声惨叫真是绝了,她连忙爬起来,里面的唐璃也揉着眼,披着外衣出来了,“怎么回事啊?”
只见那边窗口处歪歪倒着个越徵,她心想不好,果然揪起来一问,人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我……不放心,跟着你过来寻姚夫人的……他……竟然不是人……”正说着看着唐璃走近,一张嘴那是又要高音惨叫预警啊。
不待他发声,姚昙儿一水瓢就拍了过去,人一昏就往后一扔:“拿着,拎进去再想办法。”
唐璃说自己可以控制人心,改造一下他的记忆应该不成问题。
看着那白衣翩翩的少年公子,周身仙气缭绕(那也可能是来自澡堂的水汽吧)用修长的手指掐醒了越徵,用一双水眸凝视着他,轻启朱唇……
反正姚昙儿瞬间感觉有被击中的心动感,不过也没持续多久吧……
他轻启朱唇道:“从现在开始,我……是你娘……”
她瞬间飞起一脚把人给踹翻:“你以为自己是母猪吗?搁哪哪都下崽!”
唐璃捂着腰,呲牙咧嘴地偷眼瞧她,心里直犯嘀咕:那不就等于是把你自己给骂进去了嘛。
等越徵清醒时,他只是恍惚着慢动作向他们弯腰做了个揖:“告……辞”,声音飘渺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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