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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微步遇上南方总捕
“公子!”远远听到这声呼喊,段誉连忙混进人群,迈着凌波微步,如幻似影一般灵巧地移动,躲避身后的“追兵”。
就在他得意地以为朱丹臣已经被自己甩掉的时候,一道潇洒的白影从天而降,段誉一时竟忘了挪动,呆呆地站在原地,仰着头,还未看清那气势犀利的人儿的穿着,他的一个肩膀就已经被捺在对方的掌下:“你鬼鬼祟祟的,看起来不像是本朝的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段誉被问话的时候,才看清出那个抓住自己肩膀的人的模样,看得不由有些恍神:天下间怎么会有如此俊朗的男子呢?他所带给自己的惊诧,甚至超过了神仙姐姐王语嫣给自己的讶异——女儿家出尘脱俗已不多见,如此飘逸的男子更不寻常。两道刀眉虽是渲染般浓重,却依旧减不去五官所透出的灵秀风神。
段誉虽然不爱自夸,但旁人时常议论他的长相,他多少会不经意地听在耳里,如果不是见到了眼前这个人,他还不会想要把别人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字眼加到别人身上——这个人,不正配得上“神俊非凡、仪容如玉”吗?除了那威风凛凛、使人不寒而栗的眼神不适合用别人形容自己时的“明净柔和”之外,段誉觉得这个人倒和自己有几分类似。
这样随便揣测一个人与自己相似,段誉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对方那清俊的面庞、飘逸的发丝、晨曦般清新明快的嗓音却让他不由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于是弯嘴一笑,和和气气地向那按住自己肩膀的人解释道:“这位大哥,在下不是坏人,倘若无意冒犯,还请多多包涵。”
段誉随口称呼对方为“这位大哥”,倒不是因为这人老气横秋,事实上,这个人唇红齿白,看起来同自己一般年轻,只不过他的身上另外散发着一股沉静的气质,让段誉不禁自比为小弟。只不过他的这一系列猜测,都在刹那间被现实摧毁:
“别跟我来这一套。”对方微微歪着头,口气有些吊儿郎当,和刚才给段誉的第一印象一点都不同:“坏人脸上要是写着字,还要我们捕快干嘛?”
“原来是捕快大哥,”段誉依旧摆着他那招牌式天真烂漫的笑容,一团和气地为自己辩解:“在下姓段名正严,表字和誉,云南大理人氏,来到贵宝地没有别的目的,纯粹是游玩,请不要误会。”
“误会?”追命不由挑了挑眉,有些凉飕飕地说道:“看你长得这么秀气,笑起来还有酒窝,谁知道是不是女人假扮的,打算图谋不轨?否则你刚才为什么妨碍我追踪犯人?”后面一句话,追命说得倒是不假,他原本正在缉拿一个案犯,这案犯混入人群,眼看就要抓到他,却被一条急速的白影晃了眼,而这条白影就是段誉。光这样而已追命当然也就作罢了,毕竟以他轻功天下第一的水平很快就可以重新将犯人逮捕归案,怪只怪这小子还长了一张这么俊俏的脸,让平时只是爱看漂亮女人的追命一改往日的作风,将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身上,就这样,那个案犯被抛之脑后,还成为了追命找茬的借口——两只脚的犯人好抓,这么面嫩的男人可不多见。
段誉却因为他的无理取闹而有些哭笑不得,虽然自己算是个十足的书生,可也不至于像这个捕快说得那样娘,不由申辩道:“捕快大哥,在下是如假包换的男儿身。捕快办案,大家都可以理解,但是也不能这样随随便便侮辱人吧?捕快拿朝廷的俸禄,是为老百姓做事的,像阁下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好人,实在是太对不起朝廷,太对不起百姓了。”
朝廷?百姓?听了段誉的一席话,追命不禁暗觉好笑:想不到这个看起来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竟还满口的仁义道德。追命脑中转了个弯,决计要逗逗这个书生,便强忍住笑,微微挺了挺胸,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也是照法办事,京城若是有来历不明的藩帮人士,我们六扇门不能不管,你若真的没有不良企图,也请跟我走一趟,我们调查完了自然会还你一个清白。”
段誉今天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自己堂堂大理国的世子,就算到中原来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何必非要扣上一个“图谋不轨”的帽子?这个捕快未免也太蛮不讲理了,和他清新雅致的长相截然相反,那么美好的脸放在他身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但是人家不讲理,自己总不能不讲理,因此段誉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在下就跟阁下走一趟,反正我行得正、站得直,不怕被冤枉。”
而因为追命的拦阻,追赶了段誉许久的朱丹臣终于有了机会,在不远处叫了一声,希望段誉能“回头是岸”:“公子!”他哪里晓得此刻的段誉听到“公子”二字,简直就像是在他身后点了鞭炮一样,吓得段誉顾不上刚才的争执,脱开追命的手,拔腿就跑!
“想逃跑?”追命的双眼闪出狡黠的色彩,微微浮起的嘴角充满着玩味的笑意,抢在朱丹臣之前一个鹞子翻身腾空追去,好似腾云驾雾一般轻车熟路。
感觉到有另外一个人在追踪自己,段誉心中暗暗叫苦:惨了惨了,这下这捕快以为我畏罪潜逃,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若让他逮住交到官府,朝廷还以为我大理要和宋朝作对,岂不是把事情闹大了?唯今之计,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
段誉平时不爱习武,但一旦是他觉得有用的、想学的,都可以无师自通,一如这凌波微步,使出来就连天下第一轻功的追命也难马上抓住他。
他逃得紧急,追命在四周追得带劲,难得有人能让他追这么久的,这次棋逢对手分外快意。想不到这个小子还挺有两把刷子,逃跑的本领比小蝴蝶更胜一筹,其实他早就觉察对方并非寻常百姓,以他周身虽然不华丽但很高雅的装束就可以判断出这个人同出身卑微的自己是不同的,平民家养不出这等气质的儿子,这样的人若没有一点功夫还胆敢孤身一人走在街上,那也是世间少有了。他姓段,又是大理人,应该和保定帝有一定的关系。追命微微一笑,加快了速度逼近段誉,又说起了风凉话:“小段,你不像小蝴蝶一样有翅膀就飞不了了吗?努力闪啊!你逃得越快,我才追得越开心。”
好厉害的轻功!竟然可以同我的凌波微步并驾齐驱,甚至更在我之上。段誉心中暗暗赞叹,又不免有些焦急——看这个捕快还有这样的闲情开玩笑,想必要抓住我是四两拨千斤的事,照这样下去,铁定是要被问罪,早知道这样,刚才还不如不要逃,现在真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说起来,发展成今天的状况都得怪父王:
那天,段正淳来到后花园,问正在和茶花说悄悄话的段誉:“誉儿,爹教你的一阳指,你练得怎么样了?”
正打算和花儿告别之后去天龙寺听禅的段誉听到父亲又来追问自己的武功进度,显得有些不乐意,盘算着夜里溜出王府,免受这种骚扰。
“世子,王爷也是为了你好。毕竟学好武功对于你将来继承王位有利而无害。”对于朱丹臣的苦口婆心,段誉可没有什么心思听进去。他并不反感将来做皇帝,但也绝不热衷于此,所以上次去中原的经历,唯一让他觉得有用的一门功夫就是凌波微步,这是一项逃跑的绝妙本领,学了它之后基本不用学其它武功,就可以确保自己不会被敌人抓住,也不用担心自己因为会其它杀伤力太强的功夫而伤人性命,是再好不过的本事了。
是夜,段誉偷偷爬出围墙,已经有过经验,早知他有此意的朱丹臣已守在围墙下面:“小王爷,这么晚了,你还打算去什么地方?”
段誉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逮个正着,冲下面的人“嘿嘿”一笑,灿烂地比过日月星辰:“没见过书生爬墙么?我奉爹爹之命练习武功,现在正在练轻功呢!”
朱丹臣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位滑头王子的鬼话?但是他把话说得这么动听,又叫人一时不忍心揭穿他的谎话,但是此时让他溜走,皇帝和镇南王又该责怪他看管不利了。
“世子既然有心练功,那不如明早让属下陪同到山上去练,今天就早点休息吧。”
“嗳,”段誉依旧嬉皮笑脸地反驳着朱丹臣:“朱二叔,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晚上出去才有可能遇上世外高人指点嘛!”
面对他的这种使人生不起气的神态,朱丹臣一个不留心,段誉竟从他面前忽地一下纵下了围墙,好似一道光,倏息万变之间,已使用凌波微步逃出十万八千里。
想不到段誉还真敢从围墙上跳下去,朱丹臣连忙火速追赶:“公子!公子!”他喊得越大声,段誉越不敢停下来,直到他觉得自己已经逃得够远了,才慢慢停下来喘了口气,就这样一路出走了许多天,谁晓得刚踏上大宋国的京城,就遇上了这档子倒霉事!
逃得口干舌噪,都快找不着北,段誉觉得浑身冒汗,偷偷回头瞥了一眼——没人!准确说是有人的,四周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不过已经看不见刚才那个捕快。段誉紧绷的神经微微松了一下:莫非是我高估他了?他现在已经追不上我?若是这样就好,趁现在先休息一下喝口水。
前面就是一个茶铺,段誉匆匆进去,叫了一声:“小二,上茶。”便找了一张靠角落的桌子坐下来,刚一坐定,抬头便发现对面桌上坐着刚才那个捕快!
糟糕!他什么时候抢在我前面了?我竟然没有发觉!段誉一阵心虚,连忙站起身打算开溜。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心虚——我又没有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要被逼得如此狼狈?
“喂,喂,喂……”追命悠闲地晃着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并叫住段誉:“见了我为什么像躲瘟神一样?你要是没做坏事为什么要逃?”
“我……”此时的段誉不知该从何说起,怎样解释才能让对方清楚明白,说起话来便有些结巴:“我才不是在躲你,我只是在躲我的随从,不然他又要带我回去练武了。”
见他微微嘟着嘴,似乎有些不服,追命暗暗觉得好笑,以前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傻的公子哥,例如那个太子,见了他们四大名捕甚至是诸葛神侯,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这个段誉却没有贵族的架子,却又透着贵族特有的优雅温文,虽然有些迂腐,却又不失可爱。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不多逗逗他就放他走未免有点可惜,追命于是不依不饶地又挑刺道:“那就奇怪了,假如你真的不是女人假扮的、真的没有不良企图,为什么偏偏要进茶馆而不进酒馆?”以追命把酒当水喝的体质来说,他还真是问得出这种话。
可是段誉不同意他的话了,上前一步争辩道:“是什么人规定男人不能进茶馆只准进酒馆的?你这种说法未免也太没道理了。酒会误事,任何一个负责任的男人都应该少喝酒或者不喝酒。何况你自己不也坐在茶馆里吗?照你的话来说,阁下岂不也是女扮男装?”
好家伙!说他迂腐,倒挺能言善辩,竟然反过来教训我了。追命的嘴角顽皮地微微上扬,开口说:“可是我喝的是酒,不是茶。”
“你撒谎,这个茶馆怎么会卖酒?”段誉显然不相信追命的话,因此理直气壮不由自主地又上前了一步。
“茶馆不卖酒,但是我自己带来总没人管吧?”追命说完,还从桌上拿起另一个杯子,往里面倒了一些酒,得意地举向段誉,示意他尝尝看:“既然大家有缘又见面,何不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有缘?明明是你故意追我!段誉心中有些不悦,不晓得这个捕快打的什么主意,便拒绝道:“不必了。”
“哎呀,有人是害怕了吗?你放心,这酒毒不死你的。”
看着追命狡黠而得意的笑容,美丽得如同阳春三月,可段誉总觉得这笑容背后藏着一丝狡诈,这分明就是激将法,段誉若是不明白,就真是个傻子了,可是因为追命给他的印象不太好,大约是出于赌气的关系,段誉竟也铆上了:“喝就喝,怕你不成?”说着就接过追命递给自己的茶杯,借着一时意气一口喝干。顿时,全身像着了火一样热烘烘,微微转头,还带着一些晕眩——好烈的酒!好在还不至于让自己一杯醉倒,段誉不禁佩服眼前这个人刚才竟若无其事地在这里像喝茶一样喝了好几杯,不知这人若和大哥萧峰比起来,谁的酒量更厉害?
段誉率直的举动让追命倒有些不忍心刻意为难他,便换了个话题问:“你很讨厌练武吗?竟然因为怕练功而躲自己的随从。”
见对方不再急着抓自己回去问罪,反而还问起了他的心里话,段誉倒不像刚才那样提心吊胆了,“我要不是怕学武,才不会被你抓到。”
“可是你刚才走的凌波微步却出神入化。”
“学点逃跑的功夫不让自己被敌人抓住就足够了。”
追命忍不住嗤笑道:“逃跑?你要是想逃得天下第一,不如就让我教你上乘的轻功。”
“你要教我轻功?”段誉满脸诧异地问道:“刚才还想抓我,现在为什么又要教我轻功?”
追命又是一笑,笑得有些不恭:“因为我想下次追你的时候能有点难度。”
听了他的理由,段誉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你为什么非要盯着我不放?”
追命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轻飘飘地答道:“因为我叫追命,我不追你怎么对得起我的名号?”
“追命?你就是御前四方总捕之一的追命?”段誉显然有些吃惊。他虽然不是宋朝人,但四大名捕的威名也是如雷贯耳;虽然不喜欢打打杀杀,但对于铲奸除恶的英雄向来仰慕。当他得知眼前这个潇洒倜傥的捕快就是排行第三的追命时,先前的不愉快顿时烟消云散:英雄大多不拘小节,又岂会真的刁难自己?想必刚才只是同自己开玩笑。他于是恢复了自己一如既往的招牌笑脸:“原来刚才是一场误会,追命大哥,让小弟敬你一杯。”他一面说,一面主动去为追命斟酒,同时也有些好奇地试探:“刚才小弟不是有意妨碍追命大哥你办案,让罪犯逃脱真是不好意思。不如喝完这杯就让小弟帮你一起找那个人吧?”
追命望着他因为喝了酒而微微有些泛红的脸颊,轻笑道:“没关系,那种程度的案犯,逃不出我追命的手掌心,我们就在这里好好地喝上几坛再追也不迟。”
“啊?几坛?”段誉不由暗暗咂舌:一杯酒就已经叫人上头,喝个几坛还不把人给喝死?上回和萧大哥拼酒勉强用六脉神剑作弊蒙混过去还觉得不好意思,这回难道要故伎重施?要是父王知道我的六脉神剑只有在拼酒的时候才有用,不知是要笑还是要跳。但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不答应恐怕太扫兴,段誉于是勉强上阵了。
追命见他答应下来,又提议去酒馆喝他个痛快,段誉也欣然同意。二人便调头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酒馆。段誉自知酒量差,眼看追命也像萧峰一样若无其事轻松地喝了几十大碗,他偷偷放在桌下的手指也是酒流如注。萧峰喝酒是连人带势的豪气干云,而追命喝酒则带着几分放诞。如果不是这半吊子的六脉神剑,段誉这会儿早烂得趴下了。不过他知道纸包不住火,正盘算着该在什么适当的时候揭穿自己的伎俩,却忽见栏杆外一对青年男女走过,后面还跟着两名男仆。
“王姑娘!这么巧?你也来京城?”段誉不禁喜出望外,兴冲冲地上前问好。追命见他出去,也瞬时跟了过去看个究竟——停在段誉面前的这对男女倒真称得上是郎才女貌,尤其是这个女的美若天仙,是追命喜欢看的。不过多看了两眼之后,他不由暗暗揣度:这女子美是美,只不过美得有些空洞,还不及身旁这个段誉来得天真烂漫。
追命不禁瞥了段誉一眼——明净儒雅、笑容可掬,让他不由想到一个笑话:倘若这女子是天下第一美女,那她连一个公的都比不上,算不算是女人的一种悲哀?而我这个一向爱看美女的南方总捕岂非更是悲哀?
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追命那独自偷笑的神情,那被段誉称作“王姑娘”的正是王语嫣,陪同她的英俊男子便是姑苏慕容复,她见段誉眉开眼笑,并不像对方那样热情,反而冷淡得多:“段公子,你不是回大理了么?”
段誉笑容满面地说道:“王姑娘你也知道,我一向讨厌练武,所以才逃出来。”他知道王语嫣也不喜欢打打杀杀,以为对方会觉得和自己有共同语言而附和几句,不料对方却依旧无动于衷:“既是如此,段公子还是早日回去,免得家人担心。”说罢便向驻足在旁的慕容复道:“表哥,我们走吧。”
慕容复本就不怎么喜欢别人打断自己,更不希望因为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影响自己的计划,所以对于表妹终于打算继续赶路而万分赞成,毕竟他是因为王语嫣被叫住而不得不也停下来。他因此也随便敷衍道:“段公子既然有朋友,那我们也不便打扰,后会有期。”
“王……”段誉连忙伸手想要拦阻,但终于还是软了一截,没有成功,王语嫣就好似一阵轻风一般飘然而过,轻逸的发丝如同梦境缭绕,让段誉半天回不过神来。他的反应让追命觉得好笑——他还没见过这么痴的男人,会对着一个离开的女人发愣。但追命很快又觉得自己似乎见过这种男人,那就是自己。
追命歪着头,嬉笑着看着段誉呆楞的脸,想看他什么时候才会清醒。一阵微风轻轻拂过,追命长长的发丝如绸缎一般翩然舞动,还有几根不经意地飘到段誉的鼻子边,撩得段誉顿时喷嚏连连:“阿嚏!阿嚏!阿嚏!”也终于将他给打醒。当段誉揉着自己的鼻子抬头看追命的时候,发现那引他打喷嚏的罪魁竟然那么乌黑润泽,非但不输给王语嫣的秀发,甚至更为赏心悦目。这一时,他又呆了,追命武功好、长相好、脾气也不差,是位值得深交的朋友,但是为什么在他的头发拂过的时候,我的心跳得这么快?我将他当作王姑娘了吗?
心中暗骂着自己的不应该,却忍不住又多看了追命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哪晓得追命也正看着他,有些似笑非笑,吓得他连忙收回目光,慌忙说道:“那是我的一位朋友……”
追命将双臂抱在胸前,故意悠哉游哉地说道:“我看不光是朋友这么简单吧?”
“不……你误会了,我们真的只是朋友!”段誉死命解释着自己的“清白”,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倾慕王语嫣,否则或许会有人觉得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是追命何等精明,他知道这个傻冒段誉为什么否认,便又调笑道:“是因为她身边的男人,所以你才只是朋友吧?其实以你的身份,要得到那个女人也不算过分的要求。”
“你……你又知道什么?”段誉惊奇于追命会提及自己的身份,他明明没有透露自己大理世子的身份,为什么追命会讲出这样的话来?
追命故作神秘地戏弄道:“你可别忘了我的本行是什么,我可是当捕快的,所以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要是被我查出来,可是从严处理哦!”说着,那双剔透灵活的眼睛泛出狡黠的笑意。
笑得真美,王姑娘可从来没有对我笑得这么美。说起来,还是婉妹对我比较好,可惜她是我妹妹,否则我断然不会变心,而王姑娘又心有所属,与她亦是不可能……段誉一面瞎想,一面顶嘴道:“追命大哥你不要胡说了,王姑娘和慕容公子青梅竹马从小一块儿长大,他们两情相悦,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侣,我……我……”
看着他明明心虚却还理直气壮的样子,追命故意眨眨眼睛,歪着头问:“你什么?”
我会祝福他们白头偕老——段誉刚想这样说,却听身后一声高呼:“公子爷!”料是追兵朱丹臣看见自己了,段誉连忙横跨一步,随后如水波叠影一般倏息游移。
追命一个旱地拔葱紧追过去,依旧笑嘻嘻地冲他说道:“小段,你别跑啊,想逃先跟我把轻功学好了吧。难得你酒量这么好,今晚一定要陪我喝个痛快。”
段誉一边逃一边抱歉地说道:“不瞒追命大哥,小弟没有什么酒量,只不过用六脉神剑舞弊才没有倒下而已。”
“六脉神剑?”追命将脚下的速度放到同段誉几乎相同,两人于是和站在原地说话的距离没有什么差别:“以无形剑气伤人的绝世武功?你不是只会逃么?怎么还会六脉神剑?小段,做人要诚实啊!”
段誉有些着急,一面要躲避朱丹臣,另一面又要解决被追命怀疑的问题,虽然追命名声显赫,但自己说的话自相矛盾,也难怪人家会误会:“追命大哥,我这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也只能在喝酒的时候耍耍赖,实在算不上是掌握。我随从在追我,追命大哥,改天再会。”
“喂喂喂,你还没和我去抓犯人呢!怎么就这样跑了?”追命装作不满的样子嚷嚷了一句,段誉却只顾着逃,看样子是讨厌极了武功,这倒是个新鲜事,追命笑笑,想起了自己出来的目的:“算了,还是我自己先把那小子抓回去吧。不过……”追命那灵巧的双眼转了转,一个腾空跃过人群,还未等朱丹臣看清自己的身形,就已将他的穴道封住。他一面拍手一面笑道:“这下小段总不用再逃了吧?等我抓回那个案犯再逃,我才能全心全意去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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